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那微弱的光线还未来得及驱散夜的寒意,
靖安军的营地便已被激昂的号角声撕裂了寂静。
军卒们迅速从睡梦中惊醒,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装备,集合整队。
林青身着黑甲,手持长刀,英姿飒爽地站在队伍前方,
他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充满斗志。
“将士们!今日,便是我们踏破升龙城,为大乾雪耻之日!”
林青的声音如洪钟般在营地上空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蛮国肆虐我边境,杀我百姓,掠我财帛,此仇不共戴天!
如今,我们已至蛮国都城之下,岂能退缩?
想想那些惨死在蛮人刀下的同胞,想想我们身后期盼和平的乡亲,
今日,我们要让蛮国知道,
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虽远必诛!”
将士们齐声怒吼,那声音如滚滚惊雷,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火焰,
每一个人都做好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此战,骑兵先行,绕城呼喊,乱其军心!
步卒随我主攻南城门,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闯过去!”
“是!”
将士们再次高呼,士气如汹涌的潮水,直冲云霄。
随着林青一声令下,骑兵们如黑色旋风般翻身上马。
他们手持长刀,刀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为首百骑身披玄铁连环甲,
马首系着猩红狼尾旗,在疾驰中猎猎作响,宛如燃烧的赤焰撕裂灰蒙天幕。
铁蹄踏过荒原,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竟在身后织就一道翻滚的黄雾,
远远望去,恰似一条张牙舞爪的土龙横亘草原之上。
“杀——!”
随着统领一声暴喝,前排骑兵突然将长刀高举过顶。
晨光掠过刃口,迸溅出细碎冷芒。
他们齐声高呼,声浪如飓风席卷,
惊得远处狼群呜咽奔逃,连栖息在枯树上的老鸦都扑棱着翅膀,惊恐地四散飞去。
队伍呈雁形展开,两翼骑兵突然加速,
战马鼻孔喷出白气,鬃毛在风中根根倒竖。
他们沿着城墙疾驰,刀刃有节奏地敲击着盾牌,
“咚咚咚”的声响如同战鼓,震得城头守军脚下的青砖都微微发颤。
更有悍勇之士故意贴近护城河,
刀锋削过水面,激起丈高水花,惊得水中游鱼纷纷逃窜。
当骑兵绕至城西,为首千骑突然勒马急停。
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长嘶声撕破长空。
紧接着,所有骑兵同时摘下腰间号角,吹奏起低沉而悠长的号角。
城墙上,守军望着这股气势如虹的骑兵,握兵器的手不自觉地颤抖。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整齐划一、气势磅礴的骑兵队伍。
“南城门已破,降者不杀!”
声音如鬼魅般在城墙上空回荡,传入每一个守军的耳中。
升龙城的城墙上,守军们原本就紧绷的神经被这喊声瞬间扯断。
一些少有的年轻军卒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
手中的兵器“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南城门这么快就破了?”有军卒声音颤抖,眼神中充满恐惧。
军官皱着眉头,尽管他的双腿也在微微颤抖,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安慰道:
“别慌,这是诡计,想乱我军心。”
然而,随着骑兵们的喊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多的守军开始动摇。
军官们大声呵斥着,试图稳住军心,
但他们的声音在那如潮水般的喊声中显得那么微弱。
与此同时,林青带领着步卒们如汹涌的波涛般向着南城门涌去。
他们手持盾牌,盾牌上布满了战争痕迹,排成整齐方阵,一步一步地向着城门逼近。
最前排的盾牌手将青铜盾斜斜举起,
盾牌边缘交错相叠,缝隙间伸出寒光凛凛的长枪,
在晨光中织成一片森然的金属荆棘。
方阵每前进一步,地面便发出沉闷的震颤,
惊起的草屑被整齐划一的步伐碾作齑粉。
“咚!咚!咚!”
战鼓从方阵中央响起,三百名鼓手赤膊擂动牛皮巨鼓,
鼓面腾起的细小尘埃在阳光中凝成金色雾霭。
随着鼓点节奏,后排弩手齐刷刷将强弩抬起,
绞盘转动的吱呀声与弓弦绷紧的嗡鸣交织,化作令人尖酸的协奏。
方阵最前端,身披重甲的破城兵肩扛三丈长的撞木,
檀木表面嵌着的青铜钉在朝阳下泛着血光,
每根钉尖都刻着战死同僚的姓名。
当方阵逼近护城河,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破城!破城!破城!”
前排盾牌手同时将盾牌重重砸向地面,激起的气浪掀飞岸边碎石。
护城河对岸的守军惊恐地发现,
那些看似普通的盾牌背面竟刻满狰狞的饕餮纹,
随着步卒齐声发力,纹章缝隙渗出猩红朱砂,宛如巨兽张开血盆大口!
狰狞恐怖!
林青手持长刀立于方阵中央高台,挑起残破的蛮国旗幡。
当晨风掠过染血的刀锋,
他猛地挥剑劈落旗杆,断口处飞溅的木屑如利箭般钉入城墙:
“今日踏平升龙城!凡献首级者,赏千金!斩将者,封千户!”
声浪裹挟着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惊得城头战旗剧烈翻卷,竟生生撕裂两道裂口。
“破城!破城!破城!”
方阵中突然分出两队精兵,
他们背负藤编盾牌,腰悬飞爪铁索,借着投石机的掩护冲向城墙。
这几日打造的投石机开始齐放!
轰鸣声撕裂长空,磨盘大的巨石裹挟着浓烟砸向城头,震得雉堞砖石簌簌坠落!
方阵中突然分出两队精兵,
他们背负藤编盾牌,腰悬飞爪铁索,借着投石机的掩护冲向城墙。
飞爪破空声与守军的呼喝声交织,
一名悍卒的铁索精准勾住城头垛口,却在攀爬时被滚木砸中头盔。
就在众人以为他必死无疑时,
下方三名战友竟同时托住他的脚掌,
借着惯性将其猛地抛向城墙,
黑影如离弦之箭穿透箭雨,落地瞬间挥刀连斩三名守军!
军卒浑身浴血,犹如疯魔,
“哈哈哈哈,值了!!”
但下一刻,头顶流下的血液淹没了他的脸庞...
原来,先前的滚木就已经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