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顺才的话,其他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倒是没有多想。
应该是赵府的亲朋故旧来访。
赵景然也是这么想的,应该是祖父的故交,自然都是身居高位的贵人。
反应过来,急忙吩咐顺才:
快请贵客到前院花厅奉茶!让人把今年新得的明前龙井沏上!
少爷...顺才却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贵客的马车...已经到垂花门了。”
这话一出,赵景然还有在场的几人都意识到来的不是男子。
外男登府不可入垂花门。
那来的定是女眷或哥儿,否则不会直接将马车驶入内院。
赵景然就纳闷了,会是哪家的妇人或是夫郎过来了。
而且不等主人家发话,就将马车直接驾到了垂花门。
当他赵府的大门是摆设不成,赵景然心中不快。
朱逢春凑到许长平耳边小声嘀咕:这排场够大的啊,直接闯到内院来了。
许长平看了一眼赵景然的脸色,没有怼朱逢春。
如果来的人是来找赵景然的,那他们几人是要回避的。
来的是女眷或者夫郎,就更要回避,他们几个大男人杵在这儿像什么话。
裴清晏也没有开口,不过他心中却是想到了一个人。
是哪家的马车?赵景然沉声问道,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顺才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惶恐:马车上有三皇子府的徽记,朱轮华盖,八宝流苏,是皇室规制。
裴清晏微蹙的眉头舒展,跟他心中所想一样。
三皇子府?陆时惊讶地看向顺才,三皇子府上来人了。
难不成跟自己今日要去长公主有关。
朱逢春又凑到许长平耳边:该不会是三皇子亲自来了吧?那咱们是不是要行大礼?
许长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厮有话怎么总是偷摸摸凑到自己耳边说。
好像自己跟他一样鸡贼似的,你耳朵聋了?没听见说是内眷吗?三皇子要是亲自来,早就净街开道了,还能这么悄无声息地到垂花门?
“那我们便一起去行个礼吧。”赵景然转身对几人道。
既然确定了是三皇子府的内眷,众人不敢怠慢,急忙整理衣冠往垂花门走去。
陆时边走边在心里猜测,三皇子尚未娶正妃,府中只有两位侧妃,最得宠的是永定侯府的嫡出哥儿白芙蕖。
莫非来的就是他?
到了垂花门,果然见一辆朱轮华盖的皇家马车停在那里。
陆时看着马车的大小,可比平常人家的马车大上一倍有余。
处处彰显皇家气度。
车辕上雕刻着精致的三皇子府徽记,拉车的四匹白马神骏非凡。
车帘掀开,先是一个身着淡绿比甲的侍女利落地跳下车,放下脚踏,这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主子下车。
一个身着淡紫色锦袍的哥儿缓步下车,阳光照在他发间的紫玉簪上,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身姿纤柔,眉目如画,通身的气度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精心教养出来的。
这样的打扮,既不失皇室体面,又不显得过于招摇。
众人都没有见过这位,一时不知该如何行礼。
侍女上前一步,声音清脆却不失恭敬:这位是我们三皇子府的白侧妃。
原来是白芙蕖!
众人连忙行礼:见过白夫郎。
白芙蕖浅浅一笑,声音温润如玉:诸位不必多礼。今日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不递拜帖就上门,真是他那个好夫君让他做出来的事。
让从小跟着侯夫人学世家大族待人接物礼仪的白芙蕖忍不住腹诽。
不过他也好奇夫君口中平江府认识的那几人。
能让他夫君记住,并夸赞不绝的定不是俗人。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陆时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京城里顶级勋贵跟文官清贵圈里的哥儿不少,可气度跟容貌能称为绝色的可不多。
眼前这个哥儿,让向来自己容貌自信的白芙蕖都觉得耀眼。
就连父皇后宫里的夫郎们,站到这位陆夫郎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白芙蕖静静地看着陆时,仿佛欣赏一幅美景图。
裴清晏与赵景然则是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他们已经明面上站队三皇子,按理到了京城该是他们先去三皇子府拜访,怎么反倒是三皇子府先派人来了?
而且来的不是幕僚,而是侧妃?这于礼不合啊!
白芙蕖看出众人的困惑,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殿下前两日就陪皇上去西山狩猎了。昨晚听暗卫禀报,长公主府的宋如饴给陆夫郎下了帖子...
他转向陆时,眼中带着善意的笑:殿下知道你们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怕是进不去公主府的门,所以特意让我来陪陆夫郎一同过去。宋如饴那个人...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不太好相与。
这话说得明白,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裴清晏更是暗暗松了口气,有白芙蕖陪同,时哥儿在公主府就有了保障。
这一刻,他头一次觉得站队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陆时心中给三皇子竖了一个大拇指,没想到那个看似不靠谱的三皇子,居然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这个人情,他承了。
日后有机会再好好谢谢三皇子跟白夫郎。
他上前一步,真诚地道谢:多谢白夫郎。只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白芙蕖微微一笑,我在府中也无事,正好出来走走。
他看着陆时今日的这身打扮,月白缎子衬得肤白如雪,腰封更是将身段显出来了。
看来,今日的螃蟹宴要精彩了。
陆时跟裴清晏心里同时念叨着的三皇子打了个喷嚏。
远在西山皇家猎场萧淮安突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手中的弓箭都偏了几分。
三弟若是身子不爽利,就回府歇着,何必强撑?大皇子萧淮夜阴阳怪气地说道,手中的马鞭轻轻敲打着靴子,
这猎场上风大,别染了风寒。
萧淮安揉了揉鼻子,懒洋洋地回敬:大哥多虑了。倒是大哥,整日里只知道舞刀弄枪,怕是连《论语》都读不全了吧?听说前几日太傅考校功课,大哥连君子不器都解释不出来?
萧淮夜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被一旁的二皇子萧淮山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