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行，而且先前李善德来过学校好几次，给几个资助的孩子送些吃的用的，便和值班室的刘云华熟络起来了。
宁墨对着刘云华笑笑，从兜里掏出几根散烟——
当班的时候，有些司机或是学生，偶尔会给他散根烟，李善德不抽烟，起先是不要的，但架不住人家一个劲地塞。
那些散支的烟也被李善德用塑料袋仔仔细细包起来了，生怕受了潮，如今正好拿给刘云华。
刘云华忙不迭伸手接过烟，来不及陶醉地闻闻香烟的味道，便要给宁墨拿凳子安顿她坐下。
宁墨摆摆手，将书包往背上拎了拎，推辞道：
“你歇着，老刘，我今天歇班，过来看看他们就走。”
刘云华先前和李善德也闲聊过，知道老李无儿无女，对这几个资助的娃娃们也是真心疼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老李，你的这几个娃娃乖的很，好好活，说不定过几年，你真能享上他们的福！”
宁墨摆摆手，但心情依旧变得好了起来，说着李善德常说的那句话：
“嗐，我都这把年纪了，过什么日子都一样。娃娃们要是有出息，我光是看着就高兴！”
刘云华已经忍不住掏出一根点上了——要不说层次高就是不一样，大学的门岗人家散烟，最低档次的也是玉溪！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刘云华瞥着宁墨的脸色，慢悠悠地说道：
“话说回来，肖燕那小闺女，怕是她家里人打着别的念头哟...”
宁墨循着他的话声转过身来，刘云华歇坐在椅子上，眼神看着校园里的方向，宁墨也明白了什么，拍了拍刘云华的肩膀，沉声说道：
“我先去看看他们。”
宁墨没走多远，教学楼那里已经有熟悉的老师注意到她，李善德又来过好几次，当即轻车熟路地将三个孩子替宁墨叫了过来。
保安门岗不远处的花园连廊里，三个孩子在长椅上坐成一排，乖乖等着宁墨分发笔本。
最大的孩子是今年读初三的张鹏，宁墨特地为马上要中考的他挑了本教辅材料，里面根据题型分类，重点讲解解题思路，看着很是不错。
张鹏虽然是男孩，但幼年丧父，前两年母亲又生了场重病，干不了什么重活了。
要不是李善德突然找上学校，说想资助几个孩子，张鹏可能那时候就要辍学打工了。
坐在中间的女孩便是肖燕，头发因为营养不良有些发黄，此刻正无意识地抿着嘴唇，定定地看着宁墨。
宁墨将那个粉色的新书包交给她，习惯性地也拍拍肖燕瘦削的小肩膀，说道：
“上次来，就看见你的书包开线，快用不了了。爷爷给你买了个新的。好好念书，别的不用担心。”
不知宁墨的哪句话触动了肖燕，肖燕的眼睛顿时红了许多，大大的眼睛也有些包不住眼泪。
她胡乱地用手背抹了下眼睛，郑重地接过书包，对宁墨认真说道：
“爷爷，我会努力的...等我长大了，也给您买新衣服新鞋子...”
不等肖燕说完，六年级的逄源也忙不迭举手，雀跃地说道：
“爷爷！我也是！等我长大了，我要当大老板！到时候让你来我们公司当保安！”
逄源孩子气的话将肖燕接下来的话噎在了嘴里，两个孩子看着逄源一脸激动的样子，对上宁墨抽搐了几下都没能夸出来的嘴角，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