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宙视线与陈戴军相接,看见对方点头后在花园里用短刀撬开盒子,盒内果然是那柄藏刀在动,忽然见了日光停歇几秒,随后凌空飞起,在陈家一众人中转了一圈后又围着陈钧小小的上下飞舞几下,随后再次停滞,陈钧想伸手拿过时天边忽然炸起一声惊雷,随着雷声藏刀已经消失不见。
箫宙隐隐感觉不对,下意识的去联系郝南追问明悦溶的行踪,对面对待他依旧不耐烦,见他着急也只说去了段家。
被挂了电话的萧宙几乎是瞬间想起了明悦溶身上的蛇鳞,也不知怎么的出了一身冷汗,不顾陈家人的呼唤再次驾车离开。
远在祁砾山的徐渊将自己最后一件有把握的法器丢出去,不出意外的被劈成碎末,自己掐着诀硬抗几道稍小些的雷电后发现那些雷电似乎是在有意的将他驱赶出中心圈,他肉眼可视见的明悦溶身影依旧毫无动静的蜷缩在法阵中心,几道雷劈下似乎对她没有影响,只有徐渊远远的看着天穹上越发厚重的云层皱眉。
似乎也是意识到这些‘小’雷电奈何不了正在应劫的人,厚重的雷云轰轰的翻腾,几乎在肉眼里翻腾出层层叠叠黑压的龙形,徐渊再度试图上前被毫不留情的劈回来,他低头看自己烧焦的手臂察觉这回已经不是在驱逐,干脆直起身大声求情:“她身不由己罪不至死,若一定要带走,那部分多出来的虺蛇灵气和我的性命都可以交换!”
也不知道是徐渊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只看见那个身影轻轻嗤了一下,随后一道碗粗的紫金雷便向着明悦溶直直冲过去,徐渊下意识地也冲过去,只是才踏出两步就被散逸的细小雷电钉在原地,生生地看着明悦溶被那一道雷电劈中后蜷缩地身子渐渐舒展。
“你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废物吗?”
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低沉声音撞入耳膜,徐渊与还在昏睡的明悦溶同时不适的皱眉,徐渊是动不了了,而明悦溶倒是舒展了身子,直直的躺了几秒后有些僵硬的站起,任由闪烁的雷电往自己身上劈来,前头的几道对她真是毫无影响,直到第七第八道她身上才覆了层像是薄尘的灰暗,再几道之后身上的鳞片也再度浮现。
只是再强的古蛇在天威之下还是太渺小,徐渊趴在地上数到第二十道夹带金光的雷电劈下后站着的明悦溶有了明显的颓势,他们相距有几百米,可徐渊还是清晰的看见了她手臂上的裂痕。
受过伤的手臂似乎从内部爆裂,纤细的手臂上染着不规则的金色裂痕,很快站着的人跪了下来,云层上翻滚的雷电也稍稍平息,只是那个巨大的身影依旧远远的睥睨着,徐渊甚至觉得那个身影是在惋惜。
几秒之后有声似鹿似牛的鸣声,他看见那个巨大生物抬起手,凝结在手心最后一道雷竟然是纯金的!
跪着的明悦溶似有所感,目无焦距的朝那个身影望去,那个身影也微微低头,一甩手将雷甩出后身影消散,可金雷出手明悦溶的眼神突然清明了,干涩的眼只眨了眨还没搞清楚状况那道金雷已经近在咫尺,徐渊意识到虺蛇是想让明悦溶替死也只能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不要!”
眼前金光炸开,徐渊被余波震开几米,清醒过来后立即往广场中心爬去,却没想到明悦溶依旧跪在那,除了被吓懵的神情之外,安然无恙。
去而复返的雷云没有再降下天雷,翻滚的怒意也在渐渐的消散,在天最后放晴的当口飘下来藏刀的刀刃和一片巴掌大的漆黑鳞片,徐渊想伸手去抓,可鳞片只在明悦溶面前翻飞几下后便粉碎,明悦溶伸手接住刀刃,最后也还是体力不支的倒下。
山上的雷云散去特殊部队的人先行探路,明弘换上了陆徽礼亲卫的衣服跟在他身边,看着徐渊自广场上抱着明悦溶下来蹒跚的步伐也有些脚软,幸而陆徽礼不着痕迹的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露陷。
部队不信徐家的一面之词,将一干人等都带回基地后几番盘问,驻扎的能人异士也各种手段盘问后才放人离开,至于重中之重的明悦溶则还在部队的医院严密观察,那片刀刃徐渊未下山前就已先行藏好,现在的明悦溶怎么看也只是因为被附身利用渡劫虚弱的气运之子。
这年头想借身负气运之人飞升的妖物不在少数,更是在监管之下渐渐起了反叛之心,这个说辞虽然并不能完全服众,但有陆徽礼的一力压制,这份报告最终还是交上去了,明弘领着明悦溶离开的那天对着陆徽礼深深的鞠了一躬,过往的一切恩怨,此事之后都已一笔勾销。
明悦溶跟着明弘回家,明家父母看着明弘难看的脸色不敢多问,也沉默着给明悦溶炖了些补气的药膳,在安静的乡村里没住几天徐渊登门,将一只重铸的完成的短刀递还给她,明悦溶接过后对他道了声谢。
凌晨时明家人听见门开合的声音却没一人起身察看,只待明悦溶坐在主驾驶调整后视镜时看见了自家顶楼的三个人影,眼角无意识的流下泪水又很快被她拭掉,脚踩油门离开了家,
麻木的将车开到段家村,车子停在小院外时明悦溶只觉恍然隔世,在小院梳洗换了身利落的衣物后再次进入段府,进了潇湘院后对着已经空落的无人主屋行了跪拜礼,察觉气息的黄朔赶来只能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再次折返去了祠堂行了庄重的大礼面色在也维持不普通人的面色。
在明悦溶要离开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真的要这样吗?”
段府的人在明悦溶渡劫的第二天被引渡,她身上的虺蛇按照官方说法渡劫失败再也不会折磨她,以至于用了海妖的复生之法的段青山……既已知是骗局,为什么还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可能……我比较有正义感?吃了我命定之人总不能等着他自己寿元消耗尽了再死吧。”更何况那天最后一道天雷下来的电光火石间见到的人和事……总是要了结。
既然他都能大发慈悲留下自己的命,那何不试试这位给的解决办法?
为了自己和段青山,也为了这个位面。
明悦溶回忆起那道金雷在即将穿过自己身体时凌空飞来与之对拼的藏刀,在漫天光华里出现的龙形生物轻轻捏掉的雷电,斗大的赤色眼珠在她身上巡视几秒后的低沉声音:“此刀既出虺蛇就算是被你完全压制了,你的事我无法插手,你等若要求生,只有一句破后而立。”
光华爆炸,再次落下来的龙鳞上刻着的龙鳞刀杀灭与同生共死也再次提醒了明悦溶。
虺蛇被压制并不是完全死了,至于段青山,上次段母说过了奚淳吃掉了他的肉体瞒天过海铸造了新的‘段青山’,只要一刀,万事大吉。
对明悦溶,对那位监视雷劫的龙和这个世界,百利无一害。
黄朔攥着她的手放松了力道,明悦溶抽回后真心实意的对他回以一个微笑:“让我去搏一搏嘛,死了的话……记得帮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可有段日子没有睡好觉了。”
这次明悦溶前往南越是陆徽礼安排的军方的飞机,她与几名需要前往南越出差的高官们面面相觑无话可说,最后还是所属陆徽礼手下的亲兵陪同她一起,在官方机场与几名同行人员分开后亲兵将她送到酒店,临走时趁人不注意塞给她一瓶小小的药丸:“我们长官的救命药,你要拼命前提前含在舌下,有几率保住你的命。”
说完那人很是幽怨的瞪了她一眼,明悦溶看着想笑还是忍住点点头,将人送走后找到自己的房间随便一躺,极快的睡了过去。
这一趟说是来一换一,但是明悦溶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得不得了,睡醒后心情很好的在周边的商业街逛了很久,看见金爷的手下后很是自来熟的过去攀谈,最后跟金爷坐在他的大别墅里看着外头的灯光。
“我还以为你回去之后就死了,没想到还是你们华国人有本事。”金爷的夸赞满是真诚,明悦溶也笑嘻嘻的捏着酒杯回应:“我就当你夸我命大了,怎么着?这下派去跟我的人能走了吧?”
“只是一个玩笑。”金爷也不在意的挥挥手,房间里的保镖点点头走了一个,剩下的依旧板着脸守在金爷身边,明悦溶仿佛全然没看见那些目光吃完自己的牛排后起身告辞。
金爷的人将她送回酒店,确认身后没有人跟着后明悦溶转身去了待客大厅的厕所,呕吐出来几只泛着亮蓝色光泽的小甲虫:“跟这些猴子合作真难啊。”
好在现在虺蛇还在她体内,这点子小花招也只当乐子看,见过金爷后明悦溶没再频繁的出门,只在酒店里刷刷手机等待朝阳找过来。
朝阳没让她久等,在她出门随意找了个小摊解决晚饭的时候不知从哪儿摸过来,手里握着的骨刀只差一点就插进明悦溶的小腹时被一个高大男人扼住了手腕。
“明,看来你最近也没有很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