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几乎虚脱的珂珂送回宿舍安顿好后，叶彤立刻通过之前互相留的、看似是工作联系的方式，给小琪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楼下咖啡厅，方便聊聊晚晚的事吗？”
小琪回复得很快，只有一个字：“好。”
十分钟后，两人在殡仪馆附近一家僻静的咖啡厅角落坐下。
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
“不用试探了，我知道你也是玩家。”小琪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一种疲惫的直接，“我叫韩琪，第九个副本。”
第九个啊……
能这么一路顺风通到b级，应该算得上是个聪明人。
“叶彤，经历差不多。”叶彤微微颔首，对这种坦诚并不意外，“那张皓？”
“他肯定是玩家，但他的任务绝对和我们不一样。”韩琪放下勺子，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在我知道的信息里，张皓这个执行经纪人不简单。
他和经纪公司高层似乎在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项目，林晚晚很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他这么急着火化尸体，八成是想毁灭证据！”
“项目？”叶彤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具体是什么？”
“不清楚，背景信息很模糊。但提到林晚晚最近几个月精神状态不稳定，可能就和这个项目有关。——你看过林晚晚那个视频吧？”韩琪皱着眉，“那个莫名其妙的卡顿。”
“不瞒你说，这个视频是林晚晚死后上传的。”
这个说法让叶彤心中一动：“官方说她是凌晨死的。”
韩琪轻轻摇了摇头：“她是昨晚死的，也就是说，vlog发出去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那把视频发出去的人就很可疑了。
“你给林晚晚化妆时，有没有发现她身上有其他异常？”
韩琪仔细回想：“跟你交个底吧，叶彤，林晚晚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叶彤嘴唇紧抿。
“倒也不是见血的外伤，而是淤青，不光额头，胳膊，大腿，我都用遮暇帮她盖住了，”韩琪说到这儿，也没忍住皱起眉头，“张皓也看到了，但是他没表现出什么异样，”
“张皓那边，我们得盯紧他。”叶彤沉吟道，“他急于推进火化，说明尸体上肯定有他害怕被发现的东西，除了我看到的那个纤维，可能还有别的。”
“没错。”韩琪点头，“我的任务是‘查明林晚晚的真实死因’，并暗示要揭露公司的黑幕。你的呢？”
“差不多，还要化解她的冤屈。”叶彤没有完全透露任务细节，但表明了基本立场的一致。
“那我们现在算是临时同盟？”韩琪看向叶彤，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期待。
在危机四伏的副本里，多一个盟友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至少在搞清楚张皓和公司的‘项目’是什么之前，是的。”叶彤伸出手，“信息共享，互相照应。”
韩琪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成交！”
就在这时，叶彤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珂珂发来的信息，带着哭腔的语音：
【彤姐，我收拾晚晚东西的时候，发现她抽屉最里面有个加密的U盘！密码我不知道……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个！我觉得这里面的东西可能很重要！】
加密U盘！
叶彤和韩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
这很可能就是突破的关键！
“得想办法拿到那个U盘并破解它。”叶彤立刻说道。
“破解交给我试试，我上个副本凑巧学了点皮毛。”韩琪自告奋勇，“但怎么从珂珂那里拿过来？张皓肯定也盯着那边。”
叶彤思索片刻，有了主意：“珂珂现在信任我。我可以用帮她整理遗物、避免被公司的人随意处理的名义，去她那里把U盘‘保管’起来。你准备好设备，我们随时联系。”
“好！”
计划初步拟定，但两人心知肚明，张皓作为执行经纪人，权限更大，消息也更灵通，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计划已定，叶彤和韩琪立刻行动。
叶彤返回珂珂的宿舍，以“公司可能会派人来清理遗物，我们先帮你把重要的东西收好”为由，顺利拿到了那个加密U盘。
珂珂此刻心神不宁，对叶彤十分依赖，并未起疑。
与此同时，韩琪也准备好了破解设备——一台经过特殊改装、似乎能一定程度上隔绝某些异常能量干扰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她经历某个科技侧副本后留下的保命道具之一。
两人在韩琪临时落脚的酒店房间会合，连接U盘，开始了破解尝试。
“密码提示是什么？”叶彤问。
韩琪盯着屏幕：“‘最重要的日子’。”
最重要的日子？出道日？生日？或是其他什么？
就在韩琪尝试了几个常见的日期组合无果后，叶彤突然开口：“试试4月4日。”
韩琪愣了一下，立刻输入“0404”。
【密码错误。】
“或者……4点44分？”叶彤再次提示，想到了那个诡异的Vlog时间点。
韩琪输入了“0444”。
叮咚一声轻响——破解成功。
两人心头一紧，果然与那个异常时间点有关。
U盘里文件不多，主要是一些文档和几个加密的私人视频。
她们首先点开了一个命名为“记录”的文档。
里面是林晚晚断断续续写下的类似日记的文字：
“……又来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无处不在。张哥说我想多了，是压力大。”
“镜子里的‘她’今天对我笑了，我好害怕……”
“他们给我安排了新的课程，说是能提升表现力，但结束后总觉得浑身酸痛，像被人打过一样……”
“我偷偷录了课程的过程，太可怕了，那根本不是什么表演课！”
“U盘密码是我们的暗号，如果有一天我出事，请把这里的东西公之于众……”
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
“课程？”韩琪立刻找到了那个命名为“课程1”的加密视频文件，用同样的密码“0444”成功打开。
视频画面晃动，光线昏暗，似乎是在一个类似酒吧的地方偷拍的。
林晚晚穿着练功服，站在舞台中央。
一群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站在一旁。
没有教学，没有指导。
只有大肆对着林晚晚羞辱指点，甚至有人抬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昏迷的林晚晚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却换来周围男人更加放肆的嘲笑。
看到这里，叶彤和韩琪遍体生寒。
这根本不是什么表演课！
这是用某种药物手段，催眠林晚晚，让那些男人对她上下其手。
那些淤青，正是这么来的！
“这群畜生！”韩琪咬牙切齿。
叶彤面色凝重：“看来，所谓的项目，就是利用药物手段塑造艺人，经纪公司将女艺人当作商品，待价而沽。”
而林晚晚的死，可能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
那Vlog的诡异卡顿，或许就是林晚晚残存的怨念，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扭曲的控诉！
就在这时，酒店房间的灯突然啪滋一声，闪烁了几下，骤然熄灭！
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出的幽幽光芒，映照着两人惊疑不定的脸。
“怎么回事？停电了？”韩琪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叶彤却猛地看向房间里的穿衣镜。
在那片黑暗中，镜面似乎泛着不正常的微光。
隐约间，她们好像看到镜子里……不止有她们两人的倒影！
一个模糊的、低着头的女性轮廓，正静静地站在她们身后镜子倒影里的……房间角落。
韩琪也注意到了，汗毛瞬间倒竖。
“它……它跟着我们来了？”韩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因为她们接触了U盘，探查了真相，所以被“它”盯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