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战斗应该还在继续吧?”第五临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一人力战三大天魔尊,应该很艰难吧?”柳凝芊眼中泛着泪光,满是担忧。
当年在樊阳城与那道灰衫身影的记忆,突然涌现在她的脑海中。
时光荏苒,那年之事,就像发生在昨日一般。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只是一直都有听到关于他的各种惊人事迹。
众人神色凛然,目光皆是不约而同地望向北边天际。
仿佛隔着遥远的空间距离,他们看到那方破碎的激烈战场,看到那道雄伟的灰衫身影。
曾经,他们并肩而行。
然而现在,那道身影却是已经令他们难以望其项背。
“他在苦战,为我们挡住了最强的敌人。”邢天穹的声音坚定响亮,“我们也有我们的责任。”
邢天穹的话,如一抹导火,引燃了众人心中的斗志。
“他们来了!”
突然,一声大喝响起,众人神色骤凝,转目望向远方虚天。
那方天际轰鸣震天动地,乌泱泱的一片,遮天蔽日,如同黑色的汪洋奔腾而来。
壮丽的山川,秀美的画景,片刻间就被淹没。
“杀吧!杀他个天翻地覆!”
邢天穹一身赤袍,火焰长枪握在手中,周身烈焰腾腾,化作火光冲天而起,杀向扑压而来的天魔大军。
“嘿,这老邢,性子还是那么火烈,居然抢先了我这个落寞王者一步。”
长戟闪现在手,第五临也毫不畏惧,眼中喷涌强烈战意,携王道龙气杀入了那片黑色汪洋。
柳凝芊和秋暮凉等天骄,纷纷祭出本命器兵,战意冲天,冲杀而出。
大战再起,天崩地裂。
每时每刻都有生命殒落,鲜血染红了天空,尸身残躯堆满了大地。
“真是感人又顽强的悲壮画面啊!”
立于虚天之上的六大魔尊,俯瞰下方的大战,其中一人发出诡谲幽声。
“墨鸦,莫要再心存轻视,这些人已到绝境,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可小觑。”另一天魔沉声提醒道。
此魔称号为“血衣魔尊”,乃血魔一族的至尊,亦是六魔中实力最强者。
其他五魔皆要听令于他。
墨鸦冷屑一声:“有啥好怕的,蝼蚁终归是蝼蚁,况且这片气运耗尽的贫瘠位面,哪来那么多至尊。”
虽然血衣魔尊被指定为七魔之首,但其余六魔实际上并不心服。
尤其是蚀骨魔尊和墨鸦魔尊,他们表面上尊血衣为首,但实际上依旧是我行我素。
“你们要谨慎,就继续缩在这里吧,我墨鸦可没有那个耐性子。”
墨鸦丢下一句话,身体化作无数黑鸦飞向战场。
正在苦苦鏖战的邢天穹等人,忽地脸色骤变,望向虚空。
只见无数黑鸦遮盖了天穹,如同一堵黑墙横推而来。
“好强的压迫感!”
黑鸦虽未抵达战场,还隔着较远距离,但第五临等人都在同一刻感受到强大的压迫袭来。
“区区蝼蚁,接受命运的终结吧!”
墨鸦魔尊的洪声震彻天地,蕴含至尊威势。
仅是闻其声,邢天穹和第五临等人就心脏骤快,浑身僵硬。
他们最强不过刚刚神魂化海,大部分人都还是神魄境修为。
面对至尊威势,根本无力对抗。
“至尊吗?那又如何,就是死,也要烧掉你一层皮!”
邢天穹周身烈火熊熊,无尽火焰铺腾开来,冲击至尊威势。
第五临等人同样眼神坚毅,气息轰然暴涨。
他们都选择了燃烧肉身和神魂,以作最后的死战。
“真是一群顽强的蝼蚁。”墨鸦魔尊轻蔑的声音在虚空回响,“就让尔等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无数黑鸦幻化成一只巨大的黑掌,就要拍落下来。
“一个畜牲也敢放肆!”
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
声音未落,一道拳劲携滔天威势,洞碎虚天而来。
轰!
黑鸦大掌在半空中被恐怖拳劲轰得粉碎,无数黑鸦在瞬间化为黑色的血雾。
下方大片天魔遭受到余威波及,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噗!”
虚空中,墨鸦魔尊的真身显现出来,直接喷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
他脸色骇然,抬目看去。
一袭玄衫身影缓缓踏空而来,姿态淡然,威不外泄,势压诸天。
苍圣,天极大陆以信仰之力成尊的第一人。
当年,牧枫从竺松口中得知了苍圣的存在以及信仰成尊之事。
牧枫在前往无相城时,顺道去了一趟古林之地。
然后,苍圣就出现在这里了。
墨鸦魔尊一双漆黑的眼睛微微眯起,凝视着苍圣的虚幻之躯。
“至尊魂体?”
血衣魔尊等五魔出现在墨鸦魔尊的身边,神情谨慎,注视打量着苍圣。
苍圣双手背负,神色泰然,凌立虚空,至尊威势独立天地,丝毫不弱于六大魔尊。
“不过是一具魂体而已,还阻挡不了我天魔大军的脚步!”
墨鸦冷道一声,悍然出手,尖嘴利爪,撕裂了虚天。
苍圣不言,右手抬起,就是一掌拍出。
掌满苍穹,铺天盖地,极为霸道。
这一掌针对的不只是墨鸦魔尊,还有血衣魔尊等其他五大魔尊。
血衣魔尊等人眼瞳骤然紧缩,冰冷的杀机布满了四周,令他们也不禁心脏颤动。
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立即运转魔功对抗。
轰隆!
虚天之上,爆发轰鸣巨响,无尽威能震荡。
苍圣一人独战六大魔尊,威势震彻天穹深空。
“杀!”
邢天穹等人没有了至尊压迫,战意沸腾,杀气冲天。
大战继续,血染百万里……
武雄关那片破碎虚空的战场,雷霆轰鸣,冷月高悬,天地诅咒。
嗡!
剑鸣龙吟,剑气纵横天地。
某一刻,璀璨的剑光斩裂了那方破碎的虚空。
黑色的雷瀑被一剑斩断,撒落大地。
高悬的冷月,已经被斩得崩碎,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碎石漂浮在虚空。
巨大的黑色咒印,四分五裂,正在缓慢消散。
剑光渐渐散去,破碎的虚空中突然变得无比寂静。
一个伤痕累累,满身血迹的灰衫男子,握着一柄寒光熠熠的长剑,身体摇晃踉跄地从破碎虚空中走出。
就只有他一人,身后的虚无碎空中再无其他生灵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