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这年刘慧真的不想活了。
她知道有姥姥在她绝不会死,不过梦里的那些恶魔也绝不会放过她,让她好过一天。
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孩,刘慧动不动就会抽搐,需要母亲按着她,姥姥为她针灸,经过十几分钟她才会安稳。
她不敢出屋,不敢接触朋友和一切社交。
正吃着饭她会抽,正说着话她也会抽,甚至是精疲力尽好不容易睡着了她还会抽。
梦里的恶魔,对于她的折磨越来越变本加厉。
姥姥和一堂仙家却仿佛越来越束手无策。
她偷偷吃过一次一百片安眠药,好在被家人发现才得以抢救回来。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再看见家人的时候,刘慧没有一点得救的新喜,她反而觉得是那些恶魔不想让她死的这么痛快,不想让她得以解脱,它们还要无止尽的,不择手段的折磨她。
这一次获救成功,反而让刘慧病的更重了。
二十五岁,年轻漂亮的刘慧,已经虚弱憔悴的脱相了,人不人鬼不鬼。
她把自己以前的照片全撕碎了,家里也没有一面镜子。
她撕碎自己所有的照片,却留下了三张照片,一张是她小学的毕业合照,另外两张是初中和高中的。
那时候,她虽然也体弱多病,但她还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她始终相信,她会好起来,那些年她还对她的未来抱有希望。
她时常会对着这三张照片哭,不论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她都美丽大方,成绩优越。
很多同学,都喜欢亲近她,向她请教问题,和她交朋友。
但是现在,这些儿时的伙伴,不论是男是女都对她谈之色变,纷纷躲避。
刘慧不怪他们,她只是时常想起他们,想起自己那些活的像人的日子。
刘慧的这种情况,姥姥孙婆婆痛彻心扉,决定带着刘慧去城隍庙告阴状。
那一天姥姥亲自在城隍庙摆大供奉,表文都是老太太用针扎破舌尖,用舌尖血一字一泪写的。
表文上将这些年仇仙怎么迫害刘慧,为什么迫害刘慧写的明明白白,光是烧东西就烧了整整一天。
当天晚上回家以后,刘慧就好了不少,感觉精神多了,一个晚上居然没抽,还睡的很好。
多少年了,刘慧终于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一觉醒来的时候,刘慧哭了,爸妈,姥姥也哭了。
他们天真的认为城隍爷管了这个事,刘慧就此好了。
好日期刘慧只过了七天,七天之后,刘慧又开始抽了。
没去城隍庙告状之前,刘慧一天能抽个六七次,每次由于姥姥的针灸,能稳定在十分钟之内。
这回抽起来以后,孙婆婆上针灸她抽的更厉害了,而且半个多小时也不见好。
最后已经到了姥姥的几位主事仙家全都现身,好几个仙家摁着刘慧她才稳定下来。
停止抽搐的刘慧反而更害怕了,眼神迷离而恍惚,最终化作了痛苦和绝望。
“姥,你别管我,你让我死吧!”
刘慧的一句话,姥姥哭了,爸妈哭了,就连姥姥家里堂口上,几个主事的仙家也都跟着流泪了。
当时的掌堂教主胡天霸悲痛欲绝:“孩子,是我等无能啊!你身受苦,我心煎熬啊,我们决定今晚就跟他们拼一个鱼死网破,也不妄咱们结下这缘分一场啊!若是不行,我们陪着你死,你黄泉路上也不凄凉啊!”
就是这天晚上,依照掌堂教主胡天霸的嘱咐,姥姥在院子里用糯米写下魁罡斩三个大字。
每一个字都有七盏油灯围绕,刘慧身披一身大红袍,头盖五色巾,就盘膝坐在院子里,三个字的后面。
午夜风来,吹散了地上的字,吹灭了字旁的灯。
刘慧又开始剧烈抽搐,头上的五色巾,在她不受控制的抽搐中落到地上,滚的全是尘土。
一阵大笑传来,声音高傲:“老孙婆子!胡天霸,你们找城隍他也不好使!”
说话的正是那个蟒仙,他身后跟着鬼仙和一个陌生的黑影。
身后那密密麻麻的隐藏在黑雾里的影子,足能有二百多号。
那蟒仙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介绍道:“我身后这一位黑影,是我结拜的兄长,修行在天峰山五灵台,距今已有三千五百年道行,你们一家老小,上上下下今晚哪个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