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卿恒没再坚持,“行吧!那你赶紧去吧,别等会雨下起来了。”
萧叶千离开,往霁云阁而去,照顾病重的义母。
夜半,伴着雷鸣大雨,萧遇溪陷入梦魇,在梦中挣扎,醒来刚坐起身,便吐出一口血。
他们两人见此情形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臧岚冒雨跑出去找御医,顾卿恒则上前坐在床边,扶住摇摇欲坠的萧遇溪。
叶问察觉到萧遇溪的异常,快速赶来,本想施法救她,又缓缓放下了手,紧接着就看到,她缓缓闭上眼睛,失力倒在顾卿恒身上。
“萧遇溪你别睡!”顾卿恒慌了神,可不管如何摇晃,她也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顾卿恒强压心绪,抬手去探她的鼻息,紧接着眼眶就盈满泪水,呆呆的坐着,任由他靠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臧岚终于带着御医赤蓝羽赶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清这一幕,先是懵了一下,紧接着眼中就满是不可置信。
“她这是怎么了?”
面对臧岚的询问,顾卿恒就干掉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可能,她只是醉酒而已,怎么会……,你快给她看看”,臧岚说着就推赤蓝羽上前。
赤蓝羽上前为萧遇溪把脉,随即跪下惶恐道:“陛下驾崩了。”
这一刻,臧岚瞬间站不稳,险些当即倒下。
消息一经传出,便散布在各处,何方赴得知消息后,赶忙撑着伞去找陌齐堰。
陌齐堰得知此事,转头就来到木云舒卧房。
此时木云舒还未醒,正在照顾她的萧叶千,在一旁撑着额头昏昏欲睡,听到声音后,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向陌齐堰。
见他脸色不太好,出言询问:“陌叔,怎么了?”
“陛下,驾崩了。”
陌齐堰话音刚落,萧叶千就当即站不住,跪了下来,眼中更是充斥着悲伤与疑惑。
“不是醉酒吗?怎么就突然……”,萧叶千说着就起身跑了出去。
陌齐堰有些无奈,来到木云舒床边坐下,可下一秒,木云舒就半躺起身,吐了口血。
“云舒!”陌齐堰赶忙扶住她。
木云舒看向陌齐堰,追问:“主子真的驾崩了吗?”
“你都听到了?”陌齐堰有些诧异,反应过来赶忙出言安抚,“从宫中传出的消息是这么说的,但还未敲丧龙钟,许是假的也说不准,你别太担心。”
“去皇宫”,木云舒说着就挣扎着要起身,被陌齐堰制止,“云舒,你的身体太虚弱了,若再吹了冷风淋了雨,怕是会加重的。”
“咳…咳咳”,木云舒急的直咳嗽,“听我的,去备马,现在就去…皇宫。”
陌齐堰见状赶忙给她顺气,“云舒我听你的就是,你别急,我去吩咐何方赴备马,再去给你拿件斗篷,你先好好待着,千万别出去。”
片刻后,何方赴驾着马车过来,语桐也跟了过来,瞧见陌齐堰扶着披着斗篷的木云舒过来,赶忙给她撑伞。
待他俩上马车离开,语桐还在张望,生怕木云舒出了事。
他们刚抵达皇宫,丧龙钟就响了,这让木云舒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瞬间浇灭了。
第二日,木云舒独自来到棺木前,紧接着就看到萧遇溪现身。
“主子!你……”木云舒顿感欣喜,刚开口就被打断话语。
“我是司徒靖安。”
木云舒看向他的发色,见是黑色,笑容瞬间消失,转为担心,“萧神君是意外身亡吗?”
“这你放心,并不是意外,是命数如此。”
闻言,木云舒心安几分,“那便好。”
司徒靖安问:“是不是自从萧神君失忆,你的身体就瞬间差了许多?”
木云舒回想,随即点头,“确实如此。”
“那便没错了”,司徒靖安说:“有人对你施了秘术,迫使萧神君将你认成叶神君。
而叶神君在凡间的命数很少,你替了他的身份,自然会影响到你自己,不出意外的话,你没多少时日了。
萧神君让我代她,向你说句抱歉,此事疏忽,是她对不住你。”
木云舒震惊之余,又连忙摆手反驳,“是我自己顺势认了下来,不怪她。”
“跟你认不认并没有关系”,司徒靖安解释,“即便你不顺势应下,这幻颜秘术一经实施,除非双方皆在凡间死亡,否则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的。”
四日后,木云舒病情加重,咳的厉害,好不容易睡着,也睡不安稳,时常梦到往事。
萧叶千本就陷在失去父皇的悲痛里,听闻木云舒病情加重,赶来就跪在她的脚边,红着眼眶,带着哭腔说:
“义母,我已经失去父皇了,我不能再失去义母您了,您一定要按时喝药,快点好起来。”
木云舒自知时日无多,有些无奈,但为了安抚她,还是应下了,“千千放心,义母一定按时喝药,照顾好自己。”
皇宫。
百里贤披麻戴孝,跪在棺木前,为萧遇溪上香烧纸钱,嘴里还无奈的说着,“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好些官员陆续到来,祁景和祁琛,身为萧遇溪的义子,跟着父亲母亲一起来了,砚思远和聂无邪也来了。
陛下驾崩,首辅病重,众人面上都很是沉重。
次日傍晚,木云舒将萧叶千叫到跟前,将退位诏书拿出来给她看,并诉说一切,“千千,这是你父皇提前拟好的退位诏书。
本是许我太后之位,让我垂帘听政辅佐祁景祁琛,但如今,我体弱多病,实在担不起这个重任了。
义母今日将你叫过来,就是想同你说明,让祁景或祁琛为君,是你父皇没失忆前,就跟我再三叮嘱过的事。虽不知你父皇何意,但听她的总没有错。
来日,这辅佐他二人为君的事,也就落在你身上了,但你也不要太有压力,你父皇说了,若实在办不到,可以不必勉强。”
听着义母这如同交代后事的口吻,萧叶千的眼泪,不自觉就滑落下来,哽咽着说:“义母,您不用着急与我说这些,您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