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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明天就出发,然而事实上两人根本没能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夏眠和梁屿川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去往澳门的飞机。

东西他们早就提前收拾好了,攻略梁屿川也早就做过了,所以俩人只需要看好机票,带上钱包和行李,就可以说走就走。

两人坐的是头等舱,上飞机后没一会儿,他们就吃起了航空公司特供的晚餐。

刀叉触碰碗碟,发出细微却清脆的陶瓷碰撞声。

夏眠吃了一会儿后,单手托腮,侧头望向窗外。

此时已经很晚了,尤其冬天入夜更快,外面已经是黑黢黢的一片。

从高空往下看,根本分辨不清陆地与河流,稻田与山谷,入眼皆是一片暗色,只有根据或细密或稀疏的灯光,才能大致地分辨出哪里是城镇,哪里是乡村。

一晚上又是坐车赶往机场,又是过安检、登机,虽然也没有到火急火燎的程度,但总体来说还是有些匆忙的,总觉得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一口气都没法喘匀,整个人也没法放松。

但现在,望着窗外的景色,夏眠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整个人也感觉放松舒展了许多。

咽下嘴里的牛排,她长长地呼了下气。

梁屿川一直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所以立刻注意到了她的叹气声。

梁屿川:“怎么了?”

夏眠摇摇头:“没怎么。”

梁屿川:“那怎么忽然叹起气来?”

夏眠看向他,冲他笑了笑:“叹气也是分各种类型的,不是所有的叹气都是不好的。我刚刚的叹气就不是因为不舒服或者怎么样,反而是因为太舒服了,所以才忍不住叹口气,感叹一下。”

梁屿川:“那就好。”

说着,他把自己碟子里的鹅肝切好后放到夏眠的盘子里,“这鹅肝不错。”

夏眠点点头:“是不错,一点都不腥。都给我?你不吃吗?”

梁屿川:“我觉得有点甜。”

夏眠哦了声,没说什么,而是转头起了另一个话题:“飞机大概要飞两个小时,我们到那儿差不多晚上11点,到了之后我们直接去酒店睡觉,还是出去逛一逛?我听说澳门的夜生活还是挺丰富的,商场什么的都关得很晚。”

梁屿川:“看你,你要是不觉得累的话我们就出去逛一逛,你要是觉得累那我们就直接睡觉,明天早上起来再逛。”

夏眠:“我现在觉得自己精神挺不错的,感觉可以先逛一逛。”

梁屿川笑了笑:“行,都听你的。”

夏眠也笑,她故意拿腔拿调似的说:“倒也不用都听我的,我也会考虑你的身体和想法的,你要是觉得累的话可以直接说,我们可以明天再逛,你千万不要为了陪我而硬撑,我又不是周扒皮。”

梁屿川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一点:“哦?我说累你就不逛了?”

夏眠点点头:“那当然了,我可是很明事理的好吧?”

梁屿川垂眸吃了口牛排:“哦,那行,我觉得挺累的,我们明天再逛吧。”

夏眠顿时眉头一拧,嘴唇一撅,看着梁屿川拖长音喊:“啊——”

梁屿川噗嗤乐了。

他放下刀叉,笑看着夏眠那一脸不乐意的模样:“我记得刚刚有人跟我说自己不是周扒皮,我要是累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不出去逛,而是改成明天出去逛。这话是谁说的来着?是你说的吧?是不是你?我觉得我应该没听错,就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夏眠眨巴眨巴眼:“你听错了吧,我有说吗?没有吧。”

梁屿川:“怎么没有?就刚刚你说的呀,我这么好的听力怎么可能听错?”

夏眠:“那我就要好好教一教你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听力好也不代表百分百不会听错,所以,总结下来就是——你刚刚听错了。”

梁屿川故作夸张地“哦”了一声:“这样啊,谢谢夏老师的教导,不然我都不知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呢,我还以为听到了就是听到了,不会有错呢。”

夏眠双手环胸,做出一副老学究的姿态:“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所以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老师建议你重新说。”

梁屿川放下手里的刀叉,举起一只手道:“老师,我刚说我累了。”

夏眠捻了捻不存在的胡子:“嗯,重新说。”

梁屿川:“老师,我不累。”

夏眠用力点了点头:“孺子相当可教,为师非常满意。”

梁屿川忍笑:“谢谢老师夸奖。”

夏眠没再忍,噗嗤一下笑了:“行了行了,说认真的,你到底是真累了还是只是忽悠忽悠我的?你要是真的累了的话我们就明天再逛。”

梁屿川:“当然是忽悠你的。我今天白天什么都没干,精神好的很。”

夏眠冲梁屿川皱了皱鼻子:“哼哼,我就知道!”

众所周知,声音是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的。

而头等舱虽然每一位乘客之间的距离间隔很大,但毕竟不是完全隔音,所以旁边的人还是能够听到一些动静的。

此时此刻,坐在夏眠和梁屿川前后的两位单身人士——

“空姐,麻烦给我拿条毯子。”

“我觉得有点冷。”

-

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们下了车后坐上了酒店的接驳车,直接来到了酒店。

不得不说,澳门确实是一个纸醉金迷又金碧辉煌的地方。

几乎是刚一下飞机,夏眠就觉得眼前瞬间亮了。

灯光驱散了夜幕,即使已经十一点多了,眼前的一切仿佛依旧停留在白天。

处处光鲜,处处热闹。

仿制的埃菲尔铁塔变换着灯光,和英国那座大本钟长的差不多的大钟也发出铛铛声响。

车流密集,人群熙熙攘攘。

夏眠看到了无数摆着pose跟这些地标性建筑合照的人。

无论是她们还是他们,都穿的年轻又时髦,看得夏眠不禁发出感叹:“好多帅哥美女啊。”

这句话她是一点没有夸大,是真的帅哥美女非常多,眼睛不管往哪里看,都能瞬间找到好几张养眼的面孔,关键好看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些脸上洋溢的活泼快活的笑容,朝气满满,特别有氛围。

只这么一瞬,那种外出旅游的感觉就来了。

逃离了日复一日的烦闷工作。

远离了熟到不能再熟悉的街道高楼。

还有那看不完的病人,写不完的诊断书,死白死白的医院病房,充满压抑哭声的手术室门口,以及鼻尖挥之不去的消毒水的气味……

肩膀上所有的担子,心里所有的顾虑,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夏眠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很舒服,很惬意。

在酒店安置好行李后,夏眠换上了单薄的长裙。

一月的内地还是冰冷刺骨的冬季,澳门却没有一点冬天的影子,仿佛仍在夏季。

即使到了晚上,空气依旧是热的,甚至不需要披一件外套,就穿薄薄一件就可以出门去。

本来心就飘飘呼呼的变轻了许多,身上厚重的外套一除掉,更是整个人都像是要发起飘。

换好衣服、把长发编成鱼骨辫垂在脑后,做完这些,夏眠就迫不及待地跟着梁屿川一块儿出了门,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开酒店,而是先在酒店里面逛了起来。

澳门的酒店大的惊人,里面几乎包含了所有的活动区域。

无论吃穿住行,都可以在里面进行,根本不需要迈出酒店一步。

甚至购物也不需要去什么商场,酒店一楼就有长而密集的购物区域,里面各种类别各种品牌几乎全部都有。

不过夏眠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主要更想看一看传说中的赌场。

不得不说,不愧是博彩合法的地方。

在认知里应该存在于鲜为人知的阴暗角落的赌场,在这儿光明正大地存在着。

不但占地面积广阔,还富丽堂皇。

穿着一身黑的安保人员在赌场里面来回逡巡,各式各样的博彩器械充斥眼前,除了牌桌、麻将桌,还有电视里那种有和官发牌的桌子,除了这种看着比较高端的,那些可以一个人玩的老虎机之类的游戏机也非常多。

夏眠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对着眼前的赌场拍了张照。

——到此一游总得拍照纪念一下嘛。

不过照片拍完还不过三秒钟,安保人员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非常客气地请她删掉手机里的照片,说是政府规定不允许对赌场进行任何形式的拍摄。

夏眠赶紧删掉,删完,安保人员就离开了,全程不超过一分钟。

梁屿川买完饮料回来,刚好瞧见这一幕,他走到夏眠旁边,看着不远处安保人员离开的身影问:“怎么了?他找你说了什么?”

夏眠道:“没什么,我刚刚对着这拍了张照,他看见了就过来让我删掉,说是不允许拍,我删掉了他就走了。”

梁屿川道:“你想拍照?”

夏眠摇摇头:“也不是一定要拍,我就是头一次见,下意识想拍个照片嘛,不能拍就算了,也没什么影响。”

梁屿川:“没事,你想拍就拍,他再来找你我就带你去开一桌,这边对待游客和玩家是两个态度。”

夏眠瞬间瞪大眼睛:“别别别!什么开一桌?不许开!”

梁屿川看着她笑:“放心,我不玩。”

夏眠:“那也不行,黄赌毒坚决不能沾,不管它在这儿是不是合法的,反正我是不会碰的。”

说着又看向梁屿川,“你也不许碰。”

梁屿川举起手:“好好好,不碰不碰,我都听你的。那我们就在里面转转?要不要吃点东西,这儿的免费甜点还挺好吃的。”

夏眠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梁屿川坦坦荡荡:“我做了攻略,网上都是这么说的。”

夏眠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好吧。”

梁屿川牵起夏眠的手:“跟我走,我带你去吃。”

好奇归好奇,但两人都不是什么喜欢这种东西的人,所以来过了看过了也就差不多了,他们没有多逗留,去试吃一下网上都说好吃的免费小点心后便离开了赌场的范围。

只是刚出赌场大门,就碰到了一出赌徒赌红眼后拼命典当值钱的东西、想要回去翻本的画面。

就在人来人往的宽阔过道中间,一家二手奢侈品店立于其中。

大小就跟内地商场中间的独立奶茶小铺差不多大。

只是里面可不卖什么吃的,而是做的二手奢侈品回收。

夏眠两人路过的时候,小铺里面的人正拿着放大镜检查一块手表。

即使是夏眠这个对奢侈品不太感冒的,也认出了那手表的牌子是劳力士。

里面的人认真地做着鉴定,外面的男的急得不停地问什么时候检查好,什么时候能给钱,并浑身上下不停地掏掏摸摸,问里面的鉴定师自己的爱马仕皮带能不能换钱、自己的婚戒能不能换钱,甚至直接邀请鉴定师把自己全身上下检查一遍,能换钱的都拿去换钱……

夏眠有些唏嘘,又有些惊叹。

这一幕在内地哪能看的见啊?

估计任谁看见了都得报警。

不过这儿的人显然是司空见惯了,路过的大部分人基本都是淡淡地扫一眼就离开了。

没一会儿,那个典当一切的男人就落到了身后。

他急切的、毫无理智的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小。

直到听不见了,夏眠却忽然回头往后看了一眼。

梁屿川注意到了,于是问:“怎么了?”

夏眠摇摇头:“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冷不丁地又说道,“忽然觉得这里挺可怕的。”

来的时候,她只当这里是旅游城市,是玩的地方。

玩的形式各种各样,不应该有任何的限定词,尤其入乡随俗,应该尊重地域的差异性,所以虽然对博彩有偏见,但夏眠还是说服自己接受了博彩在当地的合法性。

反正是合法的,那谁爱玩谁就去玩咯,只要自己顶住诱惑,不要去玩就可以了。

来之前,包括到这儿之后,夏眠都是这么想的。

可渐渐的,她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的教育、接受的文化的不同,即使这里博彩合法,夏眠也仍旧没法把赌场里的东西当成什么正经东西,更没法把那些玩家当成什么正经人。

在她的概念里,黄赌毒就该是严禁的,是绝不能沾一星半点的。

但凡碰了,那就离悲剧不远了。

而且从赌场出来后,她忽然想起了全澳门覆盖的免费wIFI。

本来她还觉得澳门人真有钱,居然wIFI免费提供,并且还覆盖全澳门,实在是太友好了。

可真的只是单纯的对游客友好吗?

换一个角度,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甜蜜的陷阱?

包括赌场里的免费小吃,居然都成了出名的打卡点。

夏眠一直都知道一句话,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想想刚才那个人声鼎沸的赌场,再想想赌场门口的二手店,还有周边数不清的中古店、典当行……

夏眠深呼吸了下。

总觉得有点细思极恐。

到底是游客们来这儿玩,还是这儿把游客们当猎物呢?

“可怕?你觉得哪里可怕?”梁屿川问。

夏眠摇摇头,拉着梁屿川往前走:“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