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易几人上了楼,陈心敲响了门。
“别开门,别开门……”门里传来惊恐慌乱的喊声。
但是门还是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穿着便衣的警察。
“姐,你找到办法了吗?”小警察看了看陈心身后的商易二人,惊讶道:“姐夫,你也来了?!”
李师傅闻言一愣,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商易。
商易只好点点头,说:“什么情况啊?”
“我们也懵了,昨晚半夜我们在楼下蹲守,发现他家的灯一闪一闪的,后来我们用手电一照…这家女人要跳楼!我们赶紧上来了,敲了半天门也不给开,门里头大呼小叫的,把邻居都惊动了……”
没等小警察说完,他身后的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制止住了他的话。
这人是商易之前见过的男警官,刘骏。
“这两人不配合,情绪非常不稳定。这样下去就是在浪费时间,陈心,你想到办法了吗?”刘骏说着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了商易和李师傅,说:“你叫一个保安来干什么,他能解决什么问题?哦…我想起来了,他是个道士!你叫一个道士来不会是要开坛做法吧?这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看着刘骏阴阳怪气的样子,商易觉得有点可笑,于是反问道:“刘警官还想起什么了,有没有想起来差点在你眼皮子底下跑掉的嫌犯?或者说…那辆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盗的自行车?!”
“你…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还提这个呢?!自行车的事情不是告一段落了吗,况且我们也赔偿你了,你还是不依不饶吗?!”刘骏被戳到了痛处,脸上有点难看。
商易不想跟他讨论这个,于是撇撇嘴,说:“好了,你说告一段落就告一段落吧,我们都别再说没用的话题了,抓紧时间办正事吧!”
李师傅听得直懵,更惊讶于商易对刘骏的态度和称呼。
“等…等会,你们是…是干什么的呀?”李师傅问。
刘骏正色道:“本辖区警员!你呢,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李师傅又是一愣,看了看商易,问:“雷震子,咱们…咱们是来干啥的呀?”
“我不说了吗,伸张正义来的!”商易拉过李师傅,郑重其事地向这几个警员介绍道:“这位是李师傅,民间玄学艺术家,从业四十年,相信他一定会帮助大家解决问题的。”
陈心尴尬地扶着额头,简直哭笑不得。
剩下的几个警员包括刘骏听得面面相觑,李师傅则则恨不得找个地板缝钻进去。
“不敢当不敢当,能帮助你们,是我们老百姓的本分……”李师傅紧张地说道。
陈心连忙说道:“好了,我们办正事吧!李师傅,这间房子有些事情我们解释不通,所以特地请你们来,看看到底有什么蹊跷……”
“那个…等一下…”刘骏打断了陈心的话,问道:“什么叫做‘民间玄学艺术家’?这种职业是什么意思?!”
这话李师傅可不敢接,他连忙转头开始观察这个房子,客厅大致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走在室内,却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悲切,他慢慢踱步,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前。
小警员忽然想到什么,凑到刘骏耳边说道:“…刘哥,这个‘民间玄学艺术家’好像是…是那个……”
不等他说完,就听李师傅捋着胡子说道:“这个房间不对劲!”
刘骏和小警员顿时一愣,认真地看着李师傅的动作。
李师傅抬起左手在那个房间门前比划了一下,说:“这个房子的气场紊乱,是从这个房间开始的!”
这时,厨房的拉门被拉开,走出来两个人,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正是小丽的继母,郭大娘的儿媳!
年轻男人不用问,肯定是监视女人的警员之一。
“这个女人要上厕所!”警员说道。
女人蓬头垢面,眼珠子明显可见血丝,她神经兮兮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了李师傅。
“你要干嘛?不能开门,不能开门!”女人一下子就激动了,接着开始拔腿跑向大门。
“不能让她跑了!”刘骏呵道。
小警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女人,说:“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们的事情还没交代,不能离开这!你怎么不听呢?!”
女人挣扎的过程中,她后脑勺的斑秃清晰可见。
“别拽我,你要干啥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别问我,我要出去,我不能在这里待着了,放手……”女人拼命地挣扎着,见挣脱不开,便调转方向,又向厨房跑去,嚷道:“我要出去,我从窗户出去!”
“哎呀你出不去啊,你家窗户有护栏…你不是要去卫生间吗?乱跑什么?!”小警员很是不耐烦。
李师傅走到女人面前,看着疯癫躁动的女人,停顿了几秒钟,说道:“哎呀,你这双眼皮是做的吧?我说你这家宅怎么不安呢……”
商易站在离女人最远的位置,冷冷地看着他们,思考着什么。
“你谁呀?”女人奇怪地问。
“老夫是…是……”李师傅想说自己是风水先生或者阴阳先生,但是想到有警员在场,他有所顾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调转话题,说:“你割的这个双眼皮啊,并不好…太宽了,属于一种破相……”
女人一听,瞪大眼睛嚷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破相啊,你哪冒出来的老头啊?谁让你进来的?!”
“你别急啊,这不是给你解决问题来了嘛!我是说啊,你割双眼皮破坏了田宅宫,所以家宅不安,对了,你有丈夫吧,你俩是不是老吵架?”李师傅问。
女人一愣,上下打量着李师傅,问:“你解决问题,解决什么问题?”
“当然是你家这个房子阴气太重的问题啊!你现在状态不咋好,看情况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能不能跟老夫说说,你都听到或者看到什么了?”李师傅接着问道。
女人闻言低下了头,眼珠子滴溜乱转,似乎是有所顾忌。
“你们…你们这些警察,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逼死了我婆婆,还想逼死我们吗?!我告诉你们,我婆婆的事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能就这么算了!!”女人抬起头对着警员喊道。
说着话呢,女人就开始上蹿下跳,一副癫狂的姿态。
李师傅一看,手上一刻也不敢闲着,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纯黑色的蜡烛,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举到了女人的面前,然后猛地跺了三下脚,那架势恨不得把地板跺碎。
女人一怔,奇怪地盯着李师傅,还不等她开口骂人,就见李师傅又从包里摸出来一个铃铛,对着女人又抖了三下!
“日落西山呐……”李师傅扯着了嗓子嚎开了!
商易一愣,想不到李师傅有一副绝好的嗓子!
更为惊讶的是陈心和这几个警员。
“…当当当…心房清净…人入定啊……”李师傅又用铃铛在蜡烛和女人面前晃了三下。
铃铛的声音非常好听,清脆有力,余音绕梁。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呆呆地盯着李师傅的动作。
“气血调和,邪秽不侵呐…
丹元心神,护卫黄房啊…
此时入眠,惊恐扫净哎…”
每唱一句,李师傅要么晃悠蜡烛,要么晃悠铃铛,几句下来,女人居然开始放松,眼神也逐渐空洞无神,她看着蜡烛的火光,嘴角竟然不自觉地浮起了微笑。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李师傅突然停顿下来,沉声喝道。
女人随即就要栽倒,两个小警员也回过神,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女人,将她放在了沙发上。
商易悄悄碰了一下陈心,低声道:“你们可以提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