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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温斯顿脑中忽然一顿,被不祥的声音贯彻脑海,不明所以的喃喃道。

随后抬头望向乌,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麻痹动弹不得,眼皮一跳,直直的朝着一旁倒下,激起些许尘灰。

倒下的方向刚好面向其他三位『理事长』,三人早已醒来,但他们麻痹的程度却比温斯顿更胜一筹,只能够勉强抬动眼皮,稍稍挪动眼球,朝着中间的乌看去……

乌抬头望向该隐,透过他那头略显杂乱,苍白无比的长发。

看到了那不似常人,原本是眼白的地方被漆黑所代替的瞳孔,猩红闪烁,犹如一名癫狂行乐的小丑,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直觉告诉乌,如果他胆敢反悔,那么他会付出更严重的代价!

在场的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十死无生……

念头未落,乌臂膀已发力。

肌肉瞬间绷紧如铁,手指猛地刺入!

众人除了该隐皆惊惧!反应最大的莫过于温斯顿,那一瞬间,他像是感觉自己呼吸一滞,将眼睛睁到最大,瞳孔缩小,如哽在咽。

乌只觉得一阵尖锐的灼痛猝然炸开,仿佛颅骨深处有无数烧红的针在疯狂搅动。

他咬紧牙关,死死抵住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惨嚎。

手指深深楔入骨肉之间,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的“咯吱”声,像是钝锯在啃噬着朽木。

众人仿佛能清晰感知到乌那坚硬的、属于眼眶的骨头被撬动、被指甲刮擦的触感,温热的生命组织紧紧纠缠。

剧痛是活的、游动的毒蛇,撕开乌的皮肉,钻透乌的骨头,最终恶毒地缠住了乌的灵魂。

世界在乌紧闭的眼睑后疯狂旋转、颠倒、碎裂!

血液,温热的、粘稠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液体,瞬间汹涌而出,瀑布般冲刷过乌的颧骨、脸颊,烫得惊人。

它们灌入乌的嘴角,咸腥得令人作呕。

视野里最后残存的微弱光影,彻底被这粘稠的、滚烫的猩红所淹没、吞噬。

乌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如同风中残烛。

这剧烈的痛楚几乎可以碾碎任何人的意志,将他拖入无边的黑暗。

“疼痛”

这两个字在乌缝间碾磨,带着血沫的咸腥,带着碎牙的粉末,最终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剩下胸腔里撕裂般的喘息。

乌猛地扭动手腕,像最冷酷的工匠在对付一块顽石。

“嗤啦——”

伴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漉漉的撕裂声,某种温热的、滑腻的、沉甸甸的圆球状物体,猛地挣脱了眼眶深处无数细小而坚韧的牵绊,滚落出来。

仿佛灵魂深处有一根至关重要的弦,被这粗暴的分离生生扯断。

左边眼眶骤然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到极致的冰凉和虚无。那感觉如此陌生,如此巨大,仿佛整个头颅的左边瞬间被挖空、被遗弃在宇宙的寒渊之中。

剧痛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那新生的、无边无际的空洞中疯狂地滋长、膨胀、燃烧,化作一片灼热的火海,无情地舔舐着每一寸暴露的神经末梢。

乌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时间凝固了。

只剩下右边那只仅存的眼睛,在血污和泪水的泥泞中,艰难地撑开一道缝隙。

透过那道猩红模糊的缝隙,乌看到了——

血。

满手的血。

而在那刺目的、黏稠的猩红中央,静静躺着一样东西。

自己的眼睛是浅蓝色的。

那眼白纯净得令人惊异,不像常见的浊白,却宛如新雪初降的平原,又似初凝的薄冰,清透得几乎能映出浮动的微尘。

这无瑕的基底之上,浮着两汪奇异的浅蓝。

这蓝色并非凝固的冰,亦非静止的琉璃,它倒像是夏日正午时分,最是明亮温柔的海水——阳光慷慨地注入其中,将整个汪洋的明澈与暖意都融化在了这方寸之间。

凝神细看,那浅蓝的深处,隐隐有幽微的波光在悄然流转、荡漾;光芒是柔和的,并不刺目,却无声无息地漾开一圈圈温存的光晕,如同在诉说沉静无声的言语。

这光晕仿佛会呼吸,每一次微妙的明暗流转,都似海面上风过无痕的涟漪,温柔地扩散开去,又轻柔地收敛回来。

凝视着,竟有些恍惚起来。

这眼波深处,不仅盛满了整个夏日海洋的明亮与温存,更奇妙地幻化出某种宝石才有的深邃光感。

那不是钻石的锐利切割之光,而是更为稀有的、只在传说里才有的宝石:当光线掠过它圆润的弧面,便会在内部轻柔地折转、回旋,焕发出一种幽蓝而梦幻的辉芒。

这光芒并非浮于表面,它分明是从瞳仁深处渗透出来,带着某种沉静而古老的温度,笼罩着你的视线。

这双眸子所容纳的,远比我们眼前所见的更深、更远——它映照的,乃是人心深处那片从未被惊扰过的、温柔而神秘的光之海域。

美丽的……

令人畏惧……

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死亡的灰翳,凝固了,倒映不出任何光影,只剩下空洞和死寂。

温热的血液从撕裂的视神经末端渗出,沿着乌的掌纹蜿蜒流淌,带来一种诡异的、生命流逝的暖意。

这视觉的冲击,这触感的反馈,瞬间击溃了最后一丝侥幸。

乌的胃里翻江倒海,喉头腥甜上涌,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猛地顶上来,又被他强行压了回去,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痉挛。

……

右边……还有右边!

……

剧痛和麻木如潮水般反复冲刷着乌的意志堤坝。

那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催促。契约悬而未决。

……

该隐眼眸弯成月牙状,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像是享受又像是欣赏。

……

周围的4位理事长颤抖着,像是乌的痛苦能同步到他们身上一样,他们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过『牺牲』的具象化。

而且受益者还是他们,一个8岁的孩子在他们的面前,为了他们而剜去自己的双眼!

还是一个与他们相识不久的孩子……

反应最过于强烈的莫过于维纳斯,作为『自价无限』,她不能接受,她不能接受一个与她交集浅薄的孩子为她而死!

她不忍心,她也不能接受!虽然有些怪异,但对于她来说,这便将乌的价值置于在她之上!

但不是厌恶,也不是敌意,而是一种难以言喻,如同浪潮般的愧疚!

因为哪怕她内心不承认,乌将重伤的她恢复如初,对她而言就是将自己大打折扣的价值,猛的拉回原价!

如同股盘崩盘的股民,亏的一无所有之后将本金归还!

那种近乎病态的救赎感,一下子就吞噬了她的灵魂!

温斯顿眼眸凝视该隐的身躯,复杂的纹路在他眼眸中流转,试图影响该隐,但任何行为都是徒劳,该隐早已发觉只是懒得理会,因为温斯顿的能力对他而言无足轻重,远不如眼前的小子有趣!

那种近乎绝对的无力感足以击溃任何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站在『克莱伊曼切尔』顶端的4位理事长,就这么看着乌将眼睛剜下,用来换取他们的命……

权力,金钱,地位,能力,高高在上的他们此刻却仿佛成了个笑话!

至公至上的亚历山大双目猩红,一股浊血酝酿而出,在他嘴边留下。

斯库拉更是感到自己的信念如同笑话,自尊心以及信念被疯狂践踏,气血上涌,元力翻滚,到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

乌咬了咬牙,猛地抬起沾满鲜血的左手,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狠狠刺向自己仅存的右眼!

动作更快,更狠,更决绝。

手指刺入,搅动,撕裂!

这一次,过程短暂得如同幻觉,却又漫长得如同永恒。

湿滑的剥离感再次传来,伴随着又一声令人魂飞魄散的、血肉分离的闷响。

彻底的黑暗,比最浓稠的墨汁还要沉、还要重、还要冷,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瞬间淹没了乌。

……

黑暗……难以言喻的黑暗与不安迷茫!

……

剧痛如同海啸般从两个空洞的眼眶里汹涌而出,瞬间吞没了乌的意识。

几乎是瞬间捂着头顶,荆棘王冠腾空而出,暗红光芒亮起,缓缓旋转着……

……

『血焉终序』的出现,就代表了

-疼痛屏蔽的阈值到达了极限-

……

乌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前倾倒,重重地跪在冰冷刺骨的岩石上。

膝盖撞击石面的钝痛,在眼窝那撕心裂肺的灼烧感面前,渺小得如同蚊蚋的叮咬。

血,还在流。

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不断淌下,滴落在岩石上,发出轻微却惊心动魄的“啪嗒”声。我能感觉到它们流过脖颈,黏住衣襟。

浓烈的腥气塞满了乌的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沙砾。

失去了眼睛,黑暗并非仅仅是“看不见”。

它是彻底的剥夺,是感官世界的崩塌。方向感消失了,我像一片被狂风撕下的叶子,在虚无中无依无靠地旋转。

只有那无边无际的剧痛,像两团永恒燃烧的地狱之火,在头颅上那两个新开的、血肉模糊的窗口里疯狂舔舐、烧灼,成为这绝对黑暗中唯一清晰、唯一真实的存在,锚定着乌尚未崩溃的意识。

没有喘息的时间。

乌挣扎着,颤抖着,将双手艰难地拢到身前。

乌触碰到了它们。

掌心上,是两团温热的、湿滑的、微微弹性的圆球。

它们沉甸甸地压在乌的皮肤上,带着我身体最后的余温,带着新鲜血液特有的粘稠和腥甜。

指尖触碰到断裂的视神经残端,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恶心和恐惧瞬间攫住了乌。

胃部剧烈地抽搐、翻搅,几乎要将乌最后的力气抽空。

“呜……呃……” 前方,温斯顿的呜咽声陡然拔高,变成了某种濒死的、被扼住喉咙般的抽噎。

那声音里浸透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乌耳中。

这声音刺醒了乌。

乌强迫自己用染血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两颗温软湿润的眼球,如同捧着两块滚烫的、即将熄灭的炭火,也如同捧着两块价值连城却又令人作呕的宝石。

失去了视觉,只能凭着记忆和直觉,朝着前方那片纯粹的、等待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踉跄地爬去。

指尖触碰到冰冷坚硬的岩石,每一次摸索前行,都像是在刀尖上爬行。

膝盖在粗糙的石面上摩擦、拖拽,早已麻木,只有眼窝那永不停歇的剧痛在疯狂地提醒自己的存在。

血液滑腻了掌心,乌不得不绷紧每一根手指的神经,用尽全身力气去感受那两颗圆球的形状和位置,生怕它们在下一刻就从颤抖的手中滑落。

它们温热依旧,带着生命的余温,却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乌灵魂都在尖叫。

每一步挪动,都在那片猩红粘稠的泥泞里留下拖行的痕迹。

乌像一头被剜去双目的困兽,在绝望的黑暗深渊中,凭着最后一点执念,朝着那个早已注定的终结,卑微地、痛苦地蠕动。

前方,那片纯粹的、毫无光亮的黑暗深处,仿佛有无形的压力在弥漫。空气变得粘滞,带着不祥和腐朽的气息。

一个冰冷、滑腻、如同毒蛇贴着耳骨游走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

“嘿嘿……那我……就收下了。”

……

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锥,瞬间贯穿了乌所有的感官,冻结了血液。

它直接烙印在意识深处,带着一种终结的、不可抗拒的权威。

就在这声音落下的刹那,乌手中捧着的、那两颗属于他的温热湿润的眼球,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掌心骤然一空。

那沉甸甸的、带着生命温度的触感,消失了。

只剩下粘稠冰冷的血液,依旧糊满了乌的双手。

在其他人的眼中看去,只见该隐缓缓拿起乌支付的『代价』,张嘴,慢慢放入口中,随后吞咽。

一种比剧痛更深、更寒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乌的心脏。

那是一种彻底的剥夺,是灵魂被剜去一块的空洞。

黑暗不再是视觉的缺失,它凝固了,变成了有形的、沉重的实体,像冰冷的铅块灌满了乌的头颅,塞满了他的胸腔,沉甸甸地压下来,将他钉死在原地。

他感受不到……

原本还在企图恢复他眼部神经的『血焉终序』,猛地断了连接。

不……或者说,他的双眼……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他那原本的底气一拳打散,原本的计划猛地打乱,变成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

『他真的瞎了。』

……

好冷……一股难以言喻的冷,直接遍布乌的四肢百骸,像是被不可名状的触手拖进深海,离透着些许光亮的海面,越来越远的绝望窒息感。

……

“一个两个三个……意外多救了三个人……那你也跟我走吧,刚好公平。”该隐狞笑着,刚刚朝着乌探出手去。

忽然!

暗影裹挟的狂风里,那道凶戾的弧光劈开混沌。

一柄巨斧旋转着撕裂空间,斧刃上盘踞的暗金荆棘蔷薇在疾速中绽开妖异的光芒——荆棘如受苦的蛇群扭曲缠绕,花瓣却在血锈色金属上灼灼盛放。

斧柄末端拖拽着熔金般的光痕,像陨落的星辰燃烧着最后炽热,狠狠楔入土地!

“轰——!”

震颤的斧柄兀自嗡鸣,荆棘纹路中游动的暗金流光,竟在烟尘里晕开一圈圣洁光晕。我蜷缩在刑架下,看着刽子手僵在半空的屠刀被这光芒镀上金边,看着他狰狞的脸被荆棘蔷薇的投影割裂成碎片。

荆棘蔷薇骤然舒展,花瓣中浮起细碎光尘。

光芒流淌过我被镣铐磨烂的手腕,伤口处竟绽放出微型蔷薇,暗金色的花萼吮尽血污。

斧柄深处传来远古的嗡鸣,仿佛有声音在光芒中震颤:

“苦难与救赎亦相生,

我亦苦难,我亦救赎。”

众人望着这柄插在大地中央的巨斧——它既是刑具,亦是圣碑;

既昭示毁灭,更孕育涅盘。荆棘仍在向四周蔓延,所经之处,焦土开出暗金色暗金色蔷薇!

一道身影缓缓从废墟后现身,睥睨众生傲慢尽显。

……

『我亦……■至■高■无■上■……』

……

睡过头了(′⌒`?)

2合一将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