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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德的信里说,花岗岩村连续遭到瑞驰部落和附近盗匪的洗劫,死了十几个人,还损失了不少粮食和种子。他在不得已之下动用了我的印鉴,向战友团和比雷古奇的兽人部落请求援助,并要求马西尼沙等人归队。与此同时,“锋利之剑”弗洛基和灰鬃家族的阿武斯特恩带着各自的队伍前来支援,这才稳住局面,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大人不是说,那个瑞驰部落是您的盟友吗?”

这个倒霉娘们儿!要不是船上人多,我让你一天下不了地!

留下伊琳娜和施泰因押送物资,我和莱妹带了四名桨手,乘小船先行赶路。

花岗岩村重建的位置比原先要更靠北一些,已经进入了理论上属于雪漫领的势力范围。

从瑞驰领延伸而来的裂痕山脉、佛克瑞斯领西北部的比雷古奇山脉以及雪漫领南方的布莱特辛山脉,在阳光花园堡垒的正东方向推挤出一座孤立的险峰,是为花岗岩山。山的正南便是通向雪漫城的官道,也就是当初我和海尔吉逃命的那条路。路的南侧有一块平坦的原野,便是村庄原址所在。

从此地向东不远,便可踏上通往洛里斯泰德镇的另一条官道,沿着这条路穿过一道破碎的丘陵峡谷,向北走上个大半天,到达花岗岩山的东北侧山脚,即是伦德选定的新村址。这里地势开阔,大片原野向东、北两个方向蔓延,直至沉睡之树和灰沼泽山,更有一塘由几条山谷溪流汇聚而成,占地可能超过千亩的湖泊。

无论从开荒建设的角度考虑,还是打算就地设卡收过路费,新址都显然优于旧址。这个位置正好可以掐断洛里斯泰德镇和雪漫城的联系,几乎是顶在巴尔古夫的肚脐眼儿上。我起初是有顾虑的,担心龙霄宫对此会有异议,甚至可能前来争夺控制权。然而丹格尔却极力赞成,他认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巴尔古夫的主要精力将被放在苍原领。

另一方面,村庄旧址是群山环抱下的谷地,只要堵住东、西两侧的出入口,安全是无虞的。新址虽然背山靠水,却无险可守。偏偏我又是个光杆司令,手上并没有足够的兵力。这不,新娶的媳妇还没捂热乎,家就被人偷了。令人无法接受的是,最先跳出来打劫的,竟然是被我视为盟友的瑞驰人!

穿过松林掩翳的裂石峡谷,视野豁然开朗,赫拉塔驾着一辆牛车在路旁等候。他带着我们经过正在开垦的田地,直抵伦德暂时办公的窝棚。初步观察,我认为形势还算稳定,至少村民们都在忙碌,没有想象中鸡飞狗跳的混乱场面。在村子里巡逻的除了红卫战士和诺德人,还有几个兽人。

伦德带给我的消息更加全面和细致。在他的安排下,艾瑞亚娜和赫拉塔带领难民重建村庄,并且按人口分配土地和种子。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的人,伦德当然不会忽视防务。

“考虑到水源和物资运输,我决定把村子主体建在官道上。这样村子的西边是湖,另外三个方向各有一座土坡。本来我是打算修一圈木墙的,但人手和物资都有限,又要抓紧时间组织春耕,所以就只是在土坡上设了哨塔。忽视了湖面上的警戒,这是我的错误。瑞驰人乘坐简易的木筏,在夜间偷袭了我们的营地,抢走了很多食物。”

在我看来,他的选择其实没什么大问题。花岗岩山突兀陡峭,并不适合扎营。我们的物资又多,在靠近水源的官道上停驻,后勤便利的同时,也避免了成为马谡的风险。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莫伊拉知道吗?”

“十八天前。来的不过二十几个人,不碰砖木,只抢了吃的。瑞驰部落有劫掠弱小者的习惯,女族长对这种事一贯是默许的,来袭击我们的很可能是飞翔之熊部族,他们就住在花岗岩山西边的山坳里。我担心再次出事,就以你的名义向兽人部落和战友团求助。五天前,北边果然来了一伙强盗,多亏援军及时赶到,才没造成太大伤亡。”

“你知道这个什么狗熊部族的窝在哪吗?”

“我去过一次,他们曾经是卡斯河上游的大部落,巅峰时有三四百人,实力不比蛇崖岭部落差多少。如今还剩下不到七十人,元气大伤。去年冬天,他们也参加了守城战,莱迪亚小姐训练的战士里,有三人来自飞翔之熊。”

莱妹面沉似水。

“你以后不要再说他们是我训练的,这有损我的名誉。”

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莱妹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那些瑞驰人根本不配称为战士!即使雪漫领的新兵,也不会在战场上如此废物,更不会像个土匪一样劫……”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面前坐着的人,曾经也是“一个土匪”,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如果带上村里的全部兵力,你有把握铲掉这窝狗熊吗?”

莱迪亚重重点头。

“那么你去和马西尼沙他们商议具体的方案吧,今天夜里就出发。伦德,你也准备一下,给他们带路。另外再组织一百个人跟在后边,把那个狗熊窝里的东西全都搬过来。”

“洛克尔,这太冒险了!如果土匪再来打劫怎么办?”

听伦德这样说,莱妹也犹豫起来。

“放心好了。根据本爵爷做土匪的经验,他们不会在短时间里,对着同一个目标反复出手的。”

“我们这么干,会不会得罪莫伊拉?要不要等艾瑞亚娜回来再说?”

“没必要。半个多月时间,她想管早就管了。被人打劫却不敢还手,老子以后还怎么在这一片儿混?快去安排吧,如果时间来得及,出发前,你还可以和我多聊聊土匪的事。”

趁着两人各自忙碌的时候,我在村子里闲逛了一圈。目前开垦的土地主要分布在东南方向,估计是村民们都被抢怕了。如此一来,湖北岸那座孤零零的房屋就更显得突兀。而我已经从伦德口中得知,这是战友团的堂口。

月瓦斯卡派驻此地的负责人名叫尼加达,一个我看不出具体年龄的中年诺德女人。她个子不高,身体十分健硕,却长着一张娃娃脸,皮肤也保养得相当不错。如果不是纵贯脸颊的三道伤疤给她破了相,还真有几分金刚芭比的意思。利落的短发一丝不苟地别在耳朵后边,暴露出两鬓的斑白。

在游戏里,尼加达是格挡技能的训练师,也能成为随从,属于有那么一点点存在感的角色。而在异世界,艾瑞克曾经提起过,他的酒友托尔瓦和此人竞争花岗岩村堂口的负责人一职。

据他介绍,尼加达资质平庸,又不善交际,是个古板无趣的老女人。她在战友团里任劳任怨十几年,只混了个不上不下的地位,远低于年轻的威尔卡斯兄弟,甚至也比不上自己这个新人。很多人因此看不起她,甚至故意挑起争斗。

不过艾瑞克也承认,面对这些挑战,尼加达胜多负少,她的武艺相当扎实,即便是斯科月在世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在三十招之内击败过她。

我俩曾经见过面,但没说过几句话,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也就无需拐弯抹角。我直接向她提出,希望利用战友团的渠道,了解洛里斯泰德镇的近况。而尼加达则十分爽脆地表示拒绝,理由是先知克拉科严令,月瓦斯卡不得以任何形式参与内战。

我赔着笑脸软磨硬泡,声明自己只是出于对故乡亲友的思念和关心,这才渴望打探消息,并且再三保证,不会利用月瓦斯卡的友谊和善意,使战友团陷入不利的境地。尼加达板着脸,承诺自己会向克拉科报告,再根据圆环的决定做出答复。

这女人确如艾瑞克所说,属于完全不会聊天的那类人。她像个机器人一样,复述了她与伦德达成的协议,诸如占地所缴纳的租金数额,以及在此处成交的任务,会给我这个地主一份抽成云云。这些事情皆有成例可依,连伦德的报告中都是一笔带过,尼加达却郑重其事地逐一条陈。

我当然没有任何兴趣,此行的目的已经初步达成,那就是制造出“战友团在给我传递消息”的事实。至于消息的具体内容,我无所谓。结合我“月瓦斯卡之友”的名号,希望能让那些暗地里打我主意的坏家伙有所顾忌。这些小把戏能否奏效尚未可知,但我不想坐以待毙,总得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做些什么。

晚餐时候,众人重新聚集在窝棚里。莱妹第一次独立指挥战斗,吃饭时仍在讨论战术。她把桌子当作沙盘,用鱼骨头模拟各小分队,招呼马西尼沙、阿武斯特恩和弗洛基共同分析可能出现的状况,搅得这三人也吃不安生。

在伦德的强烈要求下,他请来的五名兽人被留在村里。其中四人与我是旧相识,正是当初被瑞驰部落俘虏的那老几位。对兽人来说,战败已是羞辱,被俘更是奇耻,被俘之后还竹筒倒豆子,把部落的机密撂了个干净……可想而知,这四位爷的名声不可避免地臭了,即便他们帮助克鲁格酋长找回了铁匠也无济于事。

四人私下商量一番,决定成为城市兽人,离开部落闯荡一番。可巧,伦德在这个时候向克鲁格酋长请求支援,他们便毛遂自荐,来到了花岗岩村。他们中年龄最大的罗哈格三十二岁,在诺德人看来正当盛年,作为兽人却已经算是人过中年了。另一位名叫戈尼森的二十八岁,这两位正是当初和我去溅血王座领人的,其余二人则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儿。

与他们同行的第五个人,是戈尼森同母异父的妹妹。当然,按兽人那种群居的生活方式,同一个部落的人多少都沾点亲戚,他们本身并不在意。戈尼森的母亲侍奉了两位酋长,孩子生了一大堆,这些兄弟姐妹之间没什么感情。

这个叫格兰切的女人,据说以兽人的眼光来看,还颇有几分姿色。克鲁格酋长原本的打算,是将她赠给杜什尼克·亚尔部落的博古克酋长做妾。然而两家因为误会闹得不欢而散,这份礼物也就没能送出去。

但比雷古奇部落却已经把格兰切视作博古克的女人,而兽人传统中,妻妾都是酋长的私产。染指他人的禁脔,肯定会招来报复,何况对方是一个大部落的酋长,能一斧子砍死自己亲爹的狠角色,谁敢去招惹?即便是博古克嘎嘣一下死了,格兰切也应被视为其遗产的一部分,由新任酋长继承。

作为她的父亲,克鲁格酋长显然不会再上赶着巴结博古克,也懒得去解决格兰切的困境。对于兽人酋长来说,女儿只是用来送礼的赔钱货,不值得多费心思,何况他又不止一个女儿。于是,格兰切贿赂了戈尼森一把上好的大砍刀,换取老大哥带她离开部落。

伦德始终担心强盗再来祸害村子,理由是对方的上一次行动被及时赶来的各路援军打断,最终只是掠走了三个村民和一些容易搬运的物资。

“那些强盗还抓了人?为什么?”

“这不稀奇吧?你自己不就是这么认识里盖尔夫人的吗?他们要么是为了勒索赎金,要么就是纯粹想抓几个奴仆。上次来了四五十人,却没有太多收获。万一这些家伙不甘心,躲在附近侦察呢?这几个兽人很扎眼,你可以让他们到处晃悠一圈,虚张声势。”

按伦德的意思,本来是想把同样扎眼的红卫人也留下的,但我为了确保莱妹猎熊成功,拒绝了他的建议。

入夜,莱迪亚带领众人,沿着湖岸隐没在暮色中。我则抱着长枪,溜进战友团的驻地。从窗口往东,可以看见伦德设立在村北的了望塔。自从被狗熊部族袭击后,这座木塔就无人值守了,然而现在,两支火把照亮塔楼顶层,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顶着头盔的卫兵。

那是我亲手扎的稻草人。

“阁下真的认为,这个简陋的诱饵会钓上鱼来?”

尼加达坐在我的对面,翻来覆去地检查着一面盾牌。这可怜的盾牌已经被她摆弄了两个小时,恐怕上边连根头发都不会有了。从语气来判断,这女人对我深夜到访很是不满。但她的堂口毕竟是在我的地盘上,出于礼节,她只能硬着头皮作陪。

“我希望不会有鱼上钩,但意外总归难免,所以不得不防一手罢了。啊,对了,你不必陪着我,鄙人准备在这里熬一宿的。”

尼加达冷冷地甩下一句请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