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京城时家的掌柜,时伴烟为了将家族生意经营到西京来,因此才巴巴请了古华道长为詹家小姐治病,以图拉拢詹玉书,打通在西京的关系。
这边谈得好好的,突然冒出个被詹玉书称神医的小子,时伴烟绝不能让他坏了好事。
而古华道长也抚须微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随即开口道:“贫道也从家师处听说过,九转阴阳针,无三十年浸淫,难成大器,君公子就算从娘胎开始练习,也未达小成,莫非君公子今年已经四十有余?”
众人闻言皆笑,看向君无泪的目光愈发的不屑。
詹长风上前两步,站到君无泪面前,冷笑道:“君公子,我劝你趁着大家都还没撕破脸,就此收手打道回府,若是你执迷不悟,官府的牢饭可要请你吃上一吃了。”
“长风,不得无礼!”詹玉书喝止道,旋即转过头,笑着对君无泪说道:“君公子不必放在心上,长风他从小就是这个脾气,说话直率,君公子莫见怪才是。”
君无泪的本事是他亲身验证,若说有假,那不可能。
但是凌将军和时家的人亲自请来的道人,面子也不可不给,所以詹玉书现在的态度有些摇摆不定。
略作思索后,他终于有了决断,开口对二人说道:
“小女之病已有月余,如今每日茶饭不思,甚至夜夜噩梦连连,严重时自残身体,我这个做父亲的心痛万分啊。”
詹玉书说着,还擦拭了一下眼角,“如今有古华道长以及君公子在,詹某还请二位一起出手,务必帮帮小女,助其解除病魔困扰,詹某感激不尽,定有重谢。”
说完,詹玉书就对着两人一阵鞠躬,显示自己诚恳无比的心意。
他的态度很明确,就是希望两位都出手,医治詹雨竹的怪病。
可以看出,这个女儿在他心中十分重要。
不管是谁治好了詹雨竹,那都是好事。
“詹大人可以放心,贫道在京城治疗过的疑难杂症,没有百余例,也有数十例,詹小姐这种情况虽然罕见,估计也是外邪入体所致,只要按部就班,按照贫道的方法,应该可以治愈的。”古华道长非常肯定地说道。
詹夫人闻言大喜:“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古华道长,您既然这样说,那就一定可以治好竹儿的。”
看到古华道长胸有成竹,旁边的时伴烟更是得意非凡。
只要能治好詹玉书的宝贝女儿,时家扩大到西京的产业必能得到詹家的支持,她在家族的声望也会水涨船高,到时候,她就不需要看家族中人的眼色了。
“那么这位君神医呢?不知道你有几成把握可以治好詹小姐?”时伴烟冷冰冰地看向君无泪,眼中带着挑衅之意。
“尚未见到詹小姐,不能断言。”君无泪淡淡地说道。
“噗,看来君神医和道长相比,还很嫩啊,那不知君神医治好过多少疑难患者?”时伴烟嗤笑道。
君无泪沉默片刻,淡然答道:“我以前只杀人,不救人。”
伴随着他这句话,空气似乎也变得冰冷起来。
时伴烟闻言,脸上的笑容也僵硬在了脸上。
只杀人,不救人?
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詹长风却大笑出声,“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杀人那可是犯法的事情,想不到君公子居然是个杀人犯,这是自投罗网么?”
“好了,够了,君公子一戏言耳,岂可当真?各位请随我来,我这就带大家去看小女吧。”詹玉书训斥了詹长风一声,然后站起身来。
事不宜迟,早点治好詹玉竹的病,她便能少受点苦。
君无泪没再理会众人,径直跟了上去。
一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院落,这里种满了花草树木,鸟语花香,景色宜人。
然而一阵竭斯底里的嚎叫声,却将这一切都破坏殆尽。
“啊!啊!”
“啊啊啊啊!”
这是詹小姐的声音,听上去撕心裂肺、异常痛苦,让人不由得心惊不已。
“小姐,你别这样……啊!疼!”
随着一阵摔破东西的声音传来,两名婢女狼狈的从厢房中逃出来,其中便有那贴身丫鬟秋菊。
只见她们身上衣衫已经破败不堪,还带着血迹,看上去很吓人。
“滚!滚!都给我滚!”詹小姐歇斯底里的喊道,“滚开,休想害我,滚!滚啊!”
詹玉书一家人顿时慌了,詹夫人更是吓得哭了出来,而时伴烟侧露出厌恶的神色,下意识的往后站了一下。
“各位,大家都听到也看到了,小女每日不定时就会这样鬼哭狼嚎,而且有严重的伤人和自残行为,她发起疯来是六亲不认,连我这个当爹的都打,求两位一定要治好小女啊!”
詹玉书显然也很害怕,就差跪在了两位医者面前,磕头恳求了。
“詹大人,您放心,詹小姐这是中邪无疑,贫道可以为她驱邪,邪魅一散,詹小姐自然会好转。”古华道长一捏八字胡,自信的说道。
“那就有劳道长了,请道长放手施为。”詹玉书、詹夫人还有詹长风一起向古华道长行礼。
至于君无泪,自从进了院落就一言不发,所以让人无视了。
古华道长摆了摆手:“大家离我远点,贫道要施法期间,万勿来扰。”
话音刚落,古华道长双手结印,口中念诵咒语。
只看到他手中“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居然冒出一阵火星,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白烟从他身上升腾而起,笼罩全场。
而众人则连忙退到院门外。
效果十足啊!
君无泪微微勾唇,这位古华道长的手段不错嘛,居然还会用些掩眼法制造出火和烟雾。
白烟消失,古华道长已经进到詹雨竹的闺房中。
“古华道长果然神乎其技,这次雨竹有救了!”詹夫人喜极而泣,扯着詹玉书的袖子激动地说道。
而詹长风则走到君无泪身边,阴阳怪气的说道:“看到没?这才叫本事,不像某些人,只会吹牛皮,却连治病的办法都拿不出来,真是丢人现眼。”
君无泪却不理他,而是吸了吸鼻子,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厢房内的动静。
开始看时候,詹雨竹还是在吵闹,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弱,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低低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