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恢复寂静。
星落站在漫天火光中,周身气息恐怖至极。
康斯坦丁看着他,心头隐隐发寒:
“这是……星落吗?”
星落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我的情感……为什么越来越淡了?”
弑神套装的副作用——正在吞噬他的“人性”。
但下一刻,他抬头看向天空,瞳孔深处只剩下冷冽与漠然:
“不重要。”
“只要能毁灭神明,哪怕我成为怪物,也在所不惜。”
遥远的天穹,光明主神的意志终于有所感知,一缕炽烈圣辉缓缓垂落,笼罩整个大陆。
“人类火种……原来还活着。”
人类前仆后继的研究,最终兵器人类火种是大魔时代人类最辉煌时期的杰作,星落身后有无数人类的身影,他不是一个人,从来也不是,他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他的灵魂,还有神焰水晶,这一切都是前人为对战神明而打造的最强兵器,他即是人类也是兵器,星落在深渊之中终于了解了这段历史,还有父母为什么生下他,还有他身上的胎记,还有落神村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打造他,还有为什么会在他来到这片异世大陆下了一场流星雨。
火焰之锤外,大地残破,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圣辉消散后的味道。
星落独自站在一片焦土上,弑神战铠流淌着暗红光辉,破碎的铭文在他胸口闪烁。
——教皇死了。
——教廷大军溃败。
可周围的世界在星落眼中,却逐渐失去了色彩。
“胜利。”
“但为什么,我没有一丝喜悦?”
他缓缓抬起手,冰冷的金属指套微微弯曲,手掌上还沾着斑驳的金色血迹。
“我是人……还是兵器?”
身体中,神焰水晶的声音低沉轰鸣,像无数灵魂在齐声低语:
“成为兵器,杀死所有神明。”
“情感,是弱者的羁绊。”
“摒弃它……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火种。”
“火种……”
星落低喃,赤红瞳孔中闪过一丝冰冷。
“……星落。”
一道轻柔的声音划破寂静,如同夜风拂过耳畔。
星落微微一愣,他听到了让她心神俱颤的声音。
那是潘多拉的呼唤。
那是他曾经的同伴,曾为救他而回归家族,独自进行神兽融合试炼的少女。
她的长发微微凌乱,眼眸里燃烧着紫黑色的微光,身上缠绕着淡淡的神性气息,却依旧保持着那份熟悉的温柔。
轰隆!
烈焰冲天。
金色锁链腾空,缠绕在火焰凤凰身上,撕裂出大片焦黑的羽毛。
潘多拉痛吟一声,火焰骤然暗淡。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星落……你不是说过,若我先倒下,你必来救吗……”
一滴眼泪,在高温中蒸发殆尽。
突然——
“当——”
一声沉闷的锤音,从天边传来。
下一息,整个战场骤然静止。
金色锁链寸寸龟裂,烈焰被赤红的光辉覆盖。
潘多拉微微抬头,只见火海的尽头,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
“……你来了。”潘多拉此时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此时星落眼神平淡,没有一丝波动,似乎是依靠本能来到了这里。
潘多拉心头微微一痛。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星落了。
“为什么不说话?”
尽管潘多拉已经重伤,但她还是硬撑着缓缓走近,目光直视星落。
“你我都知道,情感是多余的。”
星落低声道,赤红瞳孔中闪烁着冷冽光辉。
“现在的我,只需扮演好我的角色——毁灭神明。”
潘多拉停下脚步,死死盯着他:
>“毁灭神明,然后呢?星落,你还剩下什么?”
“剩下?”
星落低笑一声,声音里透出一丝冷漠:
“我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确定,还剩下什么?”
“人性?弱者的枷锁罢了。”
啪!
潘多拉猛然上前,伸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焦土之上,震得空气微微颤动。
“你这个混蛋!!”
潘多拉怒吼,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你是人!你是星落!”
“不是什么该死的火种,更不是他们口中的兵器!”
“……”
星落微微偏头,脸颊上残留着清晰的掌印。
可是他眼神中,依旧是一片死寂。
“我曾是人。”
“可现在,弑神套装的力量让我明白——神明视人如尘,而人想杀神,就必须比神更冷酷。”
潘多拉死死攥住他的战铠,声音颤抖:
“那我呢?你对我的感情呢?!”
“感情?”
星落微微俯视她,声音平淡得可怕:
“早在我披上弑神战铠的那一刻,已经丢失殆尽。”
“骗人……”
潘多拉低喃,眼中泪光闪烁。
下一瞬,她猛然抬头,眼神如烈焰般灼烧:
“那我就让你记起来——我是潘多拉!”
“你曾说过,如果我们活着,要一起看这片大陆的日出!”
轰——!!
潘多拉背后骤然绽放出紫黑色的神性光辉,灵魂力量化作流光,疯狂涌向星落。
“住手……你会死。”
星落瞳孔骤然一缩,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
“哪怕死,我也要让你找回自己。”
潘多拉露出一抹决绝的笑容,她如今只剩下灵魂之力了。
——灵魂共鸣·引燃。
紫黑色的光流冲入星落体内,激荡起他灵魂深处残存的人性。
记忆如洪流般冲击而来——
院校初见,潘多拉第一次伸手帮助被排挤的少年。
落神村夜晚,两人曾经仰望流星雨,她笑着说:“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深渊中,在星落即将 毁灭的时候,是潘多拉在灵魂深处唤醒了他。
......
“潘……多拉……”
星落低喃,声音中第一次透出颤抖。
神焰水晶深处,一丝微弱的温度缓缓亮起,将弑神套装的冰冷气息逼退。
潘多拉微微一笑,眼神温柔无比:
“欢迎回来,星落。”
可就在此刻,潘多拉的身影骤然开始破碎。
“怎么回事?!”
星落瞳孔骤然收缩,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潘多拉的笑容依旧温柔:
“代价而已。”
“不要——!”
星落怒吼,强大的能量瞬间冲天而起,令整个大地为之震颤。
当紫黑色光辉彻底融入星落体内,他缓缓抬起头。
眼中火焰燃烧着,却不再是冰冷,而是带着微微温度。
“神明……我要让你们知道,人类并非冷冰的灰烬。”
“我是火种——也是人。”
那身影一步步踏碎地面,脚下时空火焰化作盘旋的赤龙,手中握着一柄燃烧着时空之力的长剑。
“潘多拉,让你等久了。”
此时的星落才是真回来了。
“星落……”潘多拉眼眶微红,泪光闪烁。
“你终于来了……”
星落的眼神冷厉,手中的神剑剑身燃起赤红火焰,连空间都在剑锋下扭曲。
“蒂芙妮。”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可怕的杀意,“你一而再地背叛,难道这次也是因为你的信仰???”
星落不想留手了。
——焚天弑神剑·裂界!
轰——!!
剑光破碎苍穹,赤焰怒卷,将七曜坠灭锁链全部斩断。
整座林海被一分为二,烈焰吞噬了圣裁天网,数百骑士被冲击波掀飞。
蒂芙妮目光骤然一冷,退后一步,心底却狠狠一痛:
“为什么……你的眼中,只有她……”
战火中,潘多拉扑入星落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再晚一步,我就……”她声音颤抖,带着委屈。
“别说傻话。”星落轻抚她被烧焦的长发,低声道,“我说过,你若先倒下,我必踏火来救。”
潘多拉抬起泪眼,火焰映照在两人脸上,暧昧又炽热。
“若下次你敢不来……我会恨你。”
星落低笑,目光温柔到能融化火焰。
“那我只能保证,哪怕死,我也会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