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挫败感，涌上雷神的心头。
什么了断因果，什么最大公平。
都特么是假象！
其实，他早就该想到。
这里是什么地方？
无我又是谁？
古战场，征伐杀戮之地，其上尸骨累累，血肉积土。
这样的地方，这般存在的灵体，会担心什么狗屁因果？！
真相，很残忍。
起码，让本就没有底的雷神，更加彷徨。
他甚至开始怀疑，无我算计这一切，会不会是因为外强中干？
可雷神自知没有容错！
若说，此前面对那般“谦和”的无我，即便最后不敌，雷神也认为自己会全身而退。
但现在……
这时，雷神心中更是又萌生一个念头，他的心境失守，会不会也在无我的算计之中？
太可怕了！
这是选择自封，重现九州，一生信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雷神，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正如一句话所言，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会生根发芽。
他看不透无我……
“战场上的法则是……”
无我胜券在握，“胜者皇，败者亡！”
“这三至宝，不过是钓鱼的鱼饵罢了。”
不装了，摊牌了！
开启口嗨模式的无我，盯着雷神，故作说教姿态，“其实，你应该感谢刚才走的那个人。”
“正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断了我本体内的契约痕迹，才导致今日之局面。”
此言一出，雷神眉头一皱。
确实是北辰歆捏碎叶孤雪本源所化匕首，抹除了契约枷锁，让古战场解脱，从而开智通性。
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北辰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何谢之有？
“我不在乎因果，因为杀戮业障是我的养料。”
无我看出雷神疑惑，很是贴心地开始解答起来。
“你们吃了我的饵，自然要承担代价，无论是自用，还是害人，这些至宝已经与你们产生了因果，即便没有今日之事，在不久的将来，也会遭到因果反噬。”
“那个人的行为，提前唤醒了我。”
“这个计划，自然也将提前。”
“这一切，你早已提前布局？”
雷神面露骇然，脱口而出。
此前明明，古战场可没有开智通性，又何谈计划可言？
“若算起来，应该已经有一千多年了吧。”
轻叹一声，无我看了一眼龙养生胸前，还在积攒灵力的黑白光团，随后收回视线，“古战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至宝现世。”
“从而吸引九州强者，纷至沓来，趋之若鹜。”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至宝，勾起心中贪欲，让他们自相残杀，手足反目。”
顿了顿，“你说，这么多的负面情绪，还不足以让我升华开智？”
雷神沉默。
龙养生置身事外。
王游吃瓜，津津有味。
同时，他也明悟，那苏沐的脸，出现在无我的众生之相中，必然还是因为其获得古战场中的至宝，产生了因果。
“而那些最后能取走至宝者，必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你说，让他们与我产生因果。”
“岂不是，一箭双雕？”
话落，雷神脸色，愈发难看。
“真特么阴险啊！”
王游自然一眼便看出来，无我在拖延时间。
换作旁人，明明优势尽占，不想着先手抢攻，一鼓作气，居然还拖延时间，就不担心夜长梦多？
城府极深的无我，为何突然间跟犯病似的，开启反派死于话多。
必然与那黑白光团有关。
“铁锅，太一。”
意识沟通，王游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此前，你们联手诛杀叶孤雪，可是发现了有什么异常？”
随即，可能担心表述不清楚，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毕竟是古战场，我怀疑无我在暗中，留下什么气息，针对灵兽。”
“没有吧？”
青龙太一想了想，虽摇头，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因为此前战斗时，除了配合王游计划演戏外，他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龙天尊的身上。
“一丝死气，算不算？”
这时，渡鸦钢蛋忽然开口，“在回道界时，我察觉到太一的身体中，有死气残留，便顺手给吸收了。”
“嗯？”
王游面色一怔，“你吸收了？有没有危险？”
“嗯.......”
渡鸦钢蛋沉吟片刻，“味道不错。”
“......”
王游沉默，但也松了一口气。
随后的目光，看向玉枭，以及那两个黑白光球。
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若依照实力，渡鸦钢蛋不如龙养生等人。
若按照见识，王游也不如。
但如此能威胁龙养生这般存在的危机，就被渡鸦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哪有那么多困难，不过是没有找对正确的方法。
回看整件事，饶是王游，都不得不感叹一句。
无我，太阴险了。
第一层，了断因果。
这是假象。
第二层，无我在分化龙养生等人的联手。
龙养生看出来了。
第三层，算计灵兽。
拥有渡鸦钢蛋的王游才窥探一二。
至于还有没有第四层？
王游不知道。
起码，现在他有点明白，为何无我将自己安排在古战场之内，恐怕是在打渡鸦钢蛋的主意。
就在这时，无我的目光，落在玉枭的身上，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幽光，喉咙上下滚动，似在吞咽。
只是，他并没有立刻与雷神邀战。
因为，龙养生还在。
一旦被其察觉，将功亏一篑……
一只神兽，可不够！
不过，无我还是缓缓开口，“是你先来？还是等我与他先战？”
“嗯？”
雷神面露不解。
他可不认为恢复本性的无我，会如此“善解人意”。
一时间，并未开口。
见此，无我嘴角微微上扬，不再理会。
然后，转身看向龙养生，“赤子之心，早有耳闻，我真的很好奇，你有此等奇物，为何还执着于圣道法则？”
无我之言，让龙养生渐渐回神，但他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冥冥之中，心有所感。
他认为无我定还有其他阴谋。
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关键。
“我要去界外。”
片刻沉默，龙养生幽幽开口。
“界外？”
无我深深看了龙养生一眼。
“哈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