他还好些,身上穿着白大褂,过一下水就好。
对方可是穿着的料子不错,肯定得有一番讨价还价,他最不耐烦跟人斤斤计较。
有些后悔,让助理先带行李回招待所收拾了,连个解围的人都没有。
杜曼云今天才知道,大哥已经跟嫂子离婚了。
要不是嫂子去单位,找她哭诉,还被蒙在鼓里呢。
她将人稳住后,问起艳艳的情况,大嫂支支吾吾的表示,当时说离婚是气话,没想到真的被离婚了。
她为了纠缠丈夫,已经两天没来看女儿了。
杜曼云气的不行,她对杜艳艳还是有感情的,忙过来看望。
但她单位离着远,又加上下班晚,过了时候已经这个点了,一着急撞到了人,还撒了一身汤汁,别提多崩溃了。
“你没长……”她刚要发火,就发现撞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上大学时,认识的一位老师。
她神情惊讶的开口,“佟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佟教授比对方还惊讶,没想到在这么个卫生院,还能碰到熟人。
“你是……曼云?”
杜曼云没想到,对方隔着十来年竟然还记得自己,万分惊喜。
佟老师50来岁了,竟然还是那么玉树临风、儒雅温良,如谦谦君子一般,仿佛岁月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是我老师,别来无恙啊。”
说着杜曼云忙用手帕去擦,弄在对方白大褂上的汤汁。
“老师抱歉,刚才走的太急了,你看着弄的,你脱下来,我回去给你洗一洗吧。”
佟教授回过神来,“不用不用,倒是你身上的汤汁才需要处理一下。
办公室有洗脸盆,我帮你打盆水处理一下。”
杜曼云礼让了一下,就从善如流的跟着进了办公室。
跟对方一起追忆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
自己也陷入了对大学讲台上,佟老师儒雅潇洒的少女怀春中……
她当时有种中君生我未生的少女惆怅,现在再次重逢,又产生我生君已老的感伤,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
两个人聊的投机,杜曼云都忘记去给侄女送饭了。
“瞧瞧我光顾着说话了,都忘记去打水了。”说着拿起洗脸盆出了办公室。
杜曼云脱下外套,打量不大的办公室。
很快佟教授就将水打回来了,她连忙去接盆子。
“挺沉的,我放洗脸架上。”佟教授避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你快用手帕擦洗下,一会油渍浸透棉衣里的棉花就不好了。”
杜曼云忙道谢,“佟老师,你白大褂上的油渍少,先处理下吧。”
佟学斌是有些洁癖的,穿着带有污渍衣服,确实令他难受。
除了搞研究和手术,这些俗物他确实不耐烦,给对方打水也是出于礼貌。
而且,明天穿着带着身份象征的白大褂去查房,上面却有污渍,十分损毁形象。
所以,推脱了两句,他就将衣服脱了递给了对方。
杜曼云十分识趣,“佟老师,你忙你的,我手脚快几下就弄好。”
佟学斌笑着点头,拿起桌子上的病例看了起来。
耳边不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令他皱眉,忍不住看向门边的洗脸架方向。
此时,杜曼云弓腰驼背,侧对着佟学斌,身体因为搓洗八大褂上的油渍,整个身体因为用力而有频率的晃动着。
她胸前的某处晃动尤为明显,十分有频率和规律,佟学斌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见对方似乎要转过头来,忙移开了视线。
此时他再也看不进去手里的病例,脑子里都是对方胸前的波涛汹涌。
他熟知人体结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出对方摇晃的胴体,赶都赶不走……
直到杜曼云将两件衣服都打理好,又用火盆烤干,他才回过神来。
看着对方有些起皮的嘴唇,以及有些凹陷的黑眼圈。
他后知后觉的询问,“我观你面色,有些憔悴上火之态,我给你把下脉吧。”
杜曼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颊,她这还是敷过粉的呢。
连多年不见的人,都能看出自己的憔悴。
可她的枕边人日日相见,也知道自己的苦楚,却只能让自己忍下来,心里不禁黯然神伤。
佟学斌将手搭在对方的手腕上,触手有些凉,明显气血不足。
他凝神感受了下,才松开手,“有些肝郁气滞,气血不足,月经不调之症……”
杜曼云听见“月经不调”几个字的时候,脸上一红。
要是不认识的大夫说出,她还会说的详细些。
此时对面是年少慕少艾的对象,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平白让人难为情。
但她到底不是小姑娘了,还算沉得住气,询问了调理方法。
佟学斌立即开了一个药方,让她去抓药吃了。
说到这里,也该告辞了,杜曼云反而有些意犹未尽的不舍。
她突然想起此行目的,侄女还等着吃饭,又想到对方的病情,心里平添一抹愁绪,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佟学斌不免关心一句,杜曼云心思一转,忙说了侄女的病情。
情急之下抓住了对方的手,“佟老师,你德高望重、技艺超群,是不是有办法救治我侄女,她还那么年轻。
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佟学斌一边宽慰,一边用另一只手附上对方的手拍了拍,“你宽心,待我看过情况再说。
就算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队伍里还有其他优秀工作者,总会有办法的……”
杜曼云感激的道谢,“佟老师,要不是碰到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她表现出,满眼都是对佟学斌的依赖和崇拜。
佟学斌很是受用,两个人先到了病房查看杜艳艳情况,他打包票能够看好病,杜曼云才松了口气。
万没想还有这样的好运气,竟然柳暗花明了。
离开卫生院的时候,她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楚恬收回神眼神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露出了一个颇有兴味儿的笑,觉得这些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萧凌见楚恬一边给削苹果,一边嘿嘿笑,虽然不明所以,不妨碍他也跟着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