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涵将铁砂袋猛地抡起,五十贯重量的铁砂在离心力作用下形成完美的抛物线。那流里流气的男子正做着发财美梦,突然天灵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整个人像被巨锤砸中的木桩般栽倒在地。后颈与青石板碰撞的脆响中,寒涵注意到对方腰间露出半截令牌——边缘磨损的青铜牌上刻着个歪斜的豺字。
放哨的!寒涵瞳孔骤缩。话音未落,铺面木门已被踹开,黑衣男子横剑而立,剑穗上沾着暗红血迹。他踢了踢昏迷的同伙,冷笑道:小兄弟好手段,不过豺帮的规矩是...话音戛然而止,寒涵突然将铁砂袋甩向墙角。石灰粉炸开的瞬间,他反手抽出未出鞘的长刀,刀背精准磕开迎面刺来的剑锋。
寒涵的刀始终未离鞘,却以鞘代剑施展出云龙三现。黑衣男子手腕连震三次,剑柄竟从指间滑落。寒涵踏前一步,刀鞘压住对方咽喉:带他滚。
豺帮令牌从昏迷者腰间滑落,寒涵用鞋尖将其拨到暗处。黑衣男子盯着他腰间玉佩——那是前朝御赐的龙纹佩,突然单膝跪地:寒公子恕罪,我们...不知是您。 黑衣男子盯着寒涵腰间玉佩时,寒涵突然感到后颈汗毛倒竖——方才搏斗中,他故意用刀鞘格挡的第三剑,竟在对方剑锋上留下道细微的刻痕。那绝非普通铁剑能承受的力道,就像...就像他父亲剑匣里那柄失踪多年的陨铁剑。
这个念头在脑中炸开的瞬间,寒涵突然意识到豺帮绝非普通山贼,他们腰间令牌的青铜材质,与父亲临终前交给他那枚残片如出一辙。
寒涵的刀鞘微微下压,迫使黑衣人抬起头。他注意到对方左耳垂有枚朱砂痣,与十年前在父亲书房见过的密报画像完全吻合。当时父亲用烧红的匕首烙灭那幅画,却忘了画中人的容貌早已刻进他骨髓。黑衣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口滑落的刺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蓝光——那是西域毒教独有的曼陀罗纹。
寒涵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刀柄。父亲失踪那夜,母亲用这柄刀挑断了所有蜡烛,黑暗中只听见她说:记住,豺帮的豺字要倒着写。现在他终于明白,倒写的豺字正是他们伪造的令牌破绽。黑衣人突然诡异地笑了,露出满口金牙,那笑声让寒涵想起父亲剑穗上永远系着的青铜铃铛。 黑衣人突然诡异地笑了,露出满口金牙,那笑声让寒涵想起父亲剑穗上永远系着的青铜铃铛。寒涵的刀鞘在黑衣人喉间又压了三分,却见对方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寒公子且看这个。纸包展开的瞬间,寒涵瞳孔骤缩——里面是半枚龙纹玉佩,与他腰间那半块完美契合。
这是...寒涵的刀鞘微微颤抖。黑衣人趁机挣脱,突然扯开衣襟露出满胸疤痕:令尊可曾提过'七星锁魂'?他指向自己心口三处刀疤,'十年前在雁门关,我们七兄弟为护这玉佩...'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铺子后院的铁砧不知被谁踢翻,寒涵反手掷出刀鞘击落三枚透骨钉。黑衣人趁机将玉佩塞进他掌心,转身撞破窗户消失在夜色中。寒涵展开掌心,玉佩在月光下显现出暗刻的星图——正是父亲失踪前夜,用朱砂在墙上画过的二十八宿方位。
后窗飘来张烧焦的纸片,上面歪斜地写着:戌时三刻,观星台。寒涵突然明白,豺帮要的从来不是钱财。他握紧玉佩时,指腹触到内侧的凹痕——那是父亲特有的刻刀留下的北斗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