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门,就闻到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木清香。
床着的那盆清水,已经变得浑浊不堪。
面詹雨竹正盖着锦被,侧卧于榻上,睡得正香,一张美艳但已经瘦脱相的容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苍白。
“呜呜……老爷,好久没见到竹儿睡得这么香了。”詹夫人忍不住哽咽道。
“这些日子她吃了那么多苦,一定是很累了。”詹玉书也是眼眶一红,轻轻扶住妻子。
而君无泪看向詹雨竹,脸上却露出一线温暖的笑容。
这丫头,还装睡。
“我们先出去吧,莫要惊醒竹儿。”詹玉书轻拍了一下妻子的肩膀,说道。
“詹大人,可令下人准备些清淡的饮食,詹小姐应该马上就会醒来,饿了许久,需要进食。”君无泪突然开口说道。
果然,就像回应君无泪的话,詹雨竹肚子中,忽然传来打鼓般的声音。
詹雨竹的脸蛋瞬间通红一片。
她再也装不下去了,嘤咛一声,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爹、娘、大哥、你们来了!”她抬头喊着亲人们,一张小脸绯红一片,像个熟透的红苹果。
然后目光偷偷扫向旁边的君无泪。
君无泪嘴角含笑,目光柔柔的盯着她。
詹雨竹吓了一跳,心如鹿撞,连忙转移视线。
看他那副样子,仿佛一开始就觉察到自己在装睡。
“竹儿,你觉得怎么样?”詹夫人尤其激动,整整一个月了,自从女儿发狂后,就再也没叫过她一声娘!
她这个当娘的,多么希望发病的是自己。
“女儿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如今梦已经醒来了。”詹雨竹抬起头来,露出灿烂的笑脸,说道。
“太好了,妹妹没事了!”
詹长风激动的大喊了一声,上前抱住了詹雨竹。
随即,詹家四口人都坐到了床沿上,一家人紧紧拥抱着。
没想到这一家人感情还挺好的,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难得。
君无泪的心中感慨万千,牡丹庄园总算没白跑。
待詹家一家人都冷静下来后,詹玉书才记起旁边的君无泪。
他连忙为詹雨竹介绍道:“竹儿,快谢过君公子,多亏了他,我们詹家才得以保住了你!”
“谢谢君公子!”詹雨竹看了君无泪一眼,脸上又是一红,连忙道谢。
“詹小姐身体虚弱,不必行礼,詹大人,麻烦出来一下,我有件事情交待。”君无泪先是冲着詹雨竹淡然一笑,然后对詹玉书说。
詹玉书一愣,连忙答应,跟着君无泪走了出去。
“詹大人,那秋菊丫鬟可在府中?”君无泪开口问道。
“她在。”詹玉书连忙回答,“方才被竹儿发狂抓伤了手臂,应该在疗伤。”
“嗯,可差人让她前来?”
“没问题,可是……君公子找她何用?”詹玉书疑惑的问道。
而君无泪则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着着他。
“莫非!”詹玉书多聪明,马上从前后种种,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詹大人果然聪慧,你把她找来,我想亲自问她一些问题,詹小姐此次发狂的前因后果,自然就会水落石出。”君无泪缓缓说道。
听君无泪这么一说,詹玉书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来人,马上让秋菊过来一趟!”詹玉书向身边的仆人吩咐道。
那仆人答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不消片刻,那仆人用更快的速度飞奔而回:“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什么事不能慢慢说?!”詹玉书厉声呵斥道。
“老爷,秋菊姑娘她……她死了!”那仆人喘了几口气,结结巴巴的说道。
什么?
秋菊竟然死了!
就在下人居住的院子里。
她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苍白,嘴唇乌紫。
刚才仆人来寻,拍门没有人应,闯进来时发现她已经没了生息。
在她耳中,贯穿着一根铜钗。
到底是谁,胆敢在詹府之中杀人,而且杀的是一个丫鬟呢?
看到詹玉书一副震惊和愤怒的表情,君无泪开口道:“詹大人,今日是否有牡丹庄园的人送花来?”
詹玉书点点头:\\\"应该有!我家夫人和小女一样喜欢花卉,并且有用花瓣洗浴的习惯,因此每天都会有牡丹庄园的人送花过来。”
“什么时候来的,来人还在府中么?”君无泪接着问道。
“这个时辰应该已经来过了……”詹玉书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么,送花之人可与秋菊姑娘相识?”君无泪继续追问。
“君公子如何得知?那送花的刘阿牛,居说是秋菊的老乡,两人熟络得很。”
“那就对了!”君无泪点点头,目光闪烁一丝精光,“我想这杀人凶手应该就是刘阿牛。”
“刘阿牛?!”
詹玉书闻言,一阵惊愕。
他看着君无泪,一脸不解:“君公子,这刘阿牛看起来本份老实,无缘无故为何杀了秋菊!”
“现在来不及解释了,詹大人速令捕快,到牡丹庄园将刘阿牛押回来!”君无泪沉声说道。
“好!我马上令人去办!”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詹玉书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嗯,为防不测,我也跑一趟吧。”君无泪看向北方,眼中带了一抹担忧。
北城的官道上,数匹快马飞驰而来。
其中两匹马背上的男人,正是君无泪和詹玉书。
远远的天边,一阵阵浓烟正腾空而起,消散于天际。
“不好!”君无泪来过一趟牡丹庄园,自然认得浓烟起处,正是牡丹庄园的位置。
“看来又是白跑一趟,那刘阿牛肯定是逃跑了!”君无泪说完,一抖缰绳,马儿加快速度朝着浓烟处奔去。
一行人来到庄园之前,远远的就下了马。
因为前方的庄园正燃着熊熊烈火,烟雾升腾,一片狼藉。
詹玉书看着浓烟滚滚的房屋,心中不由一凛。
“君公子!可为老夫解惑?!”这一路,詹玉书实在感到困惑,他拱拱手,对着君无泪郑重的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所知均为猜测,不若你我一同返回詹府,向詹小姐了解一切吧。”君无泪再次语出惊人。
“公子的意思是,小女之怪病,与这庄园有关?”詹玉书也不傻,联想到之前种种蛛丝马迹,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君无泪颔首,没有否认:“詹大人,你可曾想过,为何詹小姐会突然发疯,而且,那和刘阿牛相识的秋菊突然死于非命?”
“君公子是指……?”詹玉书不禁有些心颤。
“我再大胆的问你一句,你与秋菊是否有染?她之前可曾到你的书房之内打扫或者做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