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有何不妥？”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能给外人递绳子？”
“我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杨，你这样说，我可会伤心的。”
“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伤心。”
魈接过身体控制权，熟练地从储物手环中翻出伤药，一边处理肩膀上的伤口，一边听白杰杨策一人一句地说着话。
他刚包扎好，一抬头，就见一个小瓷瓶被抛了过来。
魈抬手接住，刚拔出瓶塞，便有一股药香从里面飘出，他凑到瓶口一看，发现里面装着好几粒红色药丸。
杨策解释的声音适时响起：“里面装着的是高阶疗伤丹药，可为濒死之人吊住一口气，吃一粒，你肩膀上的伤就能立刻复原。这一瓶全部给你，就当是你帮我抓住他的报偿。”
魈：……
你有疗伤丹药不早说，再过会伤口都结痂了。
魈没有吃，而是将它收入储物手环，转头看向正朝着杨策挤眉弄眼的白杰，问道：“他如何处理？”
“好问题，这是我第一次抓住他，我也想知道。”杨策说，
“我想杀了他，但他手中的保命手段实在是有些多，我一时想不到应对方法。一条命一条命地杀，又有些费时费力。若是在闲暇之时，费些时间与力气倒也还好，但现在就……”
魈想到在刚才的战斗中，赤星直接摘了敌人的脑袋，红魈也是直接摘了敌人的心脏，猜测可能这类比较直接的手段能绕过保命法宝的判定，于是提议：
“掐死？”
“这种攻击手段确实能让一些保命法宝无法发挥作用，但……魈你看那边。”
杨策指向不远处有着火焰炙烤痕迹的地面，那是赤星杀死俊美男子的地方，此刻那里只剩下一只焦黑的人偶。
“看到那只人偶了吗？”
杨策解释道，“那个是替死傀儡，只要拥有者遭受致命伤就会发动，将拥有者与傀儡换位，由傀儡来承受这道致命的攻击。不论采用何种攻击手段，只要满足‘致命’的条件，替死傀儡都会发动。”
魈闻言眉头一皱：“所以他没死？”
“没错。不过世上白杰这类人只是少数，你背景成谜，又让他元气大伤，他不会再对你有所动作。”
“喂，我还没死呢，听得见你在背后讲我坏话哦。”白杰插入话题。
杨策嗤笑一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也算坏话？”
之后，他又看向魈：“只是，他虽然不敢再对你有动作，但他毕竟见过你。”
“你是指？”
“你在战斗开始前所流露的气息。”
“……”
“抱歉，更细的原因，我不能说。”
“为什么？”
“怕你杀人灭口呗。”拆台达人白杰在线拆台，完全没有一点阶下囚的自觉，然后，他就被杨策拿东西封住了嘴。
听到白杰说“杀人灭口”，魈便大致猜到了原因。
“凶兽”这层身份的暴露很可能会让他陷入危险，所以杀死刚刚拦路抢劫的百相门五人组，他就是抱着杀人灭口的心思。
关于危险的由来，魈听过许多说法。
有因为凶兽是世间大恐怖，出现会给天地带来剧变，所以人人得而诛之的；
有因为凶兽能跳出规则，这让规则的制定者很不喜欢的；
还有因为凶兽的独特性，会引得一些人想要研究的。
他有些好奇在杨策的口中，会是何种说法。
于是，他说道：“我不会杀你。”
“口说无凭。”杨策显然不相信他，说道，“除非立契为证。”
魈欣然答应。
契约并不是传统的白纸黑字，而是在杨策念了一堆魈听不懂的话后，凭空冒出了一纸契书。
魈阅读完上面的条款，然后签字画押。
就在契约化作金光消散的那一刻，他突然多了一丝窥视感，仿佛正有谁在偷偷盯着自己。
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他，一但不履行契约，他将如条款中所说的那样，遭受天罚。
莫非，这就是凌霄所说的那种有着极强约束效果的契约？
另一边，见契约开始生效，杨策也松了口气，他缓缓开口：“你先前所流露的气息属于凶兽，而书上说，凶兽拥有跳脱天地桎梏的潜力，为天地所不喜，天地治下的众生自然也不欢迎凶兽。”
“嗯。”魈微微点头，这种说法他已经听说过了，“你是如何想的？”
“我比较现实，没接触过的我不论，而上一位现世的凶兽做了许多对事错事，以及难以评判的事，招惹到了许多了人，甚至神，但那终究只是上一位。
不过有不少人与我持相反的想法，所以你为自保而杀人灭口我可以理解，但我不可能圣母到为了替你保密，把自己的命交出去。”
魈听懂了，这是前人造孽，后人遭殃。
他顺势问道：“所以，我有哪些潜在的敌人？”
杨策道：“那可就多了，首先是整个仙界。”
闻言，魈嘴角一抽。
世界的局势大体分为人皇统治的凡世，以及由各大宗门掌管的仙界，这刚一开口差不多惹了半个世界，这位前人甚是恐怖。
“看你反应，你应该不是仙界中人吧？”杨策继续说道，
“那是上一位凶兽的第一个战绩，几乎所有仙界中人都听说过。
当时最顶尖的宗门明心阁召集一众强者讨伐凶兽，想要在其彻底崛起前将其扼杀——当时他们对外是这么宣传的。
这场大战的最后，凶兽被重创，逃去了蛮荒古域，而讨伐队伍几乎全军覆没，侥幸存活下来的也都变得疯疯癫癫。
玄赤府附近的御凤门里就有一位当时幸存者，听说还是那一代的天骄。门内高人拼尽全力抢救，最后好像是救过来了吧？我不认识御凤门的弟子，对最后结果不太了解。”
魈感慨着上一位凶兽的强大，相比之下，自己的表现有点给凶兽丢面子，只是一挑五就挂彩了。
红魈：“丢面子的是你，不是我。”
魈：“是是是，我菜。”
红魈：“……啧，倒也勉强能看。”
过了好几秒，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御凤门在玄赤府附近？”
杨策回答道：“没错，玄赤府以北有片石林，御凤门就在这石林深处。你想去亲眼验证？
那你可别期待能有什么当地人向导给你引路。宗门驻地不是景点，而且通常情况下，宗门还会在外围设下迷阵，就是为了防止有凡人误入。”
杨策虽然说了许多，但魈只听到了第一句。
御凤门就在下一站的附近，他正好可以顺路探访好友，验证叶绫川的话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