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点点。
旷野的夜空总要比城镇里的灯火通明更加明亮,能够让人完全的安静下来。
只是,夜空的静谧却更加凸显了大夏军帐的雷霆。
得知子履被商军救走之后,扁将军大发雷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明显的优势,竟然连一个废了的商王都带不回来!”
看见少有震怒的扁将军,军帐里的诸位将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一旁的赵梁心思活络,只是面上的表情不敢流露出半点的幸灾乐祸。
“就只知道骂,怎么不把扈济军法处置,看着是自己人,发一通脾气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吗?”
雷霆震怒之后,大帐里安静的落针可听,没有人敢抬起头触扁将军的霉头,就连赵梁这个平时的刺头,也都只敢在心里腹议。
“扈济呢?让他滚过来见我!”
听着扁将军语气冰冷的话,一名副将赶紧回答,“回将军,扁将军中了敌军的暗器,刚才刚刚控制毒素蔓延,一时半刻怕是醒不过来。”
“你去告诉他,让他醒了来见我。”
“喏!”
副将刚要退去,就听见扁将军的话再度响起。
“还有,派出精锐去坡顶查探敌军动向,明日我们准备过下马坡。”
“喏!”
得亏副将反应快,赶紧找了个任务,离开这个气压低的让人喘不开气的大帐。
没过多久,传令兵报来消息,在下马坡的东面发现同盟军正在筑立防线。
“对于过下马坡,你们有什么看法?”
听到扁将军的提问,一群将军这才怯生生的抬起头,看向首座上面色冷静的扁将军。
“将军,下马坡黄沙松软,战马奔袭反而是累赘,不如派骑兵绕过下马坡,待找机会围歼同盟军。”
“下马坡横亘数千里,派出去的骑兵一来一回得花费多长时间?到那时,仗都快打完了。”
“如若正面交战,到时候拼的就是敌我双方实力差距,我大夏勇士定能力挫敌军!”
“可这样一来,我大夏士兵也会伤亡惨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
……
众多将领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战场的局势。扁将军听过他们的讨论之后,取了个折中的办法。
“既然如此,命斥候再去探,务必探明他们防线的跨度和纵深,我们针对他们的防线有针对性的做出进攻方向,目的不是为了进攻,而是拖延他们的时间。另外,派精锐骑兵从南北两侧绕过下马坡,等到骑兵赶到,我们再发起总攻。”
“扁将军英明,如此一来,既能减少我军的士兵的伤亡,又能击溃敌军防线。”
扁将军摆摆手,“既然如此,就这样安排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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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拂晓。
一层若有若无的晨雾笼罩在下马坡黄沙之上,像是给黄沙地穿上了一层薄纱。
远处同盟军的军营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只看的清一个大概的轮廓。
一声嘹亮的号角突然刺破黎明。下马坡西侧的大夏军营,突然如潮水般涌出数万名士兵,如同黑压压的洪水,朝着黄沙坡发起了进攻。
前排的盾牌手列成坚实的盾阵,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坡顶随时可能出现的敌军。中军的投石机则缓缓调整角度,一副随时准备强攻的架势。
晨雾还未散尽,下马坡前的冲杀声已冲破云霄。
同盟军这边也毫不示弱,恰好是同一时间,同盟军这边也派出士兵,朝着下马坡出兵。
两军即将在不足十米宽阔的下马坡顶相遇,一场惨烈的拼杀即将开始。由于两侧是斜坡,谁先攻占坡顶,谁就会占据一定的战场优势,所以,对于下马坡的坡顶,双方都势在必得。
未等大夏军队的盾牌兵率先到达坡顶,数颗巨石就已经越过了坡顶,朝着大夏军队砸了过来。
顿时,大夏军队被滚落的巨石砸的七零八落。
“可恶!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登坡!”
大夏军队阵前的副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色涨红。他没想到,同盟军竟然用投石机来对付他们。可现在,他不知道对面斜坡上到底有没有同盟军的士兵,要不然,他也可以用投石车还以颜色。
大夏士兵的哀嚎声在斜坡上响起,仿佛传递了一个信息,对面斜坡上真的有人。
于是更多的巨石从对面斜坡飞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大夏的士兵纷纷看准了巨石滚落的方向,精准的避开。
“放箭!”
就在这时,对面上坡上一声令下,无数支弓箭像雨点一般,朝着大夏士兵倾泻而下。
大夏士兵连忙举盾抵挡,铁质的箭头在盾牌上溅出火星,发出叮当的金属碰撞声。
双方还未见面,攻势就已经展开,只不过,明显同盟军这边先动手,占据了战场的优势。
大夏军队到底是精锐,常年的征战让他们战场素养很高,并不需要将军的命令,各营之间的配合默契早已熟悉。
当前排盾牌兵挡下了迎面射来的弓箭之后,大夏军队也都意识到,对面的山坡上此时也尽是同盟军的士兵。
既然敌人的弓箭能够射到这里来,那我们的弓箭也未尝不能射向他们。
“放箭!”
大夏将领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估算好距离,朝着对面的斜坡就发起进攻。
一时间,双方的弓箭在坡顶上来回穿梭,哀嚎声在两边的战场上不绝于耳。
终于,在经过一番的相互试探之后,双方的前排兵终于在下马坡顶上相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士兵不由分说,举起盾牌朝着对方冲杀上去,后方的长枪兵抓住间隙,朝着对方的盾牌缝隙就捅了上去。
双方前排士兵不断倒下,后方的士兵又赶紧补上,一时间,坡顶战况惨烈。
随着战况的不断发展,仅仅十米的坡顶上逐渐堆满了上方士兵的尸体,双方士兵只能转换主攻的防线,在坡顶上逐渐向着南北两侧延伸。
一时间,双方士兵就像是两边潮水在坡顶汇聚,前排浪花不断都在交汇处交融。
而坡顶的十米空间,就像是一套绞肉机不断的将双方士兵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