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森收回视线。
无论如何，惩罚还是要接受的。他挽起裤腿，正准备踏入那泥泞的水田，履行那因比赛结果而“增加”的插秧面积。
“扑通！”
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动作。
只见原本还强撑着站在田埂上的程漾，身体晃了两下，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她软倒在草地上，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得吓人，嘴角甚至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
“程漾！”
秦子森心头一惊，一个箭步冲上前。
他俯身探了探程漾的鼻息，呼吸微弱但尚存。
“快！叫随队医生！联系最近的医院！”
秦子森朝工作人员大喊，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节目组紧急暂停了录制，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昏迷不醒的程漾抬上节目组的车，送往最近的医院。
秦子森眉头紧锁，看着车辆远去。
他虽然不喜欢程漾的一些做派，但人命关天，此刻也只有担忧。
没人注意的角落，哈士奇凑到秦绾身边，狗嘴微动，低低的声音传入她脑海：
【那小丫头片子，之前肯定跟那厉鬼签了主仆契约，指不定以自身精血或寿元供养的邪门契约。】
【厉鬼被你的血和符咒烧得魂飞魄散，契约反噬直接作用在她这个主人身上，这才撑不住倒了。】【啧，贪心不足，与虎谋皮。】
秦绾听得似懂非懂，但“寿元”两个字让她小脸微微发白。
程漾姐姐……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吗？为什么？
因为程漾突发状况住院，节目录制不得不暂时中断。
刚好又到了周末，导演组决定给大家放两天假。
下周一再根据程漾的身体情况决定后续安排。
秦子森带着秦绾回到别墅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秦绾正把自己的小衣服叠好放进小行李箱。
一抬头，却看见捣蛋鬼没有像往常那样飘来飘去，而是缩在房间的角落里。
它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模糊的影子，显得闷闷不乐。
“捣蛋鬼，你怎么了？”秦绾走过去，小声问。
捣蛋鬼抬起头，那张模糊的脸上似乎能看出一点委屈和赌气。
“没怎么！你玩你的去！反正你现在有那么多小伙伴了，傅璟行、江时炎、宋予儿，还有那只傻狗！哪里还想得起我？”
它越说越酸，秦绾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好笑，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原来捣蛋鬼是在因为这个不开心。
“我是来录节目的呀，当然要和所有小朋友还有狗狗一起玩，完成任务。”
“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
捣蛋鬼别过头，但语气没那么冲了。
秦绾看着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轻声问：
“捣蛋鬼，你其实……也很想要朋友，对吗？不只是我，也想要能和更多人说说话，一起玩？”
上回，不小心碰到捣蛋鬼，窥见了它以前发生的事情，虽然未看全，但也看了个大概。
秦绾猜想，他前世应该过得不尽如意，甚至一直被别人欺负、搓磨，这才会留在人间捉弄别人。
捣蛋鬼眼神有些微恍惚，躲闪开她热忱的目光。
“要你管！我才不稀罕！人类……哼！”
“我才没有，你不要乱猜。”
“你也不准碰我，不准偷窥我身上发生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