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爹爹！”阿焱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冲到柳玄面前张开双臂保护他。
断痕剑刺穿阿焱的肩膀。
“阿焱，你什么时候来的？”柳玄吓得抱住阿焱，“你傻吗？！”
阿焱扭头看向柳玄，眼眶红红，嘴唇颤抖着几乎要哭出声来。
“爹爹，不要这样骂阿爹，不要伤害阿爹。他是世界上最好的阿爹，我很喜欢阿爹，也很在乎爹爹。”
“不要吵架，不要杀死阿爹，好不好？”阿焱可怜的祈求道。
柳玄徒手握住闪着白光的剑刃，一把将断痕剑抽出，用神力震飞钟衍之，将那把剑丢到钟衍之的身边。
断痕剑躺在地上，剑身颤抖发出微弱的嗡鸣。
柳玄怒瞪钟衍之，“带上你的破剑，滚！”
他惊恐地看着地上的断痕剑，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对不起，我……”
柳玄手掌贴在阿焱伤口上，源源不断的灵力在治愈伤口。
“阿爹，不要打爹爹。”高大的阿焱躺在柳玄怀里，难过得像个几岁小孩，“你们吵架，打架……我很难过。”
“阿焱，先不要说话。”
“玄玄，我是气急才会误伤阿焱……”钟衍之磕磕巴巴道：“我气急了，我……”
“滚。”柳玄冷道：“你杀不死我。等你修为超越我，再来我面前喊打喊杀吧。”
钟衍之犹如一个狂怒的修士，又如一个无能的丈夫，捡起地上的断痕剑，跌跌撞撞地跑向院门外，燃烧传送阵离开了。
阿焱看着院门外阵法的亮光消失，难过的说道：“爹爹，他走了？”
“嗯。”柳玄把视线从院门外移向怀中的孩子，“阿焱，人长大了，要学会面对离别。”
阿焱点点头抬手擦掉眼泪，又摇摇头。
“我想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傻孩子。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永远。”柳玄残忍的说道：“习惯就好了。”
阿焱瞪大眼睛，难过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血已经止住了。”柳玄收回手，“阿焱，你先回去。阿爹还有事情和别人商量。”
他抛出飞天毯，把阿焱抱上毯子，“飞天毯，带阿焱离开。”
飞天毯消失在眼前。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赵源迈步走向柳玄。
“哎……你又何必这样子呢。把钟衍之逼急了，谁来给你……”他的目光移向柳玄身边的石辛子，还是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目标无法达成。”赵源道：“你会后悔的。”
“啊，是吗？”柳玄不耐烦的说道：“以后再说吧。对了，我给你带了熟人，你们好好聊聊。”
“谁？”赵源视线落在石辛子的身上，“我和石头人没什么好聊的。”
“不是。”柳玄抬手示意旁边的人。
赵源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那人长得乱七八糟出奇的丑，“这是……”
他不记得和这样丑陋的人有过交集。
“不过来和你以前的手下介绍自己？”柳玄浅笑看向玄凌。
玄凌神经像是被刺激到一般，跳起来双手掐住柳玄的脖子，“柳玄，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
我会亲手杀死你！
可玄凌突然想到一个可悲的事实，他需要柳玄的肉体，硬是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早晚有一天。”柳玄无所谓的笑道：“玄凌，你会掐死我？你能吗？你敢吗？在你面前，我掌握绝对的主权。”
“玄凌？”赵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丑东西，“玄凌大人，您怎么又变丑了？上次的陶瓷人偶外形甚至比现在这个身体好看多了。”
玄凌的手倏然收紧，“干脆现在就杀了你，夺回我的身体。”
柳玄掌中凝聚灵力，准备一巴掌将玄凌拍飞之际，两道浑厚的力量袭来，都打在玄凌的肚子上。
“放开我师弟。”石辛子道。
“玄凌大人，得罪了。”赵源冷声道。
玄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翻身想要再次扑过去，却再次被两道灵力击打到墙上，整个人软了下来。
他像一条狗一样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艰难靠着墙脚坐下，疯一般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柳玄瞧着他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痛快。
“哈哈哈哈哈。”柳玄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充满小小的院子，直到笑弯腰，直到笑出泪，玄凌才停下来，看向曾经共用一个身体的人。
“玄凌，后悔吗？”柳玄咬牙的问道：“有没有后悔过？”
玄凌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是高高在上，神域最强战斗者，为了拯救神族，将魔族赶到人界，补天裂，封锁人界，隔绝飞升的道路。
连自己也在大战中坠落人界。
若不是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玄凌绝不后悔。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玄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我至少靠得是实力，不像你用肉体。”
“哦？”柳玄挑了挑眉，“怎么嫌弃？这副肉身以后还要还给你呢。”
柳玄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语让玄凌无话可说，藏在心底的疯狂，让他这一刻感受到了痛快，“到时候可别嫌弃了呢。”
玄凌浑身颤抖，破口大骂，“恶心，恶心，恶心！你这个不要脸的人族，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你真是恶心！”
“禁言。”赵源道。
玄凌还未说出口的脏话顿时堵在了喉咙间，瞪大眼睛看着曾经同为神族的人。
“让他说。”柳玄解开赵源的禁言咒。
下一秒。
玄凌用枯瘦的双手缓慢结印，“天地同灭。”
赵源眼皮一跳，他在神域的时候见过这一招，“玄凌，你不想回去了？”
玄凌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没有神力支撑的结印和口诀，根本施展不出毁天灭地的阵法。
他的双手指尖冒出零星几个光点，便没有任何动静了。
“赵源，你看……”玄凌苦笑道：“我连想要杀死自己都办不到，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可那通红的眼眶却留下了眼泪。
“哈哈哈哈哈，我笑人族脆弱易死。为神族寿命的延续，是他们的宿命。没想到我一个神族也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玄凌忽然用手指着天空，“天道？！难道我神族还要顺应天道？！难道神族也有自己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