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个赌吗，北慕辰马上就要上场了。”
十几米外，看着徐令霜缓缓走上观众台前的背影，季云泽微微一笑。
“赌什么？”
“赌徐令霜坐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北慕辰。”
“真的假的？”
齐硫城明显还是不信。
“好，赌就赌！先说好，就今天晚上，输了的人要给赢的人提供按摩服务。”
“……”
季云泽古怪的看了齐硫城一眼，后者只是得意的笑着，还没赢就已经开始在想美事了。
“……好啊。”
在听到条件后季云泽虽然有点无语，但也无所谓，这可是原书里的情节，他记得很清楚。
眼下他并没有做出干扰到这一部分剧情的举动，天时地利人和，触发剧情的条件俱在，他不信自己会输。
换句话说，主角北慕辰在这，徐令霜不看他还能看谁？
总不能看刘算易吧？
不会吧？！
“来了……”
齐硫城在一旁低声提醒，顺着他的视线，北慕辰和一众参赛者已然出现在台下赛场的角落，刘算易也在其中，而另一边徐令霜此时距离座位也仅几步之遥。
季云泽紧盯着两边，虽然刘算易无论是外貌还是体型都属于在人群中极其显眼的存在，但不至于比北慕辰显眼。
抛开颜值身形这种离远了就看不太清的因素，北慕辰那一头散发银光的蓝毛可不是吃素的，走哪都惹人注意，当下已经有不少观众注意到了他，随即被其外表所吸引。
当然注意到刘算易的也绝不在少数，甚至更多根据发色与瞳色，有不少人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被誉为“东方朝霞”“帝国晨曦”的刘算易，与此前在世时的云伯里并称为“东部双星”，据说是除温格和云伯里外最具天赋的皇室亲卫，在制符和炼药领域都是顶尖的存在。
威名赫赫，在此次比赛中拥有绝对的压倒性实力与名望。
在炼药比赛的赛场，他无疑比北慕辰更具吸引力。
原本拜星帝国人就占据了观众席的一半，此刻，更是有不少拜星帝国人甚至是来自其它帝国的崇拜者开始为他鼓掌，声音一浪更比一浪高，以至于到最后整个赛场都沸腾起来，上万人齐声呼喊着他的称号——
“帝国晨曦”。
拥有上古神兽三足金乌元魂的刘算易无疑担当的起这个称号。
94级的他在如今的六国中已然是如雷贯耳的存在，人们或多或少听说过他的名字，尊崇他，爱戴他，忌惮他，甚至怨恨他。
看着对面观众席上已然拉起的横幅与巨型的刘算易画像，季云泽心里还真有点犯怵。
到底是低估了刘算易的人气，徐令霜该不会真的第一眼注意到他吧？
虽是如此，但不到最后一刻季云泽也不想放弃，他随着众人一起微笑的为刘算易鼓掌，却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徐令霜与北慕辰的动向。
现在刘算易和北慕辰一个在赛场最东边，一个已然走到了徐令霜身后几十米的地方，而徐令霜本人也完全没有被翻江倒海的呼喊声所干扰，仍旧一步一步地走着自己的路，该说不说还是有胜算的。
身旁，齐硫城也是一边随着刘家众人啪啪鼓掌，一边屏息凝神的等待结果。
他是不信季云泽那一套脑子有坑的说辞，再说若是按季云泽的说法，谁显眼谁帅徐令霜就注意到谁，那岂不是……
那蓝白衣装身姿缥缈的清冷佳人已然停下脚步，在季云泽不动声色的注视下，她转身缓缓坐在席位上。
在这个角度，季云泽只能远远望见她精致美丽的侧脸。
接着，她目光平视前方，也就是北慕辰所处的方位，虽然视线有些偏移，但也即将锁定他的身影。
但很快，她又垂下眸子，显然是被桌上的小盒吸引了目光。
不过北慕辰仍旧还在原先的位置上晃悠，随时准备上场，只要徐令霜再次抬头，那么她还是会注意到对方。
胜利的天平已然向季云泽倾斜，而他高兴之余，也忽然意识到：
他现在已经无聊到和二傻子一样的齐硫城搞这种无聊的赌约了吗？
真是……太抽象了……
“真的假的，不可能。”
齐硫城努了努嘴，仍旧不愿认输。
“呵……”
季云泽轻笑，已然自信满满。
要是这把也能输，那他这爽文小说也是白看了，甚至还不如不看，没一个情节能对的上，纯属看了个寂寞。
就在他得意之余，下一秒，徐令霜突然转头。
？！
视线相触，季云泽猛然一惊，先前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几乎是一瞬间，他急忙下意识平视前方，所幸先前一直用余光注意对方的动向，因而并没有被其察觉。
但他还是浑身微僵，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她还在看你哦，右相大人～”
“其实整个赛场都找不到比你更好看更夺目的人了～”
“我早就说过了，明明你这个黑煤球头发才是最显眼的存在，你就不要再谦虚了～”
齐硫城刻意压低了声线，声音勾人的同时甚至脸上都带着一丝平日里从没见过的……邪气？
他就像是在憋笑一般，声音若有若无，听的人耳朵发痒，且仍旧带着极强的穿透力。
闻言，季云泽望着他眨了眨眼睛，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微红的嘴唇轻抿，神情是罕见的呆滞，明显还没回过神来。
‘真可爱。’
齐硫城暗自感叹，倒也不敢明说。
也不知是太过震惊于这个结果还是经受不住二傻子的嘲笑，季云泽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开始发烫。
随后，他不死心的也转过头去，试图找寻徐令霜其实是在看别人的证据。
就比如说她其实是看的刘家家主或者说齐硫城。
当然这下也是彻底看对眼了。
视线交错，对方分明就是在看他，而且从刚才一直看到现在，即便眼下季云泽详装发现了她，她也不曾回避，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既无善意也无恶意。
季云泽不明白，她本该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北慕辰，可怎么就注意到他了？
就因为他自己不是头发五颜六色的杀马特？
另一边，直到姗姗来迟的叶皇和徐令霜打起了招呼，她这才收回了视线。
“噗……”
季云泽是呆愣住了，齐硫城倒也在一旁快笑死了。
最要命的是他原本是想捧腹大笑的，但周围人太多条件不允许，于是只能趴在桌上顺便握紧拳头，边忍边笑，以至于最后笑得身体直抽抽，差点就要笑断气。
‘真是风水轮流转，这煤球也有今天！’
这么想着，齐硫城勉强直起身子并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季云泽的肩膀，故作语重心长道：
“唉……小老弟还是得练，今晚就等着给我按摩吧……哈哈哈哈哈……”
最终他还是没能憋住，笑声无比愉悦，听得季云泽都想揍他一顿。
“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一旁的刘家家主听见齐硫城爽朗的笑误以为是有什么喜事发生，于是探出半个身子一脸好奇的向季云泽询问。
“咳咳，没什么，可能是因为拜星帝国又要夺冠，他一想起来这事就觉得十分自豪高兴的合不拢嘴，所以提前庆祝一下。”
“哦哦，原来如此。”
刘家主闻言倒是很高兴，毕竟如此说来拜星帝国夺冠便等于刘算易夺冠，况且右相说什么便是什么，也没有追根揭底的必要。
“因为北慕辰帅～北慕辰气质出众～”
“因为北慕辰的头发很显眼～”
“徐令霜第一眼会看北慕辰～”
然而这边季云泽好不容易搪塞完刘家主，那边齐硫城却又开始犯贱。
他用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不断骚扰着季云泽，刻意的语气配合着他那张小人得志嘴脸，简直让人无名火直冒，根本忍不住，气的季云泽抬脚就踩。
“啊！”
齐硫城惨叫一声，顿时感觉脚趾发麻，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在季云泽的眼神下闭上了嘴巴，随即装作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差不多可以了哈……老实点，别逼我当着两万人的面揍你。”
季云泽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他发现这个齐硫城真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怎么会有这么欠揍的人？！
“可输的人是你，说好输的人要给对方按摩呢？”
齐硫城不服气，脚趾再疼他也要过这个嘴瘾！不过说话间的功夫他还是下意识把脚往一旁挪了挪。
“晚上再说。”
季云泽虽然看起来有些气急，但也完全没有逃避惩罚的意思。
见状，齐硫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逞的坏笑，然后便双手交叉与后脑，得意洋洋且心满意足的向后倚靠在座椅靠背上不说话了。
“他俩不会要打起来了吧……”
一旁的亲信见此悄声向刘家主询问道。
“谁知道，别管了，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刘家主摆了摆手。
“可我听说前两天晚宴的时候，他们……”
“行了，瞎传什么……还嫌不够乱？做好咱份内的事就够了，刘家以外的事一概不要管。”
刘家主压低声音提醒着。
一个小时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在此期间，能够容纳约两万人次的观众席位逐渐被占满。
可以说在所有正式的比赛当中，也只有四年一度的炼药公开赛可以拥有如此庞大的受众，这远不是制符师蛊师毒师以及魔药学者所能比拟的，甚至在炼药师面前，医师的地位都要再靠后一些。
毕竟有些重大疾病，医师救不了的，炼药师未必不能救，只是价钱更为高昂，远不是平民百姓可以承担的起的。
所谓蛊毒不分家，普通的炼药师与医师也是如此，得益于两者之间的共通性，有不少医师都会再额外考取一个较为简单的初级炼药师证件，以此来增加自己的从医资历，获取更多的信任。
而顶尖炼药师就更不必多说，治病救人完全不在话下，甚至在面对疑难杂症时比医师更为从容。
很快，在一片片欢呼声中，四年一度的炼药公开赛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