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忙碌了一天,晚上早早便躺下了。
几乎是头一沾枕头,意识便沉入了深沉的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唐婉挣扎着从温暖的被窝爬起,睡眼惺忪地趿着鞋走去了卫生间接起铃铛。
“婉儿……”战王低沉的声音传来。
“唔……”唐婉的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好困……实在撑不住了……明天……明天再聊好不好?”
她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完这几句话,不等对方回应,便凭着本能切断了通讯,将铃铛随手放回空间。
……
唐婉这几天除了开垦荒地,就是做腊鸡腊鸭什么的,还有就是中午晚上和战王联络感情。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随着腌制罐里的存货越来越多,唐婉的思路也活泛起来。
用猪肉做着腊肉也不错,反正这一两日也不走,正好再做一批腊肉。
尤其是上好的猪后腿和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绝对是腊肉中的极品。
于是,这一天去州府的时候又买了几家肉脯所有适合做腊肉的猪肉腿和五花肉。
没想到刚跑完最后一家肉铺,这里离问事铺不远,唐婉顺便进去看看。
进了铺子万老板不在,唐婉问了下伙计才知道万老板去阜新了。
说起阜新,万老板好像之前也去过,大概在那边有什么业务,唐婉倒是也没多想。
刚要出问事铺回州府的宅子,就听到有人匆忙进了问事铺,语气急切地询问:“听说咱们铺子里有大师,我家们主家遇到点事,大师在吗?”
伙计看了眼唐婉,这才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大师,咱们这边是什么情况?”
那位类似管家的仆人看了眼唐婉,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所谓的大师这么年轻。
现在他都有点骑虎难下了,早知道不听那倒霉儿子的话,来这里找什么大师了,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
现在海口已经夸下了,不管怎么样人还是得请过去的。
心里虽然想着这事怕是办不成,但面上功夫还得做足。
高管家迅速敛去眼中的轻视,换上恭敬中带着几分勉强客气的笑容,对着唐婉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大师当面!在下高福,眼拙未能识得高人,多有怠慢,还望大师海涵恕罪!”
唐婉将对方眼神的变幻尽收眼底,心中了然。这种因她年纪和性别而起的质疑,她早已司空见惯。
不过,虽然知道,但也没办法热情接待了,于是淡淡地道:“无碍!”
“大师,不知您能否和小的去一趟我们高府。”那管家客气地询问道。
唐婉看了一眼那管家道:“说说什么情况吧!”
“是这样的,我们高家前几年娶了新妇,这两年却接连滑胎,大夫说大少夫人伤了身子,需要好好调养几年,我们家老夫人替我们家大爷纳了贵妾,但是贵妾怀孕后也滑胎,这也就算了,老夫人让停了通房丫头的药,通房丫头怀孕后也没留住。”高管家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满脸的愁苦和不解。
唐婉眉头微蹙,这什么大少爷女人这么多,不过,也没什么,唐婉缓缓地道:“没看看大夫吗?孕期养护不当,或妇人本身气血亏虚,亦有可能导致滑胎。”
“看了,每次怀孕期间都是定期看大夫的,饮食起居都很小心,老夫人彻查过,也不是后宅阴私。可…每次流产的都很突然,府里私下都有些人心惶惶了,都说……怕是沾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管家一脸尴尬又惶恐地道。
看来,这高府确有蹊跷。唐婉略作思考,便做了决定:“也罢,我便随你去府上看看情形。”
前往高府的马车上,高管家才吞吞吐吐地道出原委。
原来,那日唐婉在州府街上,出手救下那个被强绑着要去配冥婚的可怜女孩时,恰好被高管家的儿子撞见了。
回府后,这位就把这情况和他的主子说了,他的主子正是这高府的大少爷。
这位大少爷正在找寻高人,听闻此事便动了心思,想请人看一看,于是便禀告了自家父亲。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事。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高家。
唐婉先是见到唐家大少爷,那位子嗣有问题的大少。
高少爷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年纪,穿着锦缎长衫,面容端正,甚至称得上英俊。
那高家少爷本来是在院子里等着的,看着和管家一起进院的人,眼中闪过错愕,眼前的大师也太年轻了些,虽然心中有些犹疑,但还是快速迎了上去,拱手行礼,客气地道:“是大师吧,久仰大名,有失远迎,还忘见谅。”
唐婉神色不动,目光却落在了对方的脸上。天庭饱满,鼻头圆润丰隆,兰台、廷尉(相术术语,指鼻翼)与之相得益彰,确是一副福泽深厚、家业兴旺的富贵之相。
然而,当她的视线落在他代表子嗣的“子女宫”时,心头却是一沉。
那里色泽晦暗,微微凹陷,与他整体丰隆饱满的面相形成鲜明而诡异的对比,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阻滞和衰败之气。
“高公子不必多礼。”唐婉一派世外高人般的淡然,只微微颔首,声音清越平静地回道。
心中却已波澜微起,这高府后宅的阴云,恐怕比她预想的还要浓重。
高公子见状也不再多言,赶紧带着唐婉进了正厅。
正厅高老爷已经等着了,看到唐婉这么一个年轻人进来,心中也有些犯嘀咕。
于是看向儿子,用眼神询问。
那高公子赶紧点头示意。
高老爷说不失望是假的,原本预备起身相迎的姿态也收了起来,屁股都没挪一下,只是嘴上打着圆场,挤出几分客套的笑意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大师如此年轻,实在佩服,快请坐,高福快些给大师上茶!”
待唐婉依言落座,高老爷显然无心多做周旋,连刚沏上的热茶都顾不上推让,便开门见山道:“想必高福已经和大师说过我们府上的情况,不知大师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