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的城墙在血色夕阳下仿佛一道巨大的伤疤,横亘在苍茫大地之上。
邵二爷站在城墙上,身穿铠甲,手执长枪,正在检查防御工事。
邵家军来到凤城也就半月有余,但是休整一日之后,就开始修筑防御工事,不仅如此,还把整个北城全都变成了军营。
因为是秘密前来,所以不适合在城外安营扎寨,十万人全都安在了北城,而百姓们愿意离开的就逃难去了,不愿意走的,就安置在了南城。
官府还是愿意让百姓离开的,打起来的时候顾不上他们,被抓了成了人质,让士兵们打起仗来还束手束脚。
这一仗最好的地方就在于军备充足。
抗戎商会的物资也全都安置在了凤城,一来凤城是靠近边境的大城池,二来是因为凤城的知府和守备都是卢政翰的人,周作儒早已经将这些物资视为囊中之物,才没有在运输途中从中作梗。
有抗戎商会的银钱支撑,邵家军从军服到武器装备全部都换了新的,粮食更是吃到撑,而且从北戎打进雍州的时候开始,每日都会杀十头大肥猪加餐。
士兵们都说,这辈子就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虽然士气高涨,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面对北戎大军数量上的压制,战争的胜负,最终要靠血肉来堆砌。
翌日清晨,探子来报,北戎大军已经在三十里外。
邵二爷有些紧张,“时间太紧张了,那些陷阱粗糙,恐怕阻拦不了多久。”
一直到确认北戎进雍州,得知确实战争已经开始,不怕走露风声,邵家军才敢出城布置,但是只有三天的时间,不可能阻拦二十五万大军太久。
柳庭恪拍拍他的肩膀:“两三个时辰也是好的。”
而当北戎走在前面的骑兵遇到绊马索的时候掉进了又深又宽的壕沟时,北戎大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就是在这里吗?”
看着北戎大汗不怒反笑,而且一副“终于遇到阻拦”的样子,将军们一头雾水。
北戎大汗大笑道:“大宁的皇帝还真是小气,就连引我进入圈套,都不肯多放几分筹码,众将士听令,全速前进,拿下凤城!”
北戎士兵绕过壕沟要绕多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是除此之外也是别无他法。
在距离凤城二十里的时候,虽然斥候探查出了陷阱,这陷阱不比壕沟能够绕开,它的位置没有规律,虽然只有半人深,但是埋着尖锐的木刺,一旦掉进去,马匹是肯定要受伤的。
骑兵是北戎最大的杀器,哪怕北戎出动三十万大军,但是骑兵也只有区区五万,而大宁,几乎没什么骑兵,只有将领才有战马,而且大宁的战马在作战能力上也远远比不上北戎的战马,可见战马有多宝贝。
所以骑兵只能放慢行进速度,由士兵在前,探察后牵着马前进。
到了正午的时候,现在城墙上已经可以看见北戎的军队了,距离凤城只有不到十里了,可以看到他们行军速度很快,估计半个多就能到城墙之下了。
“两刻钟之后,点火!”
此时正是深秋,草木枯萎,今日又刮北风,极为适合火攻。
在距离凤城五里内的地方,冒起了烟,然后迅速往北方去,北戎大军见状赶紧挖隔离带阻断火势,但是火势蔓延的速度极快,浓烟吹过来更是让人呛的睁不开眼。
对火最敏感的还是马,虽然战马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但是对火的畏惧是天然的,不自觉的往后退。
北戎大军奋力挖隔离带,大火燃烧殆尽之时,火势明显见小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了,大地都是一片焦黑之色。
北戎大军再次前进,这才发现,大火怪不得能烧这么久,原来是在湿木头上洒了桐油,火又难灭烟又大。
尽管已经快到傍晚,但是北戎大汗决心继续前进。
“虽然大火阻挡了我们,但是也给了我们休整的时间,明天早晨,本汗想要站在凤城城墙之上看日出,你们可有信心能做到?”
“大汗,末将请命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