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想要发展,服务业绝对占大头,现在绵州的服务业,很难说有什么朝气,一切只能等旅游业兴盛起来了,当然了徐建明也不是一点没作为,对于乱收杂费的政治,已经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了,只有商户能存活下去,才能吸引更多人投入其中。
其次便是制造业,如今摆在徐建明的面前,就有一个难题,绵州的大企业中,尤其是国企,电器、钢铁、炼铜等类型的,稳稳占据前列,这都与重工业挂钩,而重工业避免不了的,便是污染问题。
根据水利局去年水质检测的报表,绵州的河流污染相当严重,尤其是各个乡镇里,没有任何一个乡镇的河流,是完全无污染的,这就相当可怕了。
眼下绵州问题很多,想要再调动人手去一揽子整治水源,那是极其困难的,不说耗费多少时间,绵州目前的财政,已经不支持了。
如此,最好的办法便是杀鸡儆猴、以点带面了,让当地自发的去整治,于是一大早,徐建明和水利局局长初广志便坐上了前往南安区的车,在徐建明的设想里,以后绵州旅游业的开端便在南安,那其中的环境便尤为重要了,试想当游客们满怀期待的来到南安,想要深入乡村体验风土人情,却闻到臭气熏天的河水,那绵州的名声,就算是烂完了。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虽说这种事情不是造谣,可到那时候,绵州政府想要挽回形象,便要付出百倍甚至千倍的代价了。
原本是应该带上测量团队的,现场取证更加有说服力,但徐建明觉得那样容易打草惊蛇, 起不到震慑作用,于是除了开车的邝文衡外,便只带了初广志一人。
为了避免被有心之人注意到,他们开的车也不是市政府的配车,而是初广志的私人车辆,对于此次调研,他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想着如果借着的事情,能让市长对他印象好些,说不定能少挨些骂。
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在整个区里转了一圈,徐建明发现,整个南安,除了一块郊区的小河,因为临近化工产业地带,水质变得泛青外,其余的主要河流,倒是没什么问题,起码表象上是看不出来的。
“这条河采个样,回去再做一下检测,看看南安这五个月的治理成效怎么样。”这条小河是有登记过的,也就是说去年统计的时候,这条河就已经在污染名单上了,如果说如今水质没有改善甚至更严重的话,那南安的班子,可就有问题了。
继续往乡下走,途经了两条小河一条大河以及三个水库,总的来说,肉眼来看,只有其中一条小河有明显的水质问题,河流附近还有随意丢弃的废弃衣物、塑料瓶和各种不知名的垃圾。
“这里记录一下,老初,回头让房山街道的负责人,着重查一下这里的问题,一个月后,我会再来一次,如果还是这样,他就算干到头了。”因为只有他们三个人,邝文衡还是他的人,所以徐建明对初广志说话并不客气,工作出色要夸,工作有问题自然也要严厉批评。
初广志自然不敢说什么,到了夏天,天气炎热,加上心中发虚,他的头上汗水直冒,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不断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说完之后,几人刚准备乘车离开,邝文衡忽然开口道:“市长,您看那边。”循着他手指的地方,徐建明和初广志一起望去,只见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和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正一人提着一桶东西往河边走。
女孩右手提桶,脸上的表情略显挣扎,明显是桶里的东西在散发不寻常的气味,“走,过去看一看。”徐建明开口了,其他二人自然不会反对。
装作偶然路过此处的神情,沿着小路慢慢走,掐着时间,恰好遇到了返回了俩人,“大哥,大哥。”初广志出言喊道。
“嗯?”男人疑惑的回了下头,初广志就是玉川人,玉川话自然是信手拈来,好在玉川话不像其他地方的方言,差别大还听不懂。
简单的闲聊之后,初广志终于聊到了正题,“大哥,这条河里怎么这么多垃圾,我记得几年前回来的时候,还不这样啊。”初广志说自己老婆家是这里的,这次回来是家里有事。
“放垃圾的地方就那么大,还是个斜坡,垃圾稍微多点就这样了,我们也不想倒在河里,但上面规定,就只能倒在这里面,不然被抓到就要罚款。”
“垃圾多了没人收吗?”徐建明朝着大哥手指的地方看去,眉头微皱,果不其然,十米外,也就是距离河边大约二十米距离的一处地方,红色砖头围了个小地方,高度连一米都不高,北面开口,上面写着:“垃圾回收点,请勿将垃圾倒在外面,违者罚款200元。”
结果不光场子周围堆满了垃圾,北面开口刚好对着小河,放不进去的垃圾,随着风全都飘到了河边乃至河里。
初广志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想出言弥补,“大哥,你们这里没有人整治吗,我记得前年市里就有人下来查过了吧。”
“那有什么用,上面人来之前都会通知,村里让人提前两三天就收拾完了,等人走后,就又这样了。”
“你们这没有专门的清理工吗?”徐建明听不下去了,他记得前年任华芳出了项政策,每个区县,每个村至少有四名专门的垃圾清洁工,主要对象便是贫困户和五保户,每个月还有专门的工资,怎么会这样。
“之前说是有,但不发工资,就给点米面的,谁乐意干啊。”大哥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问这个干嘛。”他的眼神间满是疑惑,徐建明知道差不多了。
“我在一家清洁公司工作,看到你们这,老毛病就犯了,多谢你了大哥。”徐建明急忙出言解释道。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工作几年了。”中年人,就爱教育别人,一听徐建明谈起工作,兴致又起来了,徐建明却不想纠缠下去,直接改口道:“刚才那姑娘是您女儿吧,也工作了?”
“别提了,已经毕业了,学了个文科,公务员没考上,打算在家再奋斗一年……”
提及伤心事,大哥谈话的兴致也没有了,简单聊几句后,便挥手回家了,而徐建明却是记在了心里,如今的社会情况就是这样,文科生的就业路线太短了,一家能出个大学生是真的不易,到头来却连个工作都没有。
中午找地方吃了个饭,下午三人花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转了下其他地方,尤其是度假村附近,这里的环境是务必要保持的,好在一圈看下来,也没什么大问题,小问题也不多,徐建明都让初广志记了下来,并总共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来处理。
修路的事情已经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了,建筑施工是很容易造成污染的,限制太少的时间给初广志,只会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初广志自然也是感恩戴德,之前说一个月,现在放宽到三个月,无疑减轻了他很大的压力,只是盯着手里记录的问题,还是不免露出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