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你来你试试看,在压制境界的情况下,要拿下这几个小家伙可没那么容易。”芥弥一早就知道紫鸿来了,没好气地抱怨道。
紫鸿表现得不屑,晃了晃小小的拳头,说道:“能有多难对付?就算只有分神,姐姐你不还是压他们一个大境界吗?至于这么狼狈吗?”
“呵呵,刚刚惊鸿那丫头最后掷出的两剑,威力已经不逊色于某些化神修士的全力一击了,再加上还有个小白在一旁捣乱。我一边要给她们展示分神修士的能力,一边又要让她们得到锻炼,还不能放开手打,我容易吗?”
“是是是,芥弥姐姐最厉害了,芥弥姐姐最不容易了。”听着她的抱怨,紫鸿只当耳旁风,无情地棒读。
看着她一脸冷漠的样子,芥弥气得牙痒痒,一把抱过紫鸿,对着她肉嘟嘟的小脸就是一阵蹂躏。紫鸿的脸蛋小小的,两只手就能完全盖住,摸起来滑溜溜的,最上乘的仙绸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无论是芥弥还是常思,都对紫鸿的小脸蛋爱不释手,有事没事就会揉两下。
“墩以辖,墩以辖,喔个塔闷呆电浩东溪。(等一下,等一下,我给他们带点好东西。)”紫鸿一边努力挣脱芥弥的蹂躏,一边费力说着话。
“不打紧,让我再揉一会儿。”
芥弥才不管这些,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施暴”。见反抗无效,紫鸿只能无奈接受。她四肢一摊,放弃了抵抗。
待好好发泄了一番,看着躺在她怀里一脸生无可恋的小家伙,想起方才她说的话,芥弥问道:“好东西?你有什么东西要带给那群小家伙吗?不会是新酿的酒吧?”
紫鸿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酒?想得美呦!我早就答应秦萧戒酒了,别说喝了,我酿都不酿了。姐!把口水擦一擦,快滴到我啦!”
听她提醒,芥弥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流出几滴香津,在紫鸿脑袋上晃啊晃的,不由得老脸一红,赶紧擦干净。
芥弥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垂泪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唉,我也是馋了,这辈子就好那么一口吃的喝的,结果我们家小酒仙居然不酿酒了,你叫我如何不怀念。嘤嘤嘤……”
“我不是改做果汁之类的鲜酿了嘛,我这刚好有一些,你要不要?”
“要要要!”
紫鸿也是了解芥弥,一句话就让她破了功。接着她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紫色小葫芦,轻轻晃了晃,咣当作响。芥弥也很识趣地递过去一个琉璃五角樽,满脸期待地看着她,准确地说是她手里的葫芦。
轻轻拨开盖子,一股浓郁到近乎凝滞的柑橘果香扑鼻而来,浓烈却不呛鼻,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这股香气的晕染下变成橙黄色,仿佛金秋的果园一般,硕果累累,芳香绕梁。紫鸿接过酒盏倒了满满一杯,递给芥弥,随后便不再管她,小跑蹲到秦萧身边去了。
芥弥小酌一口,随后轻轻摇晃着酒盏,咂吧着嘴唇,双眼微眯,细细品味。“入口甜而回味酸,性烈,阳气上涌,胃暖而洄四肢。是某种火属羽鸟为原料的吧?颙?”
“准确说是它吐出的本命真火,我看品质挺不错的就取了一些酿着试试看。感觉怎么样?”
“很好喝哦!就是其内蕴含的灵力过于汹涌强势了,只能说不愧是上古凶兽吗?就算是一丝火焰都有这么强势的力量。”
“品质的话……地阶上品到天阶下品的级别吧,如果里面的灵力能再柔和一点,应该会更高一点。”说罢一饮而尽,还很没有形象地打了一个饱嗝。
“这样吗……那还不能给他们喝。我想想,加点雪色千绒花怎么样?应该能中和一下。”
“是个好主意,试试看。”芥弥点点头,随后递给她一株白色的宛如雪花般的植物,唯一与雪花不同的,就是它看起来毛茸茸的。
紫鸿接过白花,单手将它炼化,化作一滴纯白色的水珠投入葫芦中。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研究如何弱化壶中的仙酿。
“对了,话说颙的尸体你怎么处理的?毕竟是上古凶兽,浑身是宝,别浪费了。”
“回收了,不过有点棘手,我不大好处理。所以才特地跑来找你。姐,交给你了!”
“行吧,你先给我,有空弄一下。”
紫鸿停下手中的活,从葫芦里倒出一颗赤红的珠子。珠子虽然很小,但散发出的能量却相当恐怖。可怕的高温肆虐着,仿佛身处火山炼狱之中。隐约之中,还可以听到一声声不甘而又悲愤的啼鸣声,惹人哀伤。索性两人早有准备,才没有让这温度影响到旁边躺着的四人。
紫鸿小心翼翼地用灵力控制着它落入芥弥手中。刚一入手,芥弥便少有地感到一股灼烧感,下意识缩回了手。一边轻吹掌心,一边感叹道:
“不愧是上古凶兽,死了余威还在,难怪你说麻烦了。”
“叫你小心一点了吧,你看看你。”
“无妨。”笑着打消了紫鸿的担心,芥弥把玩几下珠子。透过阳光,隐约能看到一个红色小鸟,身形被固定在了它临死前的一刻,仰头怒吼,何其不甘。
似乎感受到了它的哀伤与不甘,芥弥轻叹一声,语气略带哀愁,感叹道:“唉,可惜了。若非它执意要入侵九州,又怎么会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呢?仙人修炼千万年而不得,无数年的历练毁于一旦,何必呢……”
“我已送它进入轮回,并洗去它的记忆,没有重新封入坠仙渊,希望来生能好好做鸟,不要再有那么大的野心了……”
“如此甚好。”
两人沉默,低头默哀,以示对于仙人的尊重。
让它毫无负担地死去,这是紫鸿对它最后的仁慈。念它修行不易,准重新步入轮回,不必再受牢役之苦。仙人逝世,千古大事,理应尊重。
两人虽立场不同,但同是修士,同是逆天改命之人,紫鸿终究给它善终,没有让它承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撕灵扯魂之苦。
“不说这些了,反正要炼化它需要些时间,不如我们来想想这颗珠子有什么用吧。”哀伤只是一时的,芥弥很快恢复了本性。打量着用来封印的珠子,突然灵光乍现,问道:“紫鸿,你这封印能调整外溢的温度吗?”
“加大封印的强度就可以,怎么了?”
芥弥卖了个关子,附耳低语。紫鸿的表情急剧变化着,从茫然,到惊讶,再到醒悟,最后露出一个憋笑的表情。
两人打定了主意,又去忙活起来。芥弥留在原地捣鼓着,紫鸿则跑到半空中,似乎在寻找什么。
泗水城。
不得不说泗水城在刘公沛多年的治理下,行政效率变得相当之高。仅仅一天多,城中百姓就已经撤离得七七八八了。除了留守此地的焱刀门与太守府,还有毫无动静的上清宗。
拍卖会开始前几天,原本门庭若市的上清宗突然关闭了大门,甚至打开了护宗大阵,使外人难以窥探内部情况。
这一切都在刘公沛的预料之中,上清宗应该也有所行动,乌如许那个人精,应该早已安排宗门人员带着资产暗中撤离。
当下唯一的问题,就是乌如许在参加完拍卖会后,没有回到宗门,至今仍然下落不明。但也不意外,想来应该是去北号山了
不过霍燕和刘公沛不会让他们顺利转移的,自从两方合作之后,太守府便把掌握到的所有的有关上清宗的情报悉数分享给了他们。
焱刀门也不负众望,今天一早就去找上清宗的麻烦了,堵截了他们好几条密道,还抓住好几个混在居民中的宗门弟子,缴获了不少资产。
但这些都是小盈小利,大头还没找到。
太守府中,刘公沛一边听着陆诚的抱怨,一边处理着政事。他先前安排陆雨陪着莫秦萧一行人,同时监视他们的举动,却没想到一早过去后,居然就这么失踪了。如今大半天过去了,依旧毫无线索。
陆诚向来宝贝他这个孙女,又不放心莫秦萧他们,虽然陆雨这个任务是他帮人家争取的,但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一直在刘公沛耳边念叨,他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老刘,你说那个女人真的值得信任吗?我总觉得不靠谱,要不我现在给琅琊天师府请求支援?”
“算了吧,按照琅琊那群人的效率,等批文下来,我们都要变成一堆白骨了。至于前辈……目前为止她还是值得信任的。”
“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信任她呢?凭她给你这个茶盏?这个茶盏到底是什么东西?你那么宝贝?”刘公沛的桌上,放着一个羊脂玉制成的盒子,里面铺满棉絮,再用上好的丝帛包裹,一个瓷制的茶盏静静地躺在其中,看起来相当古朴,甚至有些不起眼。
“凭她有所图,有所依恋。她不是无偿帮我们的,她的目的是为了锻炼身边那两个孩子,这是她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她绝对会付诸手段,而我们就是她的手段。”
“而且目前来看,那个叫莫秦萧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她的软肋,如果他陷入危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这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怎么说?”
“如果那两个孩子足够强,那么皆大欢喜,他们两个加上一个陈惊鸿,我们在一旁辅佐,足够了。如果他不够强,那位就一定会出手,我们依旧能解决问题,不过就是过程会惨烈些。”
“……你又怎么能肯定呢?那个前辈一定会出手,万一她只是救人,不杀敌怎么办?”
“她当然不会出手杀敌,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
“别急。她不会杀敌,但她给了我杀敌的手段。”两人目光交汇,共同汇聚在桌上的茶盏之上。
“就凭这个茶盏?这个到底是什么?”
“一件高阶法宝。”
“什么效果?”
“封印,然后绞杀。封入其中,必死无疑。”
“这么厉害?!”陆诚原本伸向茶盏的手,吓得赶紧缩了回来,十分警惕地打量它。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让你毛手毛脚的。”刘公沛冷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这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这么厉害的宝贝,你就这么放着?不怕乌如许那老小子找人偷了?”
“那天晚上认主了。除了我没人能用,也偷不走。”
“原来如此。”经他那么一说,陆诚的手又不安分起来,悄悄地摩挲着茶盏表面。茶盏看起来很像是瓷制的,入手却相当温暖,仿佛一直被人捧在手心一般。表面远比看起来光滑,与其说像瓷,不如说更像玉石。或许从未见过如此高阶的法宝,陆诚不由得赞叹道:
“多么好的一件宝贝啊,怎么就便宜你个老小子了?你又没有修为,能发挥几成威力?可惜喽……”
“呵呵,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赌我这个凡人用这个法宝绝对比你强。怎么样?”
陆诚来了兴致,说:“好啊?赌资是什么?怎么赌?”
“就赌这个茶盏吧,输了就归你,赢了……就请我喝酒,把你珍藏的仙酿都搬出来。找个时间,咱俩比喝酒,喝过我就算你赢,怎么样?”
“嘿!成交!别后悔啊。”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