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别说,就这两老货,私藏的东西可真不少。
虽说前几天刚分了家,但这两人私下昧下了一百多的毛票,连林老三都没有说,估摸是想着留作以后养老。
在钱盒子最底一层,还有林清雪她爸当年被抱养所穿的贴身衣物,一个传统手工刺绣的金龙肚兜。
至于最深处,还藏有一条长命金锁!
想到先前的记忆,林清雪越来越觉得,父亲真正的身份更像是逃难地主家的孩子。
而在处于大动乱漩涡的年代,林父真正的身世实则有些麻烦。
“好运来,炕上这两个收了钱不办人事的家伙,直接噩梦符伺候!”
第二天天光微亮,林老头夫妻二人就被接二连三的噩梦突然惊醒,两人正无神地瞪着屋顶的木制房梁。
倏然,林老太感受到身体下方传来湿漉漉的感觉,顿时脸色大变,立即掀开被子。
“林大山,你怎么回事,都这么大年岁了,还尿床?”
林老头听道指责,脸色漆黑一片,倔强辩解:
“我这是昨晚做了噩梦,又不是存心的,行了,赶紧小点声,别让老三夫妻两人听到了。”
林大山不喜老婆子这样咋咋呼呼张扬出来,因为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哪里能够这般大咧咧说。
这要是被小辈们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他?
噩梦,听到这里,林老太不敢置信道:“你昨晚也做噩梦了?”
随后,两人仔细琢磨了一遍,却也找不到应对的法子,最后,只能遗憾放弃。
“行了,别瞎猜了,估摸就是巧合……”
让这两人惊恐的,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无论是入睡就遇见的噩梦,还是林老头尿失禁的毛病。
不多时,母鸡咯咯的叫声响起。
林清雪利落起身,等走到自家新搭建厨房,发现林母正在热火朝天地烙饼。
“闺女,我今天给你烙了鸡蛋饼,给你们补充营养。
还有,你那午饭,我也给你做好了,饭盒都装在你的挎包上面。”
说话之间,林母手上动作依然熟练肆意,一张张又薄又酥脆的淡黄色鸡蛋饼新鲜出炉。
晨间烟火气,最是暖人心,林母对于家里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疼,吃穿用度都不存在差距。
这两天,因为林清雪去工作,家里的伙食都比往常上了一个档次。
“妈,等我这个月工资下来,一定好好孝顺你~”
听到闺女这么暖心的话,林母更是笑的乐不可支。
“你啊,别费那个钱,你妈我,现在好着呢,啥都不缺。”
林母心里只有一个朴素想法:孩子们有这份孝心最好,她现在吃穿不愁,哪里需要费那些。
“那可不行,我都打算好了,第一份工资下来,咱家挨个都有……”
说话间,林母突然想到昨天妯娌干的缺德事,忙开口问:
“妮儿,你工作那事,妈能往外说吗?
倒不是我好面子,而是看不惯你三婶他们踩着你做脸。”
昨天,好姐妹来跟林母报信时,因为顾忌太多,林母都一直藏着掖着,就怕说出去对自己女儿工作造成影响。
“没事,妈,你想说就说,我今天还得去村长家给我开证明呢!”
反正,这事已经板上钉钉。
“那就好,妮子,那你还不赶紧去,村长勤快,你要是去晚了就得去地里转悠了……”
周村长家。
“婶子,我来找村长,他在不?”
村长媳妇一见到林清雪,赶紧热络低回头高喊一声:
“爱民,来人了,才安他闺女找你有事。”
村长一听这话,赶紧收拢好水井旁边的水桶和吊绳,快步走到院子里。
“是林家丫头啊,你来找叔有啥事?”
“是这样的,叔,我已经去国营饭店上班,就想着,村里给我开证明,好让我办理好粮食关系……”
昨天为了留个好印象,林清雪早早就去了镇上,没来及弄这些,今天可不得抓点紧。
“好说,这是好事,叔这就给你写!”
周爱民一听,也是笑眯了眼,这是多好的事。
以后,他就是去镇上开大会,也能吹牛了,他们大榆村,可算是出了一个能人了。
不久,林清雪拿着村长开好的证明,去了国营饭店。
“嘿,老头子,这林家丫头可真有本事,得亏是早早分家了,要不然,可不得被占了便宜。”
村长媳妇也是一脸的与有荣焉,恨不得直接竖起大拇指夸赞。
“这也是她应得的,之前救了国营饭店经理的儿子。
不说了,你赶紧去把老三叫起来,这几天是村里抢收的时间,可不能躲懒!”
想到自家这个经常犯懒的老三,周村长也没心思想琢磨其他事。
他这儿子就是一个怪胎,每次上工时都是最后一个踩着点,赚工分也是如此,雷打不动六个工分。
等到自己预估的工分后,就直接回家躺倒或是去树下阴凉地躲懒。
你一问周云庭为啥不多干,这小子直接昂着头呛声道:
“这有啥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干啥要多累?”
“啪啪啪——”
“老三,赶紧起来,你爸可要生气了!”
听到婆婆喊人的声音,在厨房里面干活的两妯娌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厌烦。
“大嫂,你看,前两天这老林家不是分了家,要不,我们也试试。”
“嫂子,难道,你不怕孩子们被小叔子连累,坏了名声?”
在这个崇尚勤劳,艰苦奋斗的时代,像周云庭那样的人就是一个妥妥的异类。
不仅村里人时常说嘴,家里的哥嫂也是多有怨怼。
周大嫂一听,也十分心动,可是,一想到公公说一不二性子,有些迟疑。
“爸那边,能同意不?”
“这有啥,只要你们和我家统一意见,多说几次,不信撬不开老爷子这张嘴。
要怪就怪小叔子自己不争气,满村男人都能赚满工分,偏他是个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