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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你了,依良宽,过来吧。”

圣平静地呼喊着独眼元老,想让他上前接受自己那永生的馈赠。

然而,这唯一一位还保持着人类身躯的独眼元老,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欣喜若狂地走到圣的面前。

他呆呆站在原地,一双浑浊的眼睛睁大到了极限,死死地盯着那些已经被变成了肉球的元老们,眼神中满是惊恐。

见此,圣不免感到了一丝疑惑。

“这不是你们挖空心思都想要得到的长生不死吗?”

“永生的道路,就在你的面前,为什么要害怕呢?”

说着,圣似乎也是有些不耐烦了。

它不再等待独眼元老的回应,而是轻动手指,身后光翼上的黑色旋涡缓缓颤动,制造出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将独眼元老从地上拽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引向自己。

“不...不!”

这时,独眼元老才终于从恐惧和迷茫中清醒了过来。

他趴在地上,死死地抓住了身下的泥土和碎石,哪怕引力如同镰刀般撕扯着他的躯体,将他的伤口尽数划开,他也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在看到同伴们的下场之后,独眼元老实在是太害怕了...

永生,的确是他们一直都在追求的东西,他们也可以为之付出自己的一切...

但圣能给出的永生方法,却绝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追求的长生不死,是能够一直以自己的躯体生存下去,利用着常人无法拥有的海量资源,享受着世间的一切美好。

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永生,而不是变成一坨连生死都无法掌控的畸形肉球,在痛苦中挣扎几十亿年的岁月...退化成感觉和精神都被剥离掉的怪物。

圣给出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永生,而是一场会持续到天荒地老的酷刑!

至于所有的酷刑都经历完了之后会是什么感觉...这种事,人类根本想不出来。

因为对于人类短暂的寿命而言,四十亿年,和永恒,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人的精神,一定会在这场酷刑中被磨成齑粉,被扭曲成残渣...

在漫长的岁月之后,元老们的意志,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

留下来的,只会是几具顶着他们名字的躯壳而已。

独眼元老根本无法想象这究竟会有多么的痛苦,他也不愿意接受。

比起这种畸形的永生,他宁可放弃这一切,用自己的身体拥抱自然的死亡。

“我不要永生了...圣大人...我不要这种永生了!”

他费力地嘶吼着,被磨破的手指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看上去极为凄惨。

然而,圣却依旧没有驱散他身上的引力,更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不要永生?”

“那可不行啊,依良宽。”

圣瞥了一眼独眼元老,幽幽道:“我之前便对你们许下了承诺,要让你们全部都得到长生不死的能力。”

“如果现在放弃,岂不是要我违背自己的誓言么?”

“这可不太好。”

说着,他便伸出那握着光球的手掌,微笑道:“忍一忍吧。”

“四十亿年,说起来似乎很长,但对于世界而言,不过也只是沧海一粟。”

“只要挺过这个阶段,后面的收获,一定会让你们感到庆幸的。”

圣慢悠悠地解释着,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元老们而着想。

但独眼元老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辞。

“不!圣大人...我不要经历这样的蜕变...我不要长生不老了!你就饶过我吧...”

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只想逃出引力的撕扯,逃脱那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地狱。

然而,比起身为始祖之龙的圣,他一个普通人类的力量,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他所有的反抗措施,都没有起到半点的作用。

到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的身体距离光球越来越近。

那些早已变成了肉团的元老们,也感受到了他的到来,便一同向他伸出了血淋淋的手,似乎是要将他也拖入自己所在的痛苦深渊。

前所未有的绝望,充斥着他的内心。

过往的尊严、坚定、荣誉...以及高傲,早已在恐惧的压迫下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只想离开这里,但他却又做不到。

于是,在那痛苦的哀嚎声中,他被硬生生地拽到了圣的面前。

圣慢悠悠地放下手掌,打算以“抚顶”的方式,将光球盖在独眼元老的天灵。

“...”

但就在这时,圣却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了头,望向了远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有意思...”

它咧嘴一笑,便驱散了光翼之中的引力,随手一挥,将独眼元老丢到一边。

而下一刻...

“哗啦!”

圣身边的空间,突然如镜子一样破碎。

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便从中飞跃了出来,带着无穷无尽的怒火,全力一掌轰向了圣的头颅。

“圣!”

“你怎能伤害帮助你的元老大人?!”

人影愤怒的咆哮着,掌中力量竟也在一定程度上扭曲了周围的空间...

很显然,人影也拥有传奇境强者的实力。

而他身上的白衣,也揭示了他的身份。

此人,正是之前在海上与雅孝死斗的大阴阳师,栖川空。

在感受到元老们被转化成怪物之后,大阴阳师也再没有多余的心思与雅孝交战。

他发了疯似的想要寻找【无色界】的出口。

见此,雅孝干脆主动解开了无色界,把他放了出来。

而后...栖川空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血海深渊。

“圣...你这混蛋!”

看着周围那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瀛元老...或者说,是痛苦扭曲的肉球,栖川空心中的怒意,已经升腾到了极点。

作为近卫家族的族长,他此生的职责便是守护元老中的成员。

可如今,元老们却变成了这副模样...不仅被痛苦折磨成了疯魔,就连人的身躯都无法保留。

这样的场景,无疑是在告诉栖川空,他又再次失职了。

无边的耻辱与愤怒,让这位传奇毫不犹豫地向圣发起了攻击。

而这一击,也是他第一次动用全部的力量,以纯粹的肉身力量,所挥出的一掌。

若单纯论威力,恐怕能直接蒸发一座大山!

然而,面对这威力强大的一击,圣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半点惊讶的神色,只是微笑着打量了栖川空一眼,看了看他额头上的魔龙印记。

“用我赐予你的力量来对付我吗?”

“栖川空啊栖川空,真不知道你是愚蠢,还是太过天真。”

话音落下的同时,栖川空的手掌,也轰到了圣的身旁。

“咚——!”

一声巨响,那纤细的手掌便拍中了某个东西。

但如果有旁人能够仔细观察的话,他们便会发现,栖川空的攻击,却并没有触碰到圣的躯体。

他的手掌,横在距离圣只有不到半寸距离的空中,正微微地颤抖着,似乎是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所阻挡,哪怕用尽全力,也无法在向前一步。

“是斥力...!”

栖川空面色一僵,望着圣光翼上那正在转动的黑色旋涡,明白了一切。

在他动手的同时,圣也调动了斥力,在身旁制造了一面无形的斥力墙壁,不仅挡下了他的攻击,还顺带完全化解了他的力量。

他全力的一击,就这样被圣所瓦解。

这巨大的差距,也让栖川空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