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图鲁家族的忠诚,是建立在自家利益上的。
巴德里克意识到问题严重,但还是不觉得会危及家族。
顶多就是付出的代价更大一点罢了。
所以,眼见着治安官陷入纠结,他适时的添加了一份压力。
“菲克大人,您应该明白,无论死的是什么人,您只能跟我们合作,否则……”
巴德里克说话留了一点余地,但是两人都知道,图鲁家族是不会让他带着尸体走的。
无非就是强抢尸体,事后派人顶雷就是。
光天化日之下杀一个治安官代价很大,但是事后动点手脚不难。
菲克像是被说服了,苦着脸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小本子。
“巴德里克少爷,事情太大了,你们根本扛不住。”
巴德里克下意识的接过来一看,然后……额头迅速染上一层汗珠。
死的是侍从官?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将菲克灭口了。
可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杀人灭口也不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帝国官员,图鲁家族还没有疯。
而且只要拉菲克下水,大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只要风头过了,图鲁家族还是图鲁家族,再解决隐患就安全多了。
一瞬间,巴德里克就想好了出路。
他果断的向菲克许诺:“菲克大人,这件事我们图鲁家族能扛下。
你将事情捅出去,一样逃不掉干系,不如跟我们合作,我保证事后家族全力帮您谋取治安署署长的位置。”
说实话,这个代价不小了,换一件事菲克肯定万分欣喜的同意了。
巴德里克理解他的犹豫,却不能给他思考的机会,当即威胁道:“菲克大人应该知道这件事暴露出去的下场,反正怎么都是一个死字,要知道野兽临死前的反扑才是最危险的。”
萝卜加大棒,他就不信搞不定菲克。
万一真的搞不定,大不了自己就在这里解决了菲克,事后咬死是私人恩怨,牺牲自己就是。
作为家族的一员,巴德里克有牺牲的觉悟。
好在菲克脸色变幻,最后还是同意了。
“好,这件事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不过我信不过你们,尸体你可以带走,但是我的人暂时留在这里,要随时被人看到,出了事……你们肯定跑不掉的。”
菲克如此威胁和不信任,巴德里克反而觉得安心。
这才是合作的态度,而且事关重大,人家留一手很正常。
“可以,我替您请假,您先好好休息。
不需要您做任何事情,一切由我们来料理。”
巴德里克不在乎菲克的那点能量,只要对方暂时闭嘴就行。
等尘埃落定,菲克去自首也绝对下场很惨。
何况证据没有了,自首也没有用。
这是贵族的游戏规则。
双方达成了协议,巴德里克留了一些人监视,迅速的返回家族。
图鲁家族震动,但是还不算慌乱。
几个主事人封锁了消息,首先处理了侍从官的尸体,然后将有关人员秘密处死了一批。
当然,这只是最基础的处理方法。
侍从官消失在图鲁家族的地盘,迟早会被捅出去。
他们要做的就是迅速打通关系,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上面也不会轻易的出手。
这件事瞒不住,图鲁家族心里清楚,他们也没想着瞒住。
要瞒的就是这么一点时间而已,消灭了证据再打通关节,也只是一次阵痛。
不过他的预估出现了失误。
侍从官失踪到派人调查,再到有重量级人物到达,是需要时间的。
他们以为有自己的反应时间。
可是当电报发出去,一切就已经不可挽回了。
哪怕菲克透露了消息,也改变不了图鲁家族的命运。
身处洪流中的每一个小人物都在努力,但是他们看见的往往只是一个浪花。
努力的结果对洪流的方向其实毫无影响。
维鲁特花了一个星期到达了地方。
而在他之前,附近的军队已经悄悄运动。
维鲁特秘密进城的时候,西蒙以及三个近卫师就已经从火车上下来了。
大规模的军事调动,通过火车达成了奇速。
而且更加隐蔽,军列本身就不归沿途的站点管辖,也没人知道装了什么,去了哪里。
此时图鲁家族才刚刚搞定了上上下下官员,等调查侍从官失踪的人员到来,只能无功而返。
维鲁特知道,调查真相可能不难,出其不意总能找到一些线索。
而且皇帝陛下要的只是结果,而不是证据。
他只是想知道,图鲁家族到底是什么情况。
要不是系统面板上还能看到图鲁家族存在,现在进城的就应该是西蒙了。
图鲁家族说起来厉害,但是在维鲁特眼里也就那样。
他不清楚德里克的想法,也不知道有数据面板这个东西。
所以,他想的就难免多了一些。
明明简单的事情,还要自己来查什么?
他可不认为德里克需要确凿的证据。
所以……不得不谨慎一点。
进了城,维鲁特直接就找到了治安官菲克。
后者一直精神高度紧绷,没有一天过的安稳。
而他的存在也不是秘密,维鲁特很轻易的就能找到他头上。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一个死的就菲克。
巴德里克的许诺,其实屁都不如。
图鲁家族不会践行诺言的,相比解决了菲克,推他上署长的位置花费的资源更多,而且还会留下隐患。
至于盟友……图鲁家族需要这种盟友吗?
说到底,菲克还不够格。
或许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点,只是留给自己一点微薄的希望罢了。
所以见到维鲁特后,他马上就松了一口气。
“特使阁下,我这里有证据,我将电台保存下来了。”
维鲁特根本没着急看所谓的证据,他仔细询问了经过,确认没有其他隐情。
加上那封特殊的电报,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我明白了。”维鲁特自行脑补。
相比西蒙,自己不够纯粹。
虽然德里克一贯的表现让人信服,可权力是会让人改变的。
以史为鉴,类似的事情并不新鲜。
“投名状吗?”
维鲁特叹息,他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