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思考,飞奔出去。
每一步落脚都十分实在,想着的就是,能踩死一根是一根。
但是我终究是小瞧了它们的生命力。
我只能不停的开枪,这才勉强开辟出一条道路。
好在顺利的取回背包,但我也因此,被困离队伍老远的地方。
我赶忙把枪背在身上,任由着这些花根捆住我的双腿,向着我的腰间蔓延而来,只能默默祈祷着,同时伸手去翻背包里的烟火棒。
“老张!开了!”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解传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顿时一愣,拿在手里的背包没抓稳,再次掉在了地上。
而这些充满智慧的花根,又在第一时间内把背包整个给围绕了起来。
我低下身子,用军刀努力的劈砍着地面。
但是前方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随着石门的打开,一道黯然的蓝光照射在这里。
那并不明亮,就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突然迎来了拂晓的那种微光。
蓝蓝的,能看清人影,但并不能看清楚纸上的文字。
紧接着就是一股清凉的微风袭来。
微风中带着丝丝的金属味道,就是那种生锈的味道。
而这阵十分冰凉,就像是在炎热的夏天,打开冰箱冷冻层的瞬间。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原本就要将我身体缠绕的花根,却用着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向后退去。
就像是在害怕石门之内有什么怪物。又像是它们十分讨厌并且畏惧着刺骨的凉风。
但是对我而言,不管真相是怎样,至少现在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毕竟高强度的动作,高度集中精神下,紧绷的神经,足以让人产生虚脱般的劳累。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起都不想起来。
本来还庆幸自己是又可以多活几分钟,而躺下的那一刻,我就觉得就让我躺在这里,等着那些怪异的彼岸花,和花根向我袭击而来吧。
我大不了一枪结束了自己,也好让自己痛快。
石门打开,但是苏安莹和解传波很明显的没有贸然进入。
木蓝特解开自己衣领的几颗扣子,让自己的身体接触到空气进行一个快速的散热。
同时背上枪,擦着汗就向我走来。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也许是看我的眼珠还在咕噜噜的转个不停,知道我没死。
才笑着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队员背包,背在了身上。
阿克也是远远地向我走来,在他走近的片刻,木蓝特单膝跪在地上,冲我伸出了一只手。
虽然这个动作让人感觉很恭敬,或者是受不起的大礼。
但我知道他们这些人很习惯这些动作,对于这跪姿的态度也是稀松平常。
因为他们压根不怎么会,亚洲蹲嘛。
不过眼下我看着人家都已经这么照顾我了,再摆烂下去就真的有点儿矫情了,所以也就伸出自己的右手。
不过这个家伙体力真好,尽管刚刚作战那么久,救他拉起我的这个力气,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阿克脸上的汗已经被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染红,整张脸带着土带着泥,随着汗液流下,已经形成了一道一道的印记。
就像是,天生的迷彩。
他手里捧着一个水壶,然后用嘴巴摘下手套,然后手里捏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给丢到了里面。
然后晃了晃,就递了过来。
我真是渴得不成样子了,接过来想也没想就咕嘟嘟的灌了几大口。
可是一股汗臭味就直接顺着我的口腔钻进我的鼻子,让我刚喝的一大口瞬间吐了出来。
“你给我喝的这特酿是什么?滑不溜秋,咸不拉兹的...鼻子水吗这是?”
我皱眉骂了一句,然后伸手就塞回阿克的怀里。
阿克也许是听的有些愣,于是他就转头看向了木蓝特。
他俩对视了很久,才向我无辜的一摊手:“salt!”
他们跟了苏安莹很久很久,其实是能听懂中文的。
只不过能听懂个大概,和一些平常的,但是让他说,他们是说不出口的。
就是能听懂,不会讲。
而我的英文则是不然,我是既不会说,也听不懂...
当然,凭借着我这超强的天赋,这段时间还是学会了不少。
所以就放在现在,要说一些常用的,我是懂得的。
就比如,香蕉是‘怖呐呐’。
苹果是‘挨炮’。
西红柿‘特妈头儿~’。
商人是‘吹的儿’。
地主就是‘懒得劳动~’。
所以我自认为我的英文水平虽然算不上太好,但是也是略懂一二的。
我的口语也是蛮不错的,别杠,杠就是你不够专业,和解传波一样半瓶子乱晃荡。
至于阿克刚才拿着水壶冲我说的‘臊他’,其实我没明白是他觉得我臊谁了。
反正他也是一个一瓶子不满的家伙,叽里哇啦总能嘟囔一大堆,连我学习了这么多天的人都听不懂。
不专业,方言太重。
而死里逃生之后的玩笑话,这才是让人觉得生命可贵的时候。
我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根还算是笔直的香烟。
用手指稍微捋了捋,就塞进了嘴巴里。
借着地上燃烧的藤蔓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以后,心情平复了不少。
阿克是不抽烟的,但木蓝特抽。
但看着他眼巴巴的看着我,我也装作没看见。
不是因为啥,就是因为抽烟怕发圈嘛。
我看着他冲我竖起小拇指,开始低头掀开那沉重的战术背心去掏自己的香烟。
也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之后就两步并作一步的向着石门前走去。
我老远就看着,苏安莹坐在一边,而解传波这是弯着腰,手里拿着白得显眼的绷带,给她包扎着胳膊。
估摸着是受了伤。
但我余光瞥进石门之内,里面的景象却让我大吃一惊。
里面雾气弥漫,但是好似有火光照射而出。
而且,并不是一束火光。
火光随风摇曳,却又映出万千人影浮动。
我歪着脑袋仔细瞧了一会儿,但站在门外也没有瞧出个一二。
只是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苏安莹和解传波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