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贺云龙、何能、常况、袁武四人闯入敌阵,赵斌、陈抟和鲍方三人一时倒也不急于上前,转而耐心打量起眼前的战局来,侧目看看左一阵。
贺云龙朗声大笑道:“战马虽然神骏,却不如步战灵便!那边何能、常况可是大展拳脚,袁武,还是看你我步战手段啊!”
“好啊,自入了洞庭,某许久没有杀人了,老道,看看咱俩谁更快啊?”
说话间,二人同时鹞子翻身,足尖在马鞍轻点,袍服猎猎翻飞间已落在地面!
数名汉子见此急变阵势,残存的二十八人当下结成圆月阵,皮鼓护胸为盾,鹿鞭晃动步步紧逼。
袁武大笑一声:“且看某破尔等邪鼓!”
九节铁索忽如毒蟒钻地,哗啦啦掀翻三面皮鼓,链头铜胆直取中路萨满面门!
那边贺云龙步踏天罡北斗,拂尘虚晃,手中铜铃急摇:“天地玄黄,日月金光!”
每声咒出便有一点寒星射出,原是那拂尘趁机轻点而出,但见银光连闪之下,又有五六萨满捂眼惨嚎。残阵越发紧缩,台上的老怪见此,鞭鼓之声又是一变。
耳听得鼓声变化,剩余的汉子齐咬舌尖,喷出血雾染红皮鼓——咚咚鼓声竟化作有形血浪扑来!
好道人!贺云龙见此情形,陡然扯开道袍,露出胸前八卦护心镜,反射日光如金剑劈开血浪;袁武同时将铁索往地底一插一挑,丈许长的黑土如龙腾起,生生砸破鼓阵!
二人趁势突入,拂尘专点咽喉要穴,铁索专扫下盘关节,但见骨裂声与鼓破声不绝于耳!
眼看这边战局已定,众人侧目看向右侧,常况和何能二人更是了得。
眼看这些哑卫列阵围拢而来,何能忽然长笑一声:“乾三连,坤六断——西北开门,破甲!”
常况闻言应声腾空而起,扇面“唰啦”旋出三十六道寒光,直取军阵西北角三名哑卫。
但见这些金兵铁箫翻卷来挡,却不料何能心中早就算定方位,早早迈步前行,挡在一侧,铁拐横扫而出,与那黑土融为一体,一道黑风转过,三名哑卫小腿遭击,自然圆盾不稳,身形晃动,上面常况的铁扇已到眼前,“噗噗噗”三声闷响,扇缘如刀削豆腐,三颗头颅滚落雪地,颈血喷起三尺!
见此情形,哑卫们却是阵势不乱,剩余三十三人急速变阵,铁箫舞动时刮动风声,一阵呜咽声由萧内发出,忽高忽低之间,盾牌相撞组成铜墙铁壁。
常况见此却朗笑道:“震仰盂,艮覆碗——取雷山小过卦象!”二人突然背靠背疾旋,偏拐专打东南巽位,铁扇狂扫东北艮位。但见铁拐缠住三杆铁箫,借力打力往右一引——恰此时铁扇“铿”地弹出一排倒钩,撕开盾阵缺口!一名哑卫喉头骤现血洞,踉跄间带倒身后同伴,阵型立乱!
血腥气霎时弥漫开来!那边何能忽使险招,卖个破绽任由铁箫扫中肩头,口中却喝:“离中虚——丙火克庚金!”
那边常况应声射出一把朱砂,正中西南离位三名哑卫面门。趁其目不能视,这边何能九节拐如毒蟒出洞,“咔嚓”击碎膝骨!惨哼未绝,铁扇已割开二人咽喉,血雨泼洒间,第三人被自家同伴圆盾撞碎胸骨,倒地时铜甲凹陷,口鼻溢血而亡!
最妙的是二位军师算准星斗方位!
但见常况忽跃上何能肩头,长吟:“北斗璇玑压玉衡!”铁扇凌空点出七道虚影,诱得七名哑卫举盾格挡。偏拐却贴地疾滚,九节拐专扫下盘——正是“南斗六星锁地轴”!
但听骨折声如爆豆接连响起,七人踉跄跌倒时,铁扇如死神旋落,“噗噗”数声削飞半片头颅,脑浆红白溅满雪地!
此刻谷内两处已成修罗场!残肢断臂散落四处,有哑卫肚破肠流犹自挥箫,被铁扇生生切断腕骨;有者颧骨碎裂眼球脱眶,仍以圆盾猛撞,反倒被偏拐一击贯穿心窝!
最后九人死守圆弧阵,铁箫结阵如森森剑林。
常况、何能二人相视一笑,突然各取卦位——铁扇展如满月封天罗,偏拐扫似地网覆九宫。但见扇骨洞穿铜甲刺入心窍,铁拐砸碎天灵掀开头盖,三十六个哑巴儿郎竟无全尸!
霎时间,两座法台前,七十二具死尸横卧,四位军师各摆兵刃分立,“贤爷,三十六员铜鼓将,三十六名铁箫兵,具都丧命!”
“好,我大宋果然是人人如龙,四位军师亦有铁血手段,今日真让赵某大开眼界!”
“嗬熇,赵斌小儿,这些手段你就称赞啊?不过杀了些许下人罢了,也算手段?既如此,你且看!”
那老怪一听赵斌的称赞,喉间发出一抹怪啸,好似两块破烂铁皮摩擦一般,直让人耳膜发震,牙龈发酸。
可也就在这时,老怪手中法鼓忽然一阵乱响,继而便见这老怪将手一垂,四道金光闪过,那边贺云龙、袁武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辈,竟然敢杀我忠仆,既如此,你们便跪在这里给他们谢罪吧,待某斩了你们贤王,你们再去地府陪他!”
那边审密曷鲁倒要阴狠的多,手中折扇只向前轻点一下,便有两道乌光闪过,何能、常况二人也随即栽倒。
随即才听到这位哑声道:“本想直接要了你们那性命,不过老怪说的也有理,且让你们看着自己的信仰先死,倒不失为一个乐趣啊!”
说话间,妖人老怪不再去看跪倒在地的四人,转而看向居中而立的赵斌,“小子,你确实厉害,也确实有几分谋略,可惜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只靠陈抟和鲍方就敢来此,难不成以为凭他二人就能护的你周全吗?”
“哈哈哈,陈道长、鲍道长,这两位可是看不起你们了,要不,你二人证明一二?”
“贤爷有令,我二人自当遵从,却不知贤爷要个什么战果?”
“审密说的有理,有道是杀人诛心,让人看着自己的靠山先亡,不失为一个妙法,便辛苦二位道长,先擒下这妖怪二人,让他们看看自己倚为靠山之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