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请问你确定花二十积分给张槐花女士吗?】
【确定。】
----
夏。
医院产房。
张母刚生产完,张父抱着小小的婴儿凑到她面前,两人头挨着头,一人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点着怀里婴儿的五官。
摸摸眉毛,摸摸鼻子,摸摸眼睛,摸摸耳朵...
“老张,我觉得这个孩子五官像我,但是脸型和你一模一样。”
虽然张父觉得怀里的小婴儿就是一副婴儿像,但还是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咱俩的女儿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就和你一样。”
张母笑着拍了他胳膊一巴掌,两人眉眼间全都是慈爱。
怀里的婴儿发出了细微的婴语,小声哼唧了一声,张父听到后高兴极了,将孩子高高抱起,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哟,爸爸的小纾也听到了啊~”
张母听到这微蹙眉头,“老张,我觉得云纾这个名字不好,我们要不要给女儿换一个名字啊。”
张父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而是道,“再说吧,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多翻几本书。”
“好。”
咚咚咚~
一位护士敲响了房门,进来后直接道,“爸爸抱着孩子过来检查。”
“好的好的。”
张父招呼张母好好休息之后,就抱着怀里的孩子跟在护士的身后,等到了门口又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了护士,护士接过后道,“现在要给孩子黄疸监测,你在外面等着吧。”
“行。”
张父等在门口,好一会儿护士才出来,对张父道,“孩子黄疸过高,需要照灯,你在这儿等着吧。”
张父点头答应,一直守在门口,时不时朝里面张望。
刚过了差不多几分钟,身旁就出现一位年轻女人,看了看张父才道,“你是307产房四号床的家属吧,你媳妇儿好像和人起了争执,你去看看呢。”
张父一听,没多想就朝着楼下狂奔去寻找张母。
年轻女人看着他的背影,对着不远处抱着孩子的男人比了个手势,那男人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年轻女人将他推进房里,“哥,动作放快点儿,我在外面给你守着,有什么不对我就咳嗽。”
“好好好。”
男人连声应好,手里已经开始解怀里婴儿的衣服了。
张父一路冲下楼,果然远远就听到里面的争吵,“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啊,我只不过想问你路,你直接理都不理,装模作样的真恶心...”
“我都说了我没有听到,你一上来就朝我发火,你谁啊你!”
“你管我谁,我只是觉得你没素质。”
张父跑进病房,将站在张母病床前的年轻男人拉开,刚刚几句话已经听懂了来龙去脉,面色不虞地看着他,直接暴喝道,“滚!”
年轻男人面上表情一顿,但为了给上面的人拖延时间,还是继续一副无赖模样,不依不饶指着二人骂。
张母有意说面前年轻男人撒泼,和他继续掰扯,但突然脑海像是被针扎了一般,让她喘不过气,说出口的话也变了,“不要管我,去看孩子。”
手不受控地抓住张父的手腕,“不要管我,去看孩子!”
从未有过的力气,抓的张父手腕都快断了,青色的手印瞬间盖在手腕上。
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指引着她,张母怒吼道,“快!”
“老张,快!”
张父想要凑近张母,却被她一掌推开,声音继续放大,“去看孩子!快!快啊!”
张父闻言不再犹豫,转身就去找孩子,但被面前的年轻男人给拦住了,张父更觉得诡异,用力推开面前的年轻男人直奔上楼。
一上楼就看到刚刚给他传话的年轻女人还在那儿,一看到他瞬间变了脸色,又背过身子不停咳嗽。
与此同时,一名男子慌慌张张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张父顿感不对,将那人给呵斥住,“停下!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男子很快缓了神色,大无畏道,“当然抱的是我的孩子!”
张父伸长了脑袋去看他怀里的婴儿,虽然刚生下来的孩子都差不多,但他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于是大声呼喊护士和医生。
在张父的呼喊下,男人的无措下,年轻女人的慌张下,护士和医生很快就被喊来了。
张父直言道,“他刚刚从这里面出来,我怀疑他偷走了我的孩子。”
男人将孩子抱紧,否认道,“才没有!”
护士进了诊室,见里面照灯的孩子还是有一个,但是她放进去的孩子本来就只有一个,为何这男人又从那里面抱了一个孩子出来?
一个念头瞬间涌上来,小声告诉一旁的医生。
很快,张父和这男人、以及他怀里的婴儿全都被扣留下来了。
之后,通过报案,警察调查,事情的缘由也被查的一清二楚。
一户姓张的三人见另一对张姓夫妇条件好,自家又穷的饭都吃不起了,便起了换孩子的心思,所以才有了刚刚那一场戏。
最后孩子成功各归各位,又在张父的坚持下,不接受调解,将三人送进了局子。
张母抱着怀里的婴儿心有余悸,“还好,还好,还好没有让他们作案成功。”
“老婆,真的多亏了我妈那天突发奇想过来给孩子四肢都戴了不容易解的红绳,要是只穿了个衣裳,说不定一下子就被换了...”
“我不知道咋的,就是那一瞬间就感觉不对,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我,我立刻就想到了孩子...”
“这应该就是母女连心吧。”
一家子全都被吓到了,医院也不敢继续住了,连带着孩子回家了。
等回到家,一屋子围绕着摇床里的婴儿,张母再次对张父道,“是不是你给孩子取的这个名字不好,所以孩子才有了这一劫。”
张父还没有开口,他娘就从厨房走了出来,将熬好的鸡汤递给张母,附和道,“我也觉得那名字不好,云什么的,风一吹就消散了,和太阳一冲,一下雨就没了。”
说着又开始打量摇篮里的婴儿,自家孩子,怎么看怎么好看,又见孩子手里好像攥了什么东西,将她的手给轻轻扳开。
里面赫然是一朵小小的槐花。
“哎,这槐花是哪儿来的啊,咋在孩子的手里啊。”
“不知道哇,从医院回到家里的路上也没有槐花吧,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奇了怪了,这都三伏天了,咋还有槐花呢?你看这槐花就像是刚摘下来的。”
老太太是个迷信的,直接道,“哟,是不是这小槐花一直保护我们的囡囡啊,这槐花的寓意也好,吉祥富贵,福泽绵延,要不我们给孩子取名槐花吧?”
张父面色有些为难,“这、这会不会不好听啊?”
老太太不高兴了,白了张父一眼,又拉拢张母,“儿媳妇,你觉得呢。”
张母一想到刚刚老太太说云一冲就散了,心里还是害怕,又看着刚刚老太太给她的那个小槐花,总觉得这个槐花来的奇怪。
于是点头道,“我觉得可以。”
最后还说服张父道,“不是都说给孩子取个寻常名字好养活嘛,再者,说不定真的是这个小槐花保护我们的囡囡呢。”
少数服从多数,家里两个女人都决定了的事,张父是改变不了的。
最后他的孩子成功取名‘张槐花’。
张槐花小朋友一直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朋友,家里所有人都爱她,爸爸爱她,妈妈爱她,奶奶爱她,姥姥爱她,姥爷爱她...
所有人都觉得她的爸爸是个极为严肃的人,但是她不觉得,爸爸明明一点都不严肃,每次她一撒娇,爸爸就破功。
只是爸爸将她管的太‘严’了,用奶奶的话来说,爸爸每天恨不得将她拴在裤腰带上,生怕她出现一点点意外。
后面妈妈给她说,那是因为她小时候差点被坏人换走,爸爸所以才这么风声鹤唳。
妈妈还说,爸爸本来立志做个严父的,但是因为她小时候差点被换的经历,导致他变成了一个慈父,还是全天下最最最慈祥的父亲。
外人只用两个字来评价——
溺爱。
至于妈妈嘛,妈妈和她是好朋友,还是她的好老师,妈妈教她学琴,教她写字,教她唱歌...
妈妈还喜欢给她买楼。
是的,‘楼’是现实中的那个楼,一整栋的那种楼,妈妈一栋又一栋的给她的买。
有时候妈妈总会对爸爸发出疑惑——
好奇怪哦老张,我感觉我这个行为不正常,如果不是囡囡的话,换成其他人是我的女儿,我感觉我不会这么努力给她买楼。
好奇怪好奇怪,究竟是什么使我奋斗?!
不过我还要再给我女儿多买几栋,让她拥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世代衣食无忧。
张槐花小朋友捂嘴偷笑,妈妈不知道,她知道,当然是因为他们爱她啦。
总而言之,她好爱好爱自己的家人,也好爱好爱这个世界。
随着张槐花小朋友长大,她结识了很多很多的朋友,也谈了几段不错的恋爱,最后嫁给了自己最爱,也是最爱自己的那个人。
这段势均力敌的婚姻,她也很幸福地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再后来,她和那个人生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一个女孩,叫寒月。
一个男孩,叫颂年。
都说人生在世,情与财得一物已是人之大幸,但她好像都拥有了。
这天,一家四口外出散步,等过斑马线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了一群小黄毛。
为首的那位被后面的一位小黄毛拍着马屁,“年哥,沛年哥,全世界最最最帅的宋沛年先生,你可以请我喝一杯柠檬水吗?只要四块钱!”
宋沛年?
张槐花闻声朝为首的那位小黄毛看去,小脚裤,紧上衣,锅盖头,以及特别稚嫩的脸庞。
这张脸,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
一瞬间的愣神,被身旁的丈夫给捕捉到了,“怎么了?槐花。”
张槐花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刚刚听到的那个名字怪怪的。”
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到自己就像是喊了千千万万遍,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感到熟悉。
走在前面和她面容相似的女儿朝他们招手,大声道,“爸爸妈妈,快!马上红灯了!”
“哎,寒月,妈妈来啦。”
寒月抓住张槐花的手,笑着道,“刚刚那个小黄毛叫沛年?弟弟叫颂年,只差一个字哎。”
寒月再次低声呢喃这两个字,感觉这两个字自己曾经念过千万遍。
张槐花听闻忍不住回头,和同样回头的宋沛年四目相接,宋沛年冲她笑了笑。
张槐花也对他笑了笑。
之后二人又十分有默契地转回去。
在张槐花转过头之后,宋沛年再次转头,眼里含笑地看着不远处一家四口幸福的背影。
亲爱的槐花妈妈,这辈子一定要比上辈子幸福一万倍哦。
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