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人一看那张采集证，本来就严肃的脸立马拉长，锐利的眼神掠过李桂兰身上落到李妤脸上。
李素素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她先是看看李桂兰，眼珠子一转，把李妤拉到自己身后去。
“警官……”
李素素踮了踮脚，看清男人的证件后改了口：“秦警官，这事和我妈妈没关系，一定是她收了别人的好处栽赃给我妈妈！”
她指着李桂兰，义正言辞。
秦烈：“……”
他手里拿着那张采集证，眼神示意后方的人。
那两人中的一个挡在镜头面前：“导演，把直播关了。”
另一人大步走到李桂兰面前：“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是不是栽赃嫁祸秦警官会查清楚的，李素素，去泡杯茶，我有些事情和秦警官聊。”
至于会聊些什么，那就不是网友们该知道的了。
直播画面一黑，映出观众呆逼的脸。
李桂兰听到要泡茶，也不管自己马上要去吃牢饭，立马说道：“李小姐，我朋友这些年采了很多很多的好茶！”
“他都有事找您帮忙了，肯定愿意把那些茶叶献给您的。”
老婆子脸上表情卑微。
李妤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唯独李素素往她脸上看了好一阵，眼角微微抽搐，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烈眼神一扫：“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妤却说：“去吧，茶叶不好，我是不会帮忙的。”
老婆子一边鞠躬一边往外走，神色谄媚极了。
秦烈眼神锐利，阻止她：“站住！”
李妤仅仅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坚持：“1979年，你太爷爷带着团队进入邙山科考，最后死在了邙山之中。”
秦烈下颌线紧绷。
李妤继续道：
“因为死于意外，而且距离自己想要考察的植物只有一步之遥。”
“他怨气未消，被困在了邙山。”
“邙山多瘴，阴盛于阳，他渐渐强大，甚至能影响到一方地界的气候变化。”
“也导致邙山瘴气有往外扩散的趋势。”
“山脚下的村民哀声哉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李妤微顿，幽深不可见底的眼眸一眨不眨看着秦烈：“你来是为了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小院子。
李妤懒得猜。
反正这样一个身负国家气运的人，不可能管着植物采集这点芝麻小事。
秦烈皱着眉头。
他不清楚李妤怎么知道这些。
但他来确实是为了这件事。
邙山已经被封锁。
结果突然传出消息，说有人顺利从里面带出来不少名贵药草。
秦烈当然要来看看。
“你是玄门中人？”
进屋之后，只剩下李妤、秦烈以及李素素三人。
李素素不明白玄门是什么，眼珠子转了转，没说话。
“我不是。”
李妤让便宜女儿自己搬来凳子坐。
秦烈：“你不是怎么会知道邙山的异样？”
李妤说：“我高于玄门。”
秦烈：“……”
不管玄门是什么东西，我高于它。
不管玄门中有哪些人，我高于他们所有人。
因为，她高于整个世界。
秦烈神情变幻，没有表露出不认同的神色：
“你说那张采集证书来自我太爷爷？”
“你知不知道欺骗秦家有什么代价？”
李妤摇头：“我不需要知道，但你需要知道，你太爷爷想求一个解脱。”
一心为国的老人突然成了危害国家、百姓的存在。
他恨自己以这种形态活在世上。
秦烈依旧半信半疑。
李妤表现出不耐烦，眯起眼，一副你再不信我就要送客的样子。
“你可以问一问你家里人，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转身去了角落里。
他刻意压低声音。
但和在李妤耳边说悄悄话是差不多的效果。
“爸，我遇到一个人，她说太爷爷的灵魂被困在了邙山。”
“这次在邙山作乱的诡就是太爷爷。”
电话那边：“你越活越回去了，什么都信？”
偏偏由不得他不信。
“我看见了官方颁发的采集证书，就是1979年太爷爷那张。”
电话那边沉默下来。
片刻后问秦烈：“怎么会在她手里，你马上给我查清楚……”
秦烈刚应声。
李桂兰出现在门口，脸上堆着笑：“这是对方给出的诚意。”
“求您给他一个解脱！”
她手里拿着对方交给她的名贵茶叶，说着说着，几乎要跪在李妤面前。
“秦根生老爷子生前一心为民，死后却落到这个地步。”
“他清醒时时常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死了还要留下来祸害百姓！”
“偏偏清醒不到半个小时就会重归混沌。”
“昨日我看见您这边突发异象，猜测您可能是玄门中人。”
“这才下山求救。”
李妤情绪没有丝毫起伏，抬手指了指秦烈那边：“他们来了，为什么不求他们？”
李桂兰脑袋几乎埋进胸口。
“李女士，他们连瘴气都没法破除。”
“我清楚他们救不了老爷子。”
李妤单手托腮，眼中现出淡淡的探究：“我不问，你便不说？”
李桂兰一下子跪下来。
她下意识扫了扫秦烈和李素素，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但没见李妤阻止。
只能弯下腰：“李女士，我昨夜出现在院子外，看见了您和黑白无常！”
秦烈手一抖，这才意识到电话还没挂。
电话那边是他爸，秦根生老爷子的孙子。
“真的是你爷爷？？”
秦烈沉默。
他现在更想知道黑白无常是怎么一回事。
玄学盛行之后。
阴冥地府是否存在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但没人亲眼见过。
也就没人敢笃定存在与不存在。
于是轮回转世成了争论不休的话题。
现在听李桂兰说她见到了黑白无常，秦烈的半信半疑变成了一点都不信。
他看向李妤：“演这场戏给我看，你的目的是什么？”
李妤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真话也不信？
那信什么？
她指了指秦烈，笑道：“这是秦根生的曾孙子，秦烈，电话那边是秦烈的父亲，秦根生的孙子，秦朝年。”
李桂兰一愣，脑袋僵硬地转过去。
她眼泪婆娑：“朝年啊，我是你薛姨啊，你还记得我不？”
“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