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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食仙主 > 第三百一十二章 园子观谈(月初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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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园子观谈(月初求票!)

回过神来,崔照夜才去瞪另一端的灰裙少女。这人简直就跟个幽灵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冷不防就来上一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家还是多多期待过后裴液少侠的出剑,不要太在意这些花边了。”崔照夜认真道,“现下坊间风气就是爱捕风捉影,我们身为正经同好会,可不能随波逐流,须得以身作则才是!”

“另外,裴液少侠喝花酒完全是无稽之谈,大家怎么能不相信裴液少侠的品格呢。”她补充道。

屈忻:“真为我怀疑他感到羞愧。”

崔照夜质问:“刚刚小李掌门在的时候你在哪里?”

屈忻道:“她一会儿还来吗?”

“你猜。”

屈忻沉思。

长孙玦在一旁忧色重重。

……

……

裴液能感觉到自己被许多人盯着。

身在修剑院的队伍中,身旁的女子是唯一未穿剑服之人,难免迎来一些目光。裴液也已经习惯了。

总的来说这里算是非常不受注意,毕竟认得他这张脸的人还是很少,剑生之中也正有几位姜银儿、左丘龙华这样的抓眼人物。

“湛师兄剑法高超!小弟钦服!”

池上两人这时分出了高下,年轻些的激动地垂剑抱拳,年长些的稳重一笑,连忙还礼,又朝四方一敬:“这里哪敢称什么‘高超’,诸多神目之前露拙见笑、勉强抛砖引玉耳。”

沉浸在刚刚剑试中的年轻剑者这时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多少人的围观中出剑,脸色一红,讷讷一拱手,目光却又忍不住朝上首一处看去,见其四五人全无反应,才熄了一丝妄想。

“金乌下属的兄弟剑派,应该都是两派前列了。”李剔水道,“功底都很扎实。”

“年轻那位的资质看着好一些。”裴液道。

“确实。”李剔水道,“你现下瞧,这些人的剑应当很清晰。”

裴液点点头。

拿曾经遭遇过的敌人来譬喻。这些人的剑术远远不如崆峒首席,但与尚怀通相差仿佛。

在很早以前,这个层次的剑就已经对裴液构不成威胁。

但读懂他们是另一回事。

金乌下属剑派,在广大的江湖中,也是十分令人艳羡的好去处了。但如今他们的用剑在裴液眼中一览无余。

许多看起来精妙非常的剑招,在他眼中宛如透明,他清晰看出他们每一

个动作的用意,知晓每一层效果如何实现。剑理的名目也许说不出来,但剑势的结构简单得像是搭积木。

于是这个时候裴液忽然想起那夜初见时明姑娘的道歉,她说“我不小心见了你的剑式,现下手上有三样东西可做补偿”。

如今他才好像真的懂得了一些女子当时的感受——许多剑,确实见一眼就弄清了。

不过女子当时面对的是【云天遮目失羽】,而且只是隔墙听去,自然又有所不同了。

裴液尽量不去记人家的剑招,只瞧过做个经验的累积。这时候他顺着那年轻剑者的目光望去,落在一处独占山头的三五人身上。

“那是哪家?”裴液好奇道。

这时候裴液才真正注意到他们,即便是在中心的几家之中,他们也是最秀出的一处,大部分视线都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

而这几人着纯色剑服,比修剑院还要简朴,有的甚至鞋也未穿,横剑在膝,神情平淡,似乎不与任何人对视或交谈。

“云琅山。”李剔水道,“看那位置不在三界之内啊。”

即便刚刚已经扫过一轮面容,听到这个名字后裴液还是猛地抬头,又在几人脸上检查了一圈。

当然丝毫没有明姑娘的身影,只一位老者,四个年轻人,三男一女。

三个男子长相不一,二十余岁的颧骨高耸,面容奇古;十四五岁的容貌很俊朗,但也是一样毫不斜视,目光只落在池上;还有一位则十七八岁,五官很淡,配上他淡漠的神情,真很难看出是一张人脸,仿佛与衣裳与剑气质混一。

他坐得也最靠前。

女子样貌也没有独特之处,但这份气质一眼可辨,腕上缠着绷带,膝上横一柄古旧的剑。

领头的老人同样一身浅袍,此时轻轻阖着眼,手里叩着剑鞘,不知在思索什么。

默然如剑,高淡如天。这五道身影一言不发地坐在高处,就仿佛这片园子的顶,裴液有些明白了李剔水的“不在三界之内”是什么意思,显然他们并不下场弈剑,只端坐看着——天山自然希望“云琅”这名头来做定海神针,云琅想来也愿意一观诸派剑术。

至于上场的剑者们知晓有云琅的人垂目,期待自己能得两句点评也就是理所应当了。

“这几个年轻人都是谁?”李剔水瞧了一会儿,想了想,“那老头应该是问所去,早年的天楼,云琅外事他往往领队。

“前辈看来是不看凫榜。”

“其实也不怎么看鹤榜。”

“……”裴液想了想,“我也不认得,不过可以推算。前二十里云琅有五席,【天姥】不在,那么那位唯一的姑娘大概就是列在十三的【金刚】赵佳佳。”

“好绰号,好名字。”

裴液笑:“据说其剑纯性不变,至锐至坚……不过我也没见过啦。”

又道:“年纪最小的那个想来就是梁燕泥了,他列位还要高些,在十一名,天山【白义】商云凝之下,乃是前二十里最年轻的一位。”

“云琅的剑才往往比别派年轻甚多。他们会在短短二三十年里走完别人一生的巅峰,而后几十年余生就都深居云琅,仿如消失。”李剔水道,“所以江湖上最为出世的不是佛道中任何一家,其实正是剑宗云琅山。”

裴液缓缓点头,含笑看着上面那几个人——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门派,但很难不对他们抱有喜爱和亲切。

“剩下两个做个分配,十七八的应该就是梅剑溪,二十多的便是余清了。”他道,“余清列在二十整,梅剑溪就高了,在第七。”

云琅从不在世上宣扬什么声名,但它就无可争议地立于世之绝顶。

【天姥】雄踞第一足有十八年。

现下天山如日中天,凫榜前二十中足有三席,江湖之中人人咋舌,但最高的【公子】群非也不过排在第六。

而云琅山轻易地占据五席,却没有什么人去讨论。盖因长久的存在导致习惯。

余清、赵佳佳天赋已尽,梁燕泥尚幼,梅剑溪显然是今年挑梁之人。而排在他前面的人中,再也没有二十岁以下的了。

池上二人俱都离去,两派长辈互相客气一番,相熟的剑门也言笑两句,便换了另一组人上来。

裴液将石簪雪送来的这壶好酒分斟给身边剑生,令大家俱都尝了,剩下小半壶来与李剔水浅斟慢饮,观察着不断上场的风格各异的剑者。

裴液早在各色剑籍、各人口中知晓过天下剑派,但如今一个个真实地展现在面前还是头一回。

他清晰地拆解着上场之人的每一式剑招,并与心中的剑理相互印证。

大多时候他还是询问身旁前辈的看法,李剔水的剑道积累确实远远领先半路出家的李贺,不过她很少和少年讲述剑理上的东西,只每次都会提供给少年一样最简单的、胜过或杀了场上之人的剑路。

大多时候都十分超出裴液的意料,他认为自己出剑已经算是很直奔本质了,但在女子提供的出剑方式面前简直显得粘滞而优柔寡断

她讲出这些话的时候品着美酒,音调如常,终于令裴液窥见了一丝那皮囊下寒心悚骨的锋锐。

在这全新的教授与观摩下,裴液能感觉到自己最底下的那层地基正在一点点夯实——当你渐渐知晓了原来所谓广大天下剑派,大多数的剑其实也不过就是如此,各有奇巧,鲜少高妙,对自己和天下剑界就有了更真实的认知,一种高屋建瓴的视野也就开始建立起来。

随着剑宴往下进行,园中气氛也越来越热络,本来这两个月来各派在神京就各有交流,如今但凡稍有些名气的剑者上场,无论胜败总能迎来四下里几声打趣与捧场。

裴液也瞧见许多有趣场面,最有意思的是位西南剑派的少女自信满满地上来,结果三两下之后便错手输了,她泫然欲泣地望向中央那六席,哽咽道:“商、商真传,我不是这样弱的,我准备一式剑,本来打算赢了之后请你指教的……呜呜”

商云凝脸上肉眼可见地茫然,心里也不知她弱不弱和自己有什么干系,沉吟了一会:“那你演来看看就是了。”

少女一愣,惊喜地破涕为笑,只远处那既为掌门又为父亲的男人沉默捂住了额头。

而很快裴液就小小惊讶地瞧见了几位少陇熟面孔,不知他们在龙湖剑会上表现如何,总之今日神色瞧着都还不错。

几人是以“少陇玉剑会”的名义而来,裴液瞧着向宗渊、南观奴、苏行可都分别下了场,西北边陲剑术于中原算比较新鲜,三人取了两胜一负,也赢得不少惊讶的赞叹。

裴液含笑望着他们,这时候也没再拆解这些故人的剑式了,只见那位由来骄傲的苏行可这时胜了敌人也有些沉默,他下意识四下扫了眼不知想看见什么,继而也有些不大自在地朝着中央六席躬身一礼,声调有些紧张发僵:

“群非真传、陈泉真传,斗胆相询,在下刚刚用的双生意剑乃是敝门【照水白月】与【暗珠沉渊】,久闻、久闻天山高风玉雪,幽都深玄冥远,不知……能否有些赐教?”

李剔水又微微偏头:“群非、陈泉,就是天山和北海的当代门面吗?这六个瞧着都挺不同凡响的,乃是哪家的?”

裴液道:“我也不认得,不过我想应该就是那六个了。”

“哪六个?”

“凫榜前十除去四个。”

云琅众人一直只是瞧着,近百人过去没有一声言语,但中央六席显然既受敬仰、又可接触一些。

裴液知道,在座的每个人也都知道,其中每一个姓

名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凫榜前十之中,除了天姥、李知、梅剑溪、颜非卿之外,剩余六人皆已在座了。

列位第二,龙君洞庭,【山英】鹿尾。

列位第三,续道山,【黄云仙】鹤杳杳。

列位第五,三山浮槎,【白海】秋寺。

列位第六,天山,【公子】群非。

列位第八,北海府,【幽】陈泉。

列位第十,天山,【白义】商云凝。

先前石簪雪说给裴液在他们之中留了一席,那显然是天山的特殊照顾,少年即便如今在神京声名很高,毕竟还并未进过凫榜。

李剔水点头记下,她确实对现下这些英才们一无所知,看稚嫩的年轻人们比试较量似乎也是一种难得的乐趣。

群非生得很俊美,从前裴液听得【公子】的称号还以为是位翩翩男子,后来才知晓乃是七位玉女之一。不过其人衣着确实也更像位公子,俊眉剑目,着裙的石簪雪偶尔到六席递些酒点,两人一个仰头一个低头笑谈两句,倒真像对神仙佳侣。

这时候苏行可躬身求问,群非正容一抱拳:“苏真传抬举。少陇玉剑金册诸位赏天山薄面,前来与宴,群非感激。若问剑上之事,私以为二剑不必如此泾渭分明。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苏真传可做个参考。”

她言语温和客气,令斗胆相询的苏行可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拜谢,转头又去看陈泉。

陈泉态度就冷淡许多了,点点头:“我亦同理。”

自有人鼓起胆子请求指教之后,渐渐就陆续有人向中央拜问,四下里的评论也多了起来,每一场剑试落幕,外向的剑者们都各抒己见。

实话讲裴液挺喜欢这氛围,简直像在一个大了许多倍的修剑院课堂里,一时有些遗憾没有参与前面的许多剑会。

而随着位次越来越后,园中气氛就越发热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