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步入院子,环视一周后,精心挑选了一间偏僻宁静的房间。
他心里暗自思量,只要罗邦不是愚钝之人,定会将李渊安置在主屋之中,毕竟那里最为安全也最为奢侈的。
出于谨慎,他特意避开主屋,选择了一处远离喧嚣的偏房,打算借此机会彻底放松身心,好好休憩一番。
这半个多月以来,他马不停蹄地赶路,风雨兼程,说他不感到疲惫那是假话。
更何况,在旅途中他的修为意外地取得了突破,这固然是喜事一桩,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稳固新境界,以免根基不稳。
房俊盘膝坐在偏房的床榻之上,闭目凝神,开始修炼巩固。然而,他刚刚进入入定状态,便敏锐地察觉到四周似乎有些异样,空气中隐约传来一阵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接近。
他心中一凛,“难道他们还是找到这里来了?”念及此,房俊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中断修炼,收敛气息,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悄无声息地从房间的一角滑出,随后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房间的阴影之中。
这个村子虽小,却坐落在风景如画之地,紧紧依偎着蜿蜒流淌的江水,三面被坚实的土墙环绕,仅有一面与浩渺的江水相接,这样的布局使得它成为了一个既安全又宁静的避世桃源。
然而,也正是这份与世隔绝的宁静,导致了村子的防卫措施相对松散,尤其是在靠近江边的那一侧,土墙因年久失修而残缺不全,几乎形同虚设,这无疑为不速之客提供了可乘之机。
说起来,这更像是一种流于表面的形式主义,其本质目的不过是为了敷衍应对从上面传达下来的一个刻板政令,缺乏真正的实质意义。
就在这时候,十几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江边的位置,他们动作谨慎而小心,轻手轻脚地越过了那道略显破败的土墙,目标明确地朝着村中最为华丽的那座庄子行进。
“十二尊武王,竟然还有一位武帝级别的强者,这阵仗,可真是看得起我们啊!”房俊此时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村头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下方,将骷髅殿那些人的悄悄靠近尽收眼底。
直到这些人逐渐接近到一定距离,他才缓缓皱起了眉头,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这些人的装束和行径,似乎与骷髅殿的人并不相符啊?”房俊心中暗自思量,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发现这些人脸上竟然没有佩戴那标志性的面具。
要知道,骷髅殿的人无论修为高低,执行任务时总是会戴上面具,以此来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而这些人,他们之间似乎彼此并不熟悉,更像是临时组队配合完成任务而已。
就在这时,房俊的注意力又被另一个身影所吸引,“那白衣的家伙又来了,看来他的伤势已经痊愈,实力也恢复如初了。”
房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叹,要知道,那位白衣男子实力极为强悍,是他迄今为止遇上的最强之人,每一次交锋都让房俊记忆深刻,难以忘怀
在各种隐秘而高明的手段运用上,白衣人无疑展现出了惊人的造诣,这显然是他长期与人实战经验累积的结果。
房俊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的手臂上,那两条色泽诡异、纹路斑斓的蛊蛇仿佛是他无声的盟友,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宛如两道暗影,让人难以捕捉其踪迹。
不久之后,这两条蛊蛇便找到了他们的目标——两位实力强悍的武王强者。它们以一种几乎无法被察觉的方式悄然接近,然后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准与速度,对两位武王发起了攻击。
毒蛇最为厉害之处,并不在于它们咬人时即刻传来的剧痛,而在于它们如同那些经过变异的蚊子一般,行动无声无息,叮咬之时几乎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因此,当这两条蛊蛇分别咬上两位武王时,后者竟丝毫未觉,依旧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
不过片刻功夫,这两条蛊蛇便完成了对两位武王的初步“标记”,随后又悄无声息地潜行,寻找到了另外两个同样强大的对手。
它们以同样的方式,再次完成了两次精准无误的“注射”。
待到三次任务全部圆满完成后,这两条蛊蛇仿佛完成了使命的勇士,悄无声息地返回到了房俊的手臂之中,隐匿起自己的身形,只待下一次的召唤。
每一次出手,对于这些毒蛇而言都是一次珍贵的毒液消耗。这些毒液,是它们在生死较量中的保命之物,是它们能够克敌制胜的关键所在。
一般而言,即便是如此强大的蛊蛇,一天之内也无法释放超过三次毒液,且每次释放后都需要得到及时的补充,才能维持其战斗力。
这一点,倒是与某些男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纵使他们一天之内能够数次施展雄风,但若消耗过大,长期以往,也难免落得个身心俱疲、日渐消瘦的下场。
而房俊,显然深谙此道,他对待自己的蛊蛇,就如同对待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一般,既懂得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它们的潜力,又深知如何呵护它们的生命力。
“搞定六个人,也算是解决了眼前的一大麻烦。”房俊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但他仍一口气干掉了那六个潜伏的敌人,这对于常人而言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战绩了。
来袭之人显然十分谨慎,没有贸然发动攻击,而是选择在杨迅的宅子周围潜伏起来,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
很显然,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刻,以便实施他们的计划。
此时,天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幕布遮盖,不见一丝星辰,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零星的灯光在远处闪烁,那微弱的光芒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珍贵,也透露出大唐时代,能够用得起灯的人家并不多,大多数人的生活依旧艰辛。
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一个白衣男子躲在暗处,咬牙切齿地低语:“房俊,这一次我一定要赢你”
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房俊其实就在他的不远处,隐匿于黑暗之中,冷冷地注视着他,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房俊心中暗自思量:“可惜啊,练气和武者之间终究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若是我能驱使那蛊蛇,定要让你命丧当场。”
他深知那个白衣人的实力不容小觑,此人修为深厚,比一般人都要强大许多。因此,房俊虽然心中已有胜算,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悄悄返回之后,房俊立刻找到了那位血手阉人。
这家伙如今可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弱者了,他已经踏入了半步武圣的境界,实力突飞猛进。
只要他能成功地踏出那至关重要半步,基本上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中称雄,成为无敌的存在了。
“前辈,大事不好了,圣教的人找上门来了。”
血手阉人正端坐在屋内,一脸阴沉地思考着什么,听到这句话后,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小心翼翼推门进来的房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对房俊的突然闯入感到微微一愣。
“圣教?”血手阉人咀嚼着这两个字,眉头微微皱起。
房俊提及的是圣教而非他们一直以来的对头骷髅殿,这让血手阉人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
要知道,圣教和骷髅殿虽然同样臭名昭着,但两者行事风格迥异,且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今日圣教的人会突然找上门来?
“不错,前辈,确实是圣教的人。”房俊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些人没有像骷髅殿的人那样戴着诡异的面具,而且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个神秘白衣人也在其中。”
血手阉人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知骷髅殿的人装扮奇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摘下他们的面具,这是他们的标志,也是他们的信仰。
而圣教则不同,他们的标志在于他们所使用的武器,每一件都透着诡异的气息,令人闻风丧胆。
“他们使用的是什么武器?”血手阉人沉声问道,目光紧紧锁定在房俊的脸上。
房俊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自佩服血手阉人的敏锐。
“是长剑,更准确地说,是一众西方人才会青睐的阔剑,其宽度与重量,非东方武者所能轻易驾驭。”
血手阉人缓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那就对了,他们的的确确是圣教的人,只有那些沐浴在神圣光辉下的狂信徒,才会偏爱并使用这种彰显着力量与威严的武器。”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对圣教的忌惮。大唐的唐刀,世人亦称之为唐剑,其形制优雅,刃身纤细而锋利,即便是后来房俊改良出的,更接近苗刀形态的唐刀,相较于西方大剑,仍旧显得轻盈而灵动。
圣教之人所持之剑,却是西方独有的那种重型大剑,剑身既长且阔,每一击都仿佛能劈开空气,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来了多少人?”血手阉人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未曾料到,圣教竟会如此高调地介入此事。
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宗教组织,其底蕴之深厚,绝非骷髅殿这等地下势力可比,其力量之庞大,足以让任何一方势力感到颤栗。
“一共十三人,其中武王境界的高手就有十二人之多,更有一人身着白衣,身份似乎尤为特殊。”房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十三人?哼,这的确是个不小的麻烦,但也并非无法应对。”血手阉人冷哼一声,尽管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气血也不再如年轻时那般旺盛,但作为老牌武王,他的战斗经验与意志力仍旧不容小觑。
更何况,如今的他,修为已至半步武圣之境,对真理的领悟更是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使得他在战斗中能够发挥出远超常人的实力。
“我们虽处于劣势,但只要策略得当,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血手阉人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似乎已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有六人被蛊蛇咬了,估计一会儿他们的修为就会废掉,彻底沦为废人。”谈及蛊虫,房俊脸上无不露出惊恐之色,这并非是因为蛊虫本身拥有多么惊天动地的强大力量,而是因为它们那神出鬼没、防不胜防的攻击方式。
蛊虫往往能在人最不设防的时候发动袭击,令人防不胜防。即便是武王那般修为高深之人,面对房俊用蛊虫出手,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察觉并做出有效的应对。
血手阉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似乎对眼下的局势颇为满意,他松了口气,缓缓言道:“不错,若是真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这些麻烦,我们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灭掉这一次前来捣乱的来人。”
这血手阉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能在皇宫这龙潭虎穴之地呆上几百年之久,还能保持高位不倒,其手段之狠辣、心思之深沉,绝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各种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对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把戏罢了。
“这是我精心饲养的几只小玩意,你拿去玩玩吧,或许能派上用场。”血手阉人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中满是阴鸷与狡诈,实在算不上和善。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几只蛊虫的自信与得意,仿佛它们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蛊虫?”房俊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炽热的光芒。他对蛊虫的兴趣此刻已经浓郁到了极点,毕竟就在刚才,正是借助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虫子,他才得以轻而易举地干掉了六尊实力不俗的高手。
这些蛊虫所展现出的强大威力和诡异手段,让他既感到震惊又充满了好奇与渴望。
要是能饲养多几只蛊虫,那在对抗敌人时岂不是能如虎添翼,轻松将其击杀。
“蛊虫虽好,能操控它们确能增添不少战力,但这终究只是旁门左道罢了,自身的修为与实力的提升才是最为根本与重要的。”血手阉人缓缓吐出一句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随后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房俊看下个血手阉人,觉得这家伙托大了,不过转念一想,又看了看李渊所在的方向,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想通了这一点,房俊也不再纠结,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继续投身于修炼之中。
他知道,圣教的人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动手,自己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随着修炼的深入,房俊渐渐地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隐隐约约竟然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似乎修炼变得比以前容易了许多,每一丝灵力的运转都更加顺畅,每一次呼吸都能带来更为充沛的力量。
他不禁暗自思量:“看来译文还是比较准确的,按照这上面的方法修炼,果然事半功倍。”
不久之后,罗邦风尘仆仆地来到了这里。
他一下车,便迫不及待地四处张望,寻找着房俊的身影。
终于,在一番搜寻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正在房间中潜心修炼的房俊。
“公子,船匠们已经私下里商议妥当,决定今晚就趁着夜色悄然离去……”
房俊听闻此言,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量:今晚就走?何以如此匆忙急切?他虽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分毫。
“为何如此急迫?能否稍作延缓?”房俊不解地问道,毕竟没有充足的准备就贸然北上,这其中所牵扯的麻烦事儿可着实不少。
要知道,大唐实行的乃是严格的路条制度,但凡想要离开所居住的城池,就必须先获得官府颁发的路引方可成行。
这般多的人马一夜之间仿佛人间蒸发般离去,即便是房俊想要暗中操作,也是一件颇为棘手、不易达成之事。
“唉,公子有所不知,这些人近日来被当地的世家大族暗中算计,欠下了数目不菲的债务。”罗邦压低声音,附耳道来其中缘由,“他们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这才决定铤而走险,连夜逃离此地,好让那林家和乌家空欢喜一场,吃个哑巴亏。”
房俊闻言,眉头紧锁,心中多少有些忧虑:“可我们眼下尚未准备周全,如此急切行事,岂不是隐患重重?再者说,如今北方早已是天寒地冻,这些人若是准备不足,贸贸然踏上北上的路途,只怕还未抵达目的地,便要先冻死于半途之上啊。”
“他们有周密的准备,公子您可别忘了他们是干什么的,打造船只对他们来说轻车熟路,大船自然也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