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您说那事儿……”
余鹏喉头不由自主的耸动几下，眼底浸着些许旁人难以察觉的喜意和贪婪。
桌旁看似五大三粗的刘文龙敛去即将浮现的浅笑，故作紧张的猛咳数声。
“小声点，别人的地盘上，隔墙有耳的道理懂不懂？！”
余鹏挨了轻叱却不敢出言反驳，反是后知后觉的环顾一眼，才压低音量歉声开口：“这个道理我懂，只是担心耽搁太久，会不会有别的变故？”
刘文龙却不开口，只用余光瞥了眼一旁神情忐忑的靓丽女子。
“晶晶，你先出去。”余鹏略一迟疑，随即朝着门口的方向昂了昂头。
田晶晶眼含担忧，话还盘旋在嘴中，就被拽着胳膊带出门外。
房门被合上的瞬间，余鹏焦灼的声音同时落入耳中。
“你别一天疑神疑鬼忧心忡忡的。”
“机会错过，可就没了。”
田晶晶张了张嘴，旋即脸上便只剩下苦笑。
一门之隔，屋内。
“余鹏，你这人运道不错，不过单只运气好，这事儿我肯定不会找到你头上来。”刘文龙站起身用手拍了拍余鹏肩头，见其神色一滞，才终于轻笑出声。
“你这人贪心归贪心，可我能看出来是个讲义气的，否则也不会托人致谢。”
他从怀里掏出个信封，将鼓鼓囊囊的一沓钱搁在桌上，“一句提醒而已，这钱，我就不要了。”
见状，余鹏心中最深处一抹隐忧尽去，伸手摁住刘文龙小臂，急声道。
“刘哥，不是你提点，我说不定就得栽在金石集，这点心意，千万别推辞。”
刘文龙拍拍他手背，出言安抚：“心意就得心领。”
“我把这份谢礼还给你，是不想让咱俩的情分淡了，也算是让你始终记着欠哥哥一份恩情。”
“等宝贝到手，也不至于做出卸磨杀驴的事儿。”
余鹏闻言，重重点头，只差把胸膛拍的咚咚作响，“刘哥放心，我余鹏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钱虽然是我出，可说好的一人一半，就是一人一半，我绝不食言！”
刘文龙目光落在他身上，满是审视的意味，良久之后。
“我对你有恩，旁的话就不说了，明天一早我来找你，咱们……”
话音未落，便被余鹏急不可耐的打断：“刘哥，明早出发会不会太迟了点，按我的想法，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啊！”
“你的意思是？”刘文龙表情一滞，斟酌着询问。
“迟则生变。”
余鹏瞧见他眼中的犹豫和迟疑，更坚定内心的想法：“我们今晚就去！”
“今晚……今晚……”
刘文龙皱着眉，嘴中喃喃数次，片刻后才做出决定，“行！咱们今晚就过去。”
他眼底似有讥讽，可屋内灯光偏暗，却看不真切。
……
金石集边缘，北缅交界。
一处废弃厂房。
刘文龙眼中满是讥讽，半蹲在地用手捏着余鹏下巴。
“八百万，不多。”
“无非就是两套房子的事儿，换你这条命，我觉得很值。”
余鹏双手被束缚在身后的铁柱上，屁股离地半寸，维持着一个很难受的姿势。
他心中悔恨交加，却连半分气愤都不敢表露。
脸颊上的浮肿和淤青，以及牙齿缝里的铁锈味，已经让他彻底怕了。
“我家房子不值那么多钱，刘哥……”
余鹏声音颤抖，压根不敢说谎，要是答应下来，届时再拿不出钱，下场只会更惨。
啪——
一声脆响，余鹏只觉牙齿都有些许的松动。
嘴中新鲜的血液味浮现，他却如同一只恐惧的鹌鹑，只敢埋着头瑟瑟发抖。
“莫丹，下手轻点，别把人打坏了。”
刘文龙一脸嫌弃，将沾了血迹的手指在余鹏的衣服上擦了个干净。
旋即才转过头去，看着身高一米六出头，留着寸头，肤色泛黑的莫丹。
“坡刚老大交代的事，转头你们就忘个干净？”
刘文龙听着厂房深处隐约的哀嚎女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提醒道。
寸头莫丹舔了舔满是皲裂的嘴唇，鱼泡眼撇过去，一口腔调怪异的华夏语。
“你做好你的分内事就行，坡刚老大怪罪，也怪不到你头上。”
他言语有些生硬，态度却并不疏离，往前一凑就想去搂刘文龙的脖子。
嗅着鼻中隐约传来的体味，刘文龙默不作声的将其胳膊拍开。
莫丹咳了一口老痰吐出去，也不生气，“他女人真的带劲，估计这小子家伙事儿不行，还紧的很。”
余鹏浑身一僵，侧过头往厂房深处看去，那隐隐约约的声音很真切，可他就是听不清楚。
他抖得更厉害了些。
莫丹见刘文龙并不回应，抠着鼻孔继续开口：“又香又嫩又白，我都恨不得把这女人肉给咬下来。”
“可惜几个兄弟都排着队呢，估计玩完人也烂了。”他颇觉可惜的摇了摇头，“你真不打算玩玩？”
刘文龙皱着眉，看见他这副尊容想象到那个画面，不免有些反胃。
“我没那么大闲工夫，坡刚老大最近火气大得很，我可不敢触这个霉头，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也不给莫丹再开口的机会，他上去一脚踹在余鹏的小腿上，一脸狠辣。
“余鹏，老子对你有恩。”
“否则你早被人不声不响的弄死了，我也不跟你废话，八百万，凑不凑得出来？！”
“凑的出来，我全须全尾的放你走，凑不出来，拆了配件多少也能卖几个钱！”
余鹏忍着小腿的剧痛，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望着刘文龙残忍的眼神，试图推拒的话也变为：“我，我想办法……”
父母能不能凑出这么大一笔现金他不太清楚，可若是不答应刘文龙的条件，估计今晚他就得死在这。
“想办法？”刘文龙冷笑一声吼道：“想个屁的办法，现在立刻，给你家里人打电话。”
“十二个小时凑不够钱，每过一个小时，我就卸你身上一个零件！”
余鹏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仿佛口水都停止了分泌，只剩下机械式的点头应声。
莫丹见状，将鼻孔里抠出来的鼻屎捻成一团弹向他，“凑完钱，就把你的女人还给你。”
余鹏只觉得心头一阵恶心上涌，也不知是否因为那落在身上的鼻屎团。
“你慢慢收拾他，我再去后面玩玩。”莫丹冲着刘文龙挑了挑眉，揉了揉裆部，吹着口哨往厂房深处走去。
刘文龙并未理会他，解开余鹏一只手的绳子，将手机扔了过去：“打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