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呼啸而过的风,如冰刀雪剑般,无情地划过王义的身体,带来阵阵刺骨的寒冷和钻心的疼痛。然而,他似乎对这一切都浑然不觉,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紧握着的木盒提把上。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提把,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每一根手指都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看起来就像一座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
这股怒火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他内心深处的两种情感。
首先,他对马玄铮的付出和提醒心存感激,但马玄铮那种直白而露骨的比喻,却让他感到无法接受和苟同。
这种比喻不仅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更让他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自责。
其次,王义一直坚信爱情应该如同黄金一般纯粹,容不得半点杂质。他尤其看不起那些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而如今,他却在不知不觉中,隐隐成了一个第三者。
这个事实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巨大的打击,他怎么能不愤怒呢?
然而,这种愤怒并不是针对凌寒雪,而是针对他自己。
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懊悔和自责,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原则和信仰。
愤怒使人失去理智,就像狂风暴雨会让天地失去祥和一样,王义深知这一点。
尽管内心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但他也明白,人无论处于多么窘迫的绝境,都不应该在愤怒的情况下做决定。
因为在愤怒的驱使下,人们往往会做出错误的选择,而这些选择可能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做了三个深呼吸。
待再睁开眼睛时,他感觉心中的愤怒似乎随着呼出的气体飘散许多。
他的目光随着飞机不断向前延伸,始终紧紧盯着飞机降落的方向,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生怕一旦眨了下眼睛,眼前的飞机,乃至飞机的的凌寒雪都会突然消失不见!
他突然想起凌寒雪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并非只有心灵与肉体的相互摩擦、碰撞、交融!
此时,降落过程中的飞机已开启了着陆阶段。
降落在跑道上的两个飞机后轮与地面开始剧烈摩擦,然后前轮缓缓降下,在一段大约六七分钟的滑行后,那只钢铁大鸟终于静止在了停机位上。
只是此时,王义已不知那架飞机距离他有多远,是两公里,还是三公里,因为先前如山般的飞机,此时在停机位上,竟然只有一个成人拳头大小。
王义已愣住,他没想到先前仿佛触手可及的飞机,此时竟然似乎远在天边!
“王义,剩下这段路,大约有两公里,我不能载你过去了!”
听到马玄铮的话,王义又是一愣道:“这……马处长,那我过去,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王义知道,马玄铮对于距离的判断基本是准确的,而他在不动用异能的情况下,哪怕不带着装有金犬献瑞的木盒,估计也要用五分钟左右。
这五分钟之内,已可以发生太多的事!
马玄铮却微微一笑,半认真半开玩笑道:“据可靠消息,凌寒雪所乘的是波音七三七,而且是单舱门的,从停稳到乘客下机,至少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你够快的话,可以跑两个来回了!”
王义用鄙夷的目光望了马玄铮一眼,然后下车,在略微热身之后,提着木盒快步向远处那架飞机走去。
马玄铮看着快步疾行的王义,心中诧异,他没想到王义竟然如此淡定,似乎并不担心错过什么,于是无奈摇头,似乎对王义未来的遭遇感到惋惜。
因为他知道,某些客人,是拥有很多特权的。
譬如,有些人到银行排队半小时才能办成的事,有些人不用排队,甚至坐在家里就有工作人员上门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