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 整个盛京城内全乱了。
原本的耿仲明他们还只是进入外城,可随着内城中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包衣奴才们也开始反抗之后,内城城门被打开,汉军旗的人这才得以进入到内城之内。
至于为什么包衣奴才们为什么会这么猛,那还要得感谢周建安才行。
之前数年的作战,建奴八旗在周建安手底下死伤惨重,加上他们总兵力本就不多的情况之下, 多尔衮带走了绝大多数的青壮,留下来的老弱病残居多。
而建奴的军队又需要青壮,所以这些达官贵族们家中的护卫也大多都不是青壮。
不仅护卫们年纪大,人数也不多,加之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些建奴鞑子们没有人伺候之后,是一点都不习惯,所以便从外面农庄之中弄来了大量的包衣充作府内的护卫和干活的奴才。
这也是为什么内城里会有如此多的汉人的缘故了、
要知道,汉人,基本上是不允许进入内城的。
这一乱,城中那些建奴达官贵族们也挨个被这些汉人们所清算,有一个算一个的,面对大家的愤怒,即便是府内的老鼠,都得拉出来死上三四次才解恨。
而耿仲明他们的手下更狠,为了让事态更严重,他们更是在那些府邸直接进行发火,滚滚浓烟之下, 整个盛京城显得如同地狱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汉军们将沈阳内外的八旗兵也消灭的几乎七七八八了。
此时,他们也只有最后一个目标,那就是皇宫。
耿仲明和尚可喜两人对视一眼,而后一起下达了向皇城进攻的命令。
不过皇城修建的十分高大,汉军旗他们来的很急,重火器一时半会也没到,所以接连攻了两三天的时间都没有拿下。
而重型火炮红衣大炮刚运到一半又突降大雨,导致火炮陷入到泥泞之中,动弹不得,这一耽搁便又是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期间,汉军旗也对皇城发动了数次攻击,不过仍旧是无功而返。
所以他们最后还是要等火炮到才行。
在这之前,耿仲明等人将皇城围的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一天夜里,两人更是私下里不由的谈论起来。
“老哥啊,你说,咱们这么干,朝廷会接纳咱们不,毕竟咱们以前可是·····”
耿仲明一想到之后的事,心中便打起了鼓来。
他们这一次造反,其实就是被布木布泰他们给逼的。
建奴势弱之后,布木布泰便开始有意拉拢这些汉将,尤其是耿仲明和尚可喜两人,所以对于两人也是加官进爵,毫不吝啬。
而两人和大明朝廷之间仇恨颇深,也是没有投降满清的打算的,只想靠着满清,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可就是有一天,尚可喜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布木布泰已经向大明请降,什么去国号,去帝位什么的跟他尚可喜没关系,但是他很清楚,要是自己就这么落在大明手里,那肯定没有自己好果子吃啊。
所以他便找来耿仲明和一众汉将们进行商议,原本其他人还有些不信,商议的过程也有些不太顺利。
不过当布木布泰请降一事得到周建安的应允的消息传回来之后,这消息不知为何散布开来。
这一下,那些汉将们瞬间受不了了。
他们个个心里都在想,自己当初为了投靠你建奴,不惜得罪大明,背叛大明,当了二狗子。
可现在你们居然不动声色的就要投降了,那咱们怎么办?
咱们这些汉将算什么?
算我们倒霉吗?
所以顷刻间几乎所有的汉将都变的不满了起来,因为他们很明白那位大明吴王的手段。
建奴,他们可能没事。
毕竟也没蹦跶的实力了。
可是他们这些二狗子,那估计逃不掉周建安的手段。
反正都是死。
这些人心一狠,一不做二不休的提前动手。
造反!
他们认为,只要自己先下手为强,拿着这些建奴们的头自己去投降,那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人格外勇猛,整个盛京城内的建奴贵族们也被他们杀的七七八八了。
就连那些平日里对他们耀武扬威的老奴的“龙子龙孙”们,汉军旗也没有放过。
其中便包括了黄台极的第六子高塞,第七子长舒以及老奴之子赖慕布,巴布泰等人全部被乱军所斩杀。
而但凡是在城中的建奴皇室,几乎是已经被乱军给杀的干干净净了。
这倒是周建安没想到的。
毕竟也算是为自己解决掉一个大麻烦了。
而此时的皇宫之内,剩下的建奴余孽们全部躲在皇宫之中,做着拼死抵抗到底的打算。
毕竟,他们非常清楚,外面的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所以这个时候,请降,已经是没可能的事了。
左右是死。
此时已经老态龙钟的代善,也领着自己的子嗣们守在最前面的大清门下。
而此时的勤政殿内,福临和周北两人一左一右的被布木布泰抱在怀中,听着宫外不时传来的阵阵厮杀声,火铳声,两人甚至身子都不由的颤抖了起来。
布木布泰则抱着两人,不停的轻抚着安慰着,虽然此时她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她却不想再自己两个孩子面前展现出来、
不多时,大门被推开,只见阿山缓缓的走了进来。
“太后,臣已经安排妥当了,今夜子时自然有人在怀远门辅助,到时候臣等一定护卫太后和陛下还有小皇子安全离开。”
阿山的话,让布木布泰在这恐惧之中稍微安心了一些。
可是她又很不明白。
时至今日,别说尚可喜等汉军旗将领了,就连很多八旗将领都已经临阵倒戈了,代善他们没有走,那是因为代善他们是皇室,走也是个死。
可这阿山····
难道真的如此忠心?
这件事,他一直怀揣着疑惑。
这一次,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阿山,其实,你大可以自己离开的,而不用带着我们这几个拖油瓶、”
布木布泰,眼神深邃的看向阿山。
此时的阿山,看了一眼布木布泰,而后又看了一眼周北之后,这才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了出来·····
“太后,其实····臣是吴王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