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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离人终成相思意 > 第374章 短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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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在封一与其余三位暗卫同时运功为澈洌疗伤后的三个时辰,他才缓缓醒来。

丑时过半,云锦楼四层。

澈洌看向早已包扎好的左臂,复杂地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歉意大过无奈地捂着隐隐作痛的腰腹说:“为何要救我?”

封一见状立刻摆出那副冷漠的表情,背过身子走到窗边,“你以为你很重要吗?若不是因为怕你真死在外面,丢了暗卫的颜面,我根本不会管你!”

澈洌冷笑,把头仰起砸在床头上,“都怪我没用,是我太废物了!”

封一虽然不咋待见他,但毕竟与他有过半年的情谊,也实在不忍他这般自暴自弃!

“醒了就赶紧说,何人把你伤成这样?你为何会出现在东巴县?”

澈洌好像每天都一样的继续敲着后脑勺,嘴里念叨,眼里皆是悔恨。

封一隐觉出他的状态不太对劲,递给身后人一个眼神,三名暗卫便点点头,主动离开屋子。

他才不跟澈洌玩装傻这一套,坐到他身边猛地抓住他的衣领,眼神凶狠的警告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澈洌啊澈洌,你至少是天宗的暗卫,你不会连基本的尊严都丢掉了吧!”

“暗卫?我早已被你们弃若敝履,要不是担着暗卫的责任,主上怎还会要我?”

“主上刚清了毒还在昏迷,我知有人闯入据点,生怕主上再被伤害,你倒好非但不护在主上身侧,还开始自暴自弃,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是啊!我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澈洌看准了他腰间的匕首,拔出直奔自己的胸口。

封一眼疾手快的抢过了匕首,怒意更甚,“啪!”挥手大力的抽在他面庞上,不过一巴掌就将澈洌的脸扇出手印。

澈洌像是被打懵了一样,缓缓瞥向封一,本想开口,可是封一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啪,啪!”

连着又扇了澈洌两个耳光,一下比一下重,肉眼可见地看到他的左侧脸颊红肿一片。

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歪着脑袋,眼角流下一滴悔恨的泪水,用沙哑的声音,百无了赖的说:“她被抓走了,我连救她的能力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抢走。我无论怎样都是首要责任,不如你现在就打死我好了。我也没有脸再见主上!”

封一挥动的手停在空中,在他生无可恋地脸上读懂了隐晦的词语,揪着他衣领的手瞬间失去了力气,澈洌也是重新跌坐在床上。

“她?你说的是谁?”封一有些心虚的退后了两步,他最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

“四年前主上送她回去的时候,便许我自由。但代价就是在固定的日子,都得去看看她。虽然我如愿离开了束缚我半生的后山,可夫人对我的情谊,岂是说忘就忘的?别人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就算主上遣我自由,我也不会真的一走了之。”

封一嘴角抽搐,瞪着眼睛不敢相信,激动的朝他核实情况,双手紧紧握住他的肩膀,“夫…夫人?爱儿怎么了?她被谁抓走了?异族的人吗?还是八大派?!你把话说清楚!”

“我不知道!”澈洌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打开他的手,道:“那个人的武功很高,我根本都近不了他的身。而且他的内力不属于任何门派,我拼死抵抗,才捡回一条小命。”

“不会的,不可能!爱儿…你在哪里看到她的。”封一问着问着就想到七六与他说的,与主上一同进城的还有一名女子。

难道……

这擅闯据点,对主上行不轨之事的神秘女子是连爱儿?

她怎么会出现在东巴县?

还和主上在一起?难道说之前主上一直没去海城是因为她吗?

那此次主上中毒并且还受伤的情况,八九不离十就是为了连爱儿了!

当年主上不是发过誓要用余生去守护她,绝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怎么这会儿两人又有了牵绊?

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他得去找她,不能让她落入坏人之手,要是她受到了什么伤害,不仅主上无法接受,他也万死难辞其咎!

他眯起双眼瞄了澈洌一下,“晚点再跟你算总账!主上还没醒呢,你要是还有良心就等主上发落,那时候你要如何死都是你自己的事!别让我瞧不起你!”

封一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往外奔走。

澈洌满心满眼聚满了无措,重新瘫在床上,自责到极点。

八月十六日,天刚放亮。

眼皮仿佛灌了铅,每一次开合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最先感知到的是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梁爬上后颈,让他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可当视线终于聚焦时,入目的却是陌生的环境,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案头铜炉里飘着若有若无的檀香,窗棂外漏进的晨光正斜斜地洒在红木地板上。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咳嗽起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五脏六腑像被火灼烧过般疼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尖锐的刺痛。

冷汗浸透了中衣,黏腻地贴在身上,更是不舒服到了极点。

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发觉四肢如同灌了铅,沉重得几乎无法挪动。

手臂颤抖着抵住床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借着这点痛楚,才勉强支起上半身。

可不过片刻,一阵天旋地转袭来,他眼前一黑,又重重跌回枕上。

也许是刚才他苏醒的响动,惊到了外面,脚步声低沉而急促,且有规则,像是跟了他多年的暗卫。

七名暗卫涌进屋内,他的视线却越过跪了一地的黑衣身影,直直望向门外,仿佛能穿透那扇门,看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主上,您终于醒了!”为首的暗卫封一双手抱拳,躬身施礼。

王尹再度硬撑着关节软骨的酸痛,靠在床边,他长发肆意散落在肩头,额头上总沁出冷汗,唇色几近透明。

他微微皱眉,却连抬手都显得费力,只是缓缓转动目光,扫过一张张隐在阴影中的脸。

“她人呢?为何没见到她的身影?”他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暗卫们沉默着,谁也不敢抬头,仿佛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可诉说的秘密。

王尹眼里只剩笃定地控诉,渗出一点血丝,染红了白唇。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度担心她的安危,心口的绞痛越发清晰,本想爆发的怒意,被迫止住,“你们都哑巴了吗?我问你们她人呢!”他低低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褥。

澈洌怀着必死的结局从腰间取下匕首,跪着挪过去,举过头顶,“属下无能,跟丢了连姑娘。”

王尹怀着势必要搞清楚事情原委的由头,揪住他的衣领,看到他一身的伤心中更是焦急,立刻追问,“什么人能把你伤成这样?”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蒙面人,他武功了得,看不出来是什么门派的。属下跟他大打出手,最后不敌他,被重伤。醒来再无踪迹可循。主上,属下没能护好连姑娘,请主上责罚。”

“罚等你伤好了自己去领,我得去找她!”王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无情狠辣的教主,反观如今就是太有情,才不再对自己人下杀手。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还妄想站起来,再去找连爱儿呢,可双腿软得跟面粉糊的一样,刚起身就跪倒在地上。

他气息不稳,还伴随着急促的喘息,眼睫低垂,好似蒙着一层雾,气若游丝地哼出听不见言语的话,每挪动一点点,想要前进的动作就显得克制。

薄唇紧抿,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卷走一样羸弱。

封一赶忙伸出手去扶,“主上,保重身体啊!”

“哒哒哒…”是有人在阁楼上疾步的声音,七六恭敬地行礼,“主上,外面来了个小乞丐说一定要将这封信交给您,还说您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王尹虽然疑惑,但想到可能是关乎到连爱儿的生死,所以不敢怠慢。

林中竹屋。

竹叶簌簌声里,她睫毛颤动如蝶的薄翼。

意识像被钝刀切割的绢帛,在疼痛与昏迷间反复撕扯,最后坠入黑暗前,恍惚听见有人踏断枯枝的脆响。

再睁眼时,粗粝的竹篾正硌着后颈。

透过半敞的窗棂,晨光将竹屋分割成明暗交错的牢笼。

她试图撑起身子,右脚却像灌了铅般沉重,每移动一寸,旧日的伤口处便撕扯着发出无声的哀鸣。

指尖触到床沿的凹痕,那是长期倚靠留下的印记,显然这竹屋早有人居。

木架上陶罐的裂痕用树皮仔细缠过,墙角柴堆码得齐整,连漏雨的竹檐下都悬着接水的葫芦。

这些细节让她感知到,救她绝非寻常猎户或樵夫。

到底是谁?

连爱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脚踝,好熟悉的味道,是她的药油?!

这就更加匪夷所思了,她的包还落在棺材铺呢!再说了,知道她旧伤的除非是亲近之人才知晓,外人是如何得知?

还是说这次救她的是自己人?

她拿上门边的木棍,将整个竹屋都看遍了,也没找到人。

这下就更加难以捉摸,“没道理啊?如果是爹爹派来的人,为何不露面呢?若是那帮人…”她连忙摇头,“不对,不可能!那群人几次三番的要我命,怎么会好心来救我呢?”

连爱儿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是谁救了自己。

甩了甩发昏的脑袋,索性不想了!

她望向外面的日头,已经过了午后了,“天呐!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了!宸轩…他还没有下落。不行,我得尽快回到客栈,若是他回来了最好,没有回来我一定要报官,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故消失?!”

她嫌弃木棍碍事,就先扔在旁边,活动了几下脚踝,往前跑去。

刚出竹屋的范围,迎面遭到了暴击,她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是他们?”其中一个凶悍的壮汉似乎是看见她了,正皱着眉头往这边急驰而来。

她下意识的退了几步,他们不就是那天下午在棺材铺欺辱过她的暴躁壮汉嘛!

真是出门不看黄历,遇到这群恶煞!

随着恐惧,不禁愣在想要逃离的地方,她似乎又看见了一张苍白熟悉的面孔,是错觉吗?

她竟然看到了李宸轩!

风过竹林,如同他悬着的心,归于沉寂。

他立在四人的阴影里,指尖捻着袖口,仿佛这样便能捻住时光的流逝。

脚步声,轻得像落叶拂过石阶,却骤然踩碎了他所有凝固的呼吸。

王尹在看见连爱儿全须全尾的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庆幸地想来没有再一次失去她,便是最大的幸福。

他素来寡淡的脸庞,夹杂着复杂的情绪,除去那一抹担忧,惊艳的眉目下,染上温柔。

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深处对她的思念和牵挂,鼻子一酸,满眼猩红,冲着她就快步上前。

连爱儿完全无法思考,本已经失踪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被弄得惊讶住了。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呼吸停顿,就望着他直直朝自己走来,眼角甚至还带着泪珠。

连爱儿最见不得宸轩这般模样,心头一紧,伸手想擦去他眼角流下的泪,“你怎么…”

王尹垂着眼帘,遮掩住了蓬勃兴起的爱意,唇角微扬略带笑意,自然的接过连爱儿的手将她揽进怀里。

连爱儿瞪圆了眼睛,指尖似乎是触碰到了结实的胸膛,又受到宸轩他几乎是澎湃的感情。

只是这一瞬,就想了前不久的一幕。

同样让她震撼的不止今天,宸轩他为何如此激动?

他刚才是哭了吗?

腰肢被他紧紧锁住,紧绷的肌肉好像能把她捏碎一般,耳边擦过他的脸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粗喘。

王尹咽了咽口水,喉结暗暗上下滚动,羽翼般的睫毛颤动,压抑着磅礴的情谊,炽热地欲望裹挟着隐痛,微微发颤。

他紧抿着嘴唇,像是在享受着让自己静下心的拥抱,就算有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只是喉咙发干,还隐约残留着无助的想寻求帮助,委屈地眼泪就无征兆的夺眶而出。

连爱儿努力的吸了口气,拍了拍他紧着的胳膊,“宸轩,我快喘不过气了!”

王尹被强行割离了想要独自沉溺的心,才意识到失态了,不由得想掩盖刚才的举动,快速擦去脸上的泪水,松开了她。

“爱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知道我醒来没看见你,我有多着急!还好,你没事。”他为了解释方才的行为,佯作开朗,急急开口。

“是我才想问你呢!你可知道你失踪了,我有多担心你吗?我寻遍了县城都没见到你,还无端陷入乱葬岗的陷阱…”

“陷阱?怎么回事啊!”王尹担心的倾着身子,眼神真挚的问。

连爱儿心有余悸的瞥了他身旁的几个人,王尹貌似也猜到了一些,整张脸迅速黑了两个度,冷冽的眼神就像是刀尖一般,刺入身后每一个暗卫和黑衣的心。

屋内。

连爱儿一言不发的与宸轩坐在竹屋中,澈洌和封一站在两侧极为恭敬。

她向窗外望去,四个壮汉齐齐跪在地上,身后还站着五位面容冷峻的小哥,七六则是独自单膝跪在门口,完全没了那日的气定神闲。

王尹看着那枚石牌,反复拿在手里把玩,可周身散发出的感觉不同往日,眉骨上扬,在几人面前极为自信,眼底闪过的不悦,反倒是变成了其他人的过错。

连爱儿接过澈洌递过来的一杯热水,直愣愣地看着这个场面,她从来没见过宸轩这副样子,像极了稳坐高位时,不动声色就可将一些小角色消泯的厉害人物。

澈洌好似注意到连爱儿的疑惑,开口道:“少爷,您消消气。您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实在犯不着为了几个不懂事的下人而动怒。”

连爱儿瞬间眼眸中就亮了一下。

少爷?

难道说这些人真是宸轩的人?

只不过不是朋友,是他家里的下人?

这倒也合理,宸轩让自己带着信物去找他的人寻求帮助,没有什么不对!

她瞅了一眼外面跪着的人,撇撇嘴,心中想着,谁让他们有眼不识泰山,连自己家主子都不认,现在好了吧!

肯定要被训斥了!

连爱儿没资格管宸轩的家事,所以干脆不说话了,乖乖闭口在一旁等着。

外面四个壮汉老实交代了对她的不敬,都怕极了自己会死,哆哆嗦嗦地求饶,“少爷,是下人们不开眼,求您开恩啊!”

王尹冷眸微动,他轻侧脸颊,望向自顾自发呆的连爱儿,不能吓到她。

心中盘算,自己在她心里头的形象是李大侠,今天不宜出人命。

不过手底下的人竟然如此不开眼,伤了她,叫他如何也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气,大力的捏着杯底,撤回一道狠戾的信号。

他放下水杯,眼眸深邃中透露出一丝涟漪,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压,目光略过封一,封一根本不用开口,就知道其中意思。

“少爷念在你们是初犯,又为家里做了些贡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下犯上,罔顾人命,居然还敢欺民,数罪并罚死不足惜。故,罚每人二百杖,以警示作用。”

四名壮汉心虚的往后退了一下,虽然不用死了,按理说应该拍手叫好才是,可听到惩罚并不代表轻松。

杖责的执行官是暗卫,这和钝刀割肉有什么区别?

没有思考的余地,四名暗卫拔出剑鞘,挥手猛打了起来,此起彼伏的闷响,让连爱儿几近震撼。

不过数下已经有人吐血倒地,其他三个也快不行了,连爱儿是着实没想到宸轩的家规家训那么严格。

这完全是逼着人去死的节奏啊!

她没见过这种场景,心底深处总是充满了恐惧,生怕四个壮汉真因为冒犯了自己被打出个好歹,那她罪过就大了。

可是转念一想,宸轩多半是为了自己,给自己出气呢!

如果贸然插手是不是会伤了他的面子?

而且瞧这阵仗,应该还没结束,现在叫停岂不是让他们看穿自己软弱的性子?

就在连爱儿动念的须臾之间,四个壮汉皆受了重伤昏倒在地,责罚也就停下了。

不等她缓缓,看到年轻弟弟好似递给窗外人一个眼色,四个壮汉被其他护卫直接拖走了。

连爱儿心里一惊,想起之前爹爹或者八大派几位师伯有时候会特意避开府中女眷,说是要修理不开眼的杂碎。

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

她多少也是猜到了,有些大户人家为了保持应有的颜面,确实会秘密处决对他们不尊敬之人。

看年轻弟弟这副模样,分明不想让自己知道似的。

且再看宸轩的神情,压根不关心,也不反驳,应该是默许了这样的处理。

王尹将石牌的机关按动,图腾又一次引出,“你既已发现令牌,想必也应该见过她了,身为他们的头,你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真是白生了这双眼睛了!”

七六悔恨的盯着地下,“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少爷的座上宾!小的这便自残双眼,为少爷,小姐恕罪!”他像是真的坚定地拿起匕首,准备动手。

连爱儿不敢再犹豫,立刻大吼,“不要!”她面色凝重但眉眼间露出一股尴尬来,心虚地瞄了瞄汇集过来的目光。

她已然坐不住了!

王尹眼眸中闪过疑惑,很快就消散了,他直直的看着连爱儿走过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好奇的蹙眉。

连爱儿走过去,心急地夺过他手里的匕首,直接扔到门外,随后双手将七六扶起。

七六懵懵地回看被扔掉的匕首,还有眼前在主上还未发话就可以肆意行动的小姐,慌忙之中不知道该看谁,又不敢驳了这位小姐的面子,赶紧起身。

“宸轩,你别罚他了!他跟那四个人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王尹此刻看七六的眼神是那般深邃,脸色也骤然暗了半度,心中莫名烦躁不安,抿直了唇线,强制自己等待着满意的答案。

连爱儿憨笑一声,想缓解一下尴尬,冲着这位惊魂未定的小哥说:“那天我见过你的,还未跟你说句谢谢呢!”

七六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好似记起当时的场景,拱手道:“小姐身份尊贵,小的担不起这声道谢,只是做了份内之事,无需刻意提起。”

不光是王尹没懂,就连封一和澈洌相互看了一眼,都在惊叹平平无奇的黑衣和连姑娘还有这段关系呢?

他们怎么不知道?

连爱儿看了看三人狐疑的模样,即刻解释,“宸轩你是不知道,那天拿你给我的信物成功找到了铺子,哪曾想遇到了如此不开眼的四个壮汉,就当我寡不敌众的时候,这位小哥仗义直言。”

“这才救了我一命,当下我就觉得这位小哥虽然蒙着面,但是无论是从气度还是品行来说,都是一等的好!”

连爱儿声情并茂的给他们讲述了那天的情形,还不忘竖起大拇指狠狠点赞。

当然过程里有点添油加醋的戏份,不过连爱儿这不是想拯救一下这个人的前途嘛,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不算骗人!

“宸轩,我知道你们大家族都是说一不二,基本都是赏罚分明的,所以啊!我觉得这位小哥你不应该罚他,你更该论功行赏。封他个什么护卫大总管当当也行!”

王尹总算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看到她那么卖力的维护七六,虽然有点吃醋但也明白其中道理。

她从前就不喜见到血腥,鲜少让自己也沾染杀戮,说到底连爱儿还是同之前没什么分别,做人的底色不会改变。

善良又单纯,总觉得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

这就是恰恰吸引自己喜欢的一大特色,罢了罢了,既然她都这般为此人辩护,若是不应她,恐怕要让她小看了李大侠的胸襟了。

王尹轻叹口气,“算了,既然有人为你求情,本少爷就不罚你了,你回去以后就在封一手底下做事就行了。”

七六神情微惊,眼底晕染着不可置信的慌张,他看向主上,竟然只因面前的小姐几句夸赞,就能实现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位!

瞳孔一缩,惊讶之余不能忘了行礼,“谢少爷不杀之恩,谢小姐提拔之恩!”

连爱儿看目的达成,放松一笑,摆摆手,“别一口一个小姐了,我没这么大的架子,对了,你叫什么呀!”

“小的没有名字,在府里有编号,可唤七六。若是小姐…”他想了想,改口说:“若是姑娘日后来府中,七六全凭姑娘差遣,绝无二话!”

“哈哈哈,好!那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了,我叫连爱儿,你可以叫我爱儿。我对那些繁文缛节也是讨厌的很,以后不必行礼,自在一点!”

连爱儿说完就走回去坐到宸轩身侧,“谢谢你啊~宸轩!”她悄悄地低语了一声,王尹宠溺地轻笑回应。

七六瞪着大眼,直勾勾望着举止亲密的主上和她,久久陷入震惊中无法自拔,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背后吓出一身冷汗。

她刚刚说什么?

连…爱儿…

她是连家二小姐?

是当年那个为了拯救教派,阻止主上错信异族伐诸八大派,更不惜牺牲自身的前教主夫人?

七六这副错愕的嘴脸显然已经被澈洌注意到了,他和封一对看了一下,便躬身告退,一人一个臂膀,将七六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