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沉默良久,林跃方才再度问道:“奉孝,那司异令?”
“回禀主公,新帝设下司异令一职,对主公来说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郭嘉解释道:“俗话说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主公您麾下的剿异军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权势,但却也迎来了更为严格的监管,照比以往多受了许多掣肘。”
林跃点点头,就像胡亥则是放弃了直接管理剿异军的权力,但依靠着郎中令这个位置的空缺,其手中却又多了几张牌可以打,同时也加强了对异人的管理。
而李斯和赵高,面对胡亥的举措,虽是权势将会受到一些影响,但他们却获得了染指剿异军的机会,同时也能够压制武人。
所以说万事皆有利弊,只不过如今此事对自己来说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还尚未可知。
郭嘉接着说:“不过主公,刚刚您所说的司异令署初步设定四个部门,怕是有些门道。主公可否细细再说一说?”
林跃犹豫片刻后便说:
“刚刚商议一番后,初步决定在司异令下,设立两丞四将。
分别为制定有关于异人律法及刑狱的廷异将军;负责监视异人、收集情报的监异将军;负责对我大秦友善的异人进行安抚与管理的典异将军,以及负责对不法异人进行打击的剿异将军。
其中廷异将军麾下共计七十一所专门关押异人的监牢,其中有包括咸阳、内史郡、三川郡这三所大牢为重犯大牢,分别由三名廷异校尉驻守,每座大牢三万守卒;六十八所大牢由军侯驻守,每座大牢三千守卒,做到了除上述三郡外,每郡两所大牢。如此一来再加上留守咸阳的各类人手,共计一军三十万人。”
“如此做倒是不错,有了这专门收押异人的大牢,无疑会方便许多。”郭嘉点点头,随即问道:“第二将呢?”
“监异将军,因钟登未参会,具体编制还未确定,不过他们身为“眼睛和耳朵”,最起码也要一个军的人。”
林跃沉默片刻后说:“而典异将军的人手,则由朝廷各部的一些文臣调任,与各郡的良家子中选拔,具体数量还未定下,不过不会太多便是。”
顿了顿,林跃继续解释道:“而剿异将军,则只剩下一军三十六营,其中的一军还分成了三卫,分别驻守于内史郡,庐江郡与巨鹿郡,待某郡发生叛乱之时,他们将就近前去镇压叛乱。所以剿异将军麾下只有三名剿异中郎将与九名剿异校尉,以及三十六名剿异军驻各郡校尉,这一下子,恐怕将涌进来不少人。”
郭嘉点点头说:“主公,监异将军必定为钟登所执掌,钟登毫无疑问将是新帝势力;而典异将军与刑异将军则大概率为李、赵二人所为,主公您能够掌握的,怕是只剩下剿异将军一部了。”
林跃默默点头,沉声说:“所以如今我也不知将会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主公,您不必拘泥于司异令这一署的得失,而是放眼于整个大秦。”郭嘉解释道:
“主公,您只要牢牢掌握住这剿异将军的位置,那内史郡的十万兵马虽不能视作免死金牌,但却是您关键时刻的一张底牌!而那三十六名驻各郡的校尉,则是您遍布天下的眼睛与耳朵!”
林跃闻言双眸一亮,但随即他便是问道:“可如何能够保障那三十六名校尉能够充当我们眼睛与耳朵?而不是他们人的?”
“主公,大将军蒙恬已死,陇西侯李信远渡殷人东渡之地,王贲隐居不出,而辛胜则年事已大,您自己虽感觉不到,但军方一派青壮,却隐隐有奉您为首之势!
而李斯乃文臣之首,赵高又是阉人,所以这些青壮势必会选择归附于您。
只要您得势,他们便会追随于您。”
“青壮派?”林跃回想起自己所熟知的将领,的确如郭嘉所说,比自己官大的,年纪也比自己要大上许多。而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地位却没有自己高。况且自己位居咸阳,又有诸多实打实的功绩加身,有着地方青壮将领所不具备的影响力。
而自己又是黔首出身,注定要收获一波同为黔首出身、没有根基的青壮将领爱戴。
所以只要自己不死,那些校尉便不会动一些歪心思。
而年轻,有时候是劣势,但有时候也将成为优势!
而在这个时候,年轻便是自己的优势!
他笑着说:“那这个剿异将军,必须安排自己人。”
顿了顿,林跃忽然问道:“奉孝,不如你来助我吧?也能时刻在我身旁提醒于吾。”
郭嘉摇了摇头,沉声说:“主公,属下于国身无寸功,若是提拔属下,无疑是授人把柄、有损您的名声。”
林跃闻言有些迟疑,倒不是他怕受人把柄,而是郭嘉身为他的首席军师,若来司异令,没有个将军一职,对郭嘉来说也将会是个羞辱。
而郭嘉则是笑着说:“况且属下还有些琐事要办,怕是要辜负主公您的好意了。”
林跃闻言沉声说:“奉孝,既然你志不在此,我便也不想求。只不过这几年你独守侯府,支撑这么多产业,免不了辛劳,如今我回来了,你便不要这么劳累了,注意好自己的身体要紧。”
“多谢主公关心,属下晓得。”郭嘉拱手笑道,若是旁人与他说这话,他难免会担心是不是意有所指,不过这话从自家主公口中说出来,他是绝不会多想的。
他笑着说:“主公,属下虽不能胜任,但属下却是有个人选,无论在哪一方面来看,都能合主公您的意。”
“谁?”林跃好奇的问道,不知谁能担得郭嘉如此的夸赞与肯定?
郭嘉则是笑着说:
“程昱,程仲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