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不顾一切的冲向君无泪,但没走两步,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却是老六在旁边绊了他一下,导致他猝不及防,鼻子都磕出血了。
“你!你这个贼子!竟敢害我?!”许文痛得吡牙咧嘴,却还不忘指着老六破口大骂。
“弄你咋地?有本事起来单挑。”老六可不会惯着他,撸起袖子,露出涨鼓鼓的肌肉,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君无泪其实并不想和这等小人有什么瓜葛,但他出言侮辱自己的未婚妻,怎么着也得教训一下。
现在目的既已达到,也就懒得和他浪费时间了。
“楚先生,这种不顾家国大义,只知道诋毁功臣之辈,最好不要留在诗会,污了大家的双眼。”
楚云澈何等聪明,立马点头同意:
“镇西王说得对,但凡有点见识之人,就不会满口胡言,污辱我们镇守边疆的大将。”
围观群众也纷纷附和。
“没错,这种尖酸刻薄之人,不能让他呆在诗会,赶他走。”
没想到自己再次成为围攻对象,许文惊慌失措的看向周围,只见人人都对自己怒目相向,顿时冷汗淋漓。
“镇西王,辱人打人还不够,还要将人赶走,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一旁的时友良实在看不下去了。
刚才他已经说过,许文是他的人,结果人家根本不给面子,真是令人气愤。
“哦,时大少爷,你有没搞清楚,现在辱人在先的是姓许这位,我只是提点一下他,让他以后小心点,不然说不定下一次连小命也保不住是不是?如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他留在诗会的,你要是想为他出头,尽管划下道来。”
“你!我!……欺人太甚……”
时友良气急败坏,指着君无泪竟然迟疑不定。
本以为君无泪会看在京城第一家族的面子上,给他个下台阶,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怪不得就连他的族弟时如虎都看不起他,这个虽然相貌堂堂,但是外强中干,有小智慧但为人优柔寡断,敢为自己人出头,但硬到更厉害的角色,就会犹豫不前。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瞪着君无泪看来半晌,在众人的围观下,实在丢不了这个人,于是硬起头皮道:
“镇西王今日所为,莫不是要与我时家为敌不成?”
君无泪冷冷一笑,时家他也不是第一次得罪了,时友良这句话根本吓不到他好吗。
正想出言相讥,没想到旁边的时如虎先发话了:“贱种!你也配拿时家出来摆威风?”
众人一愣,万万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时家又自己内讧上了。
“你!蠢货!”时友良差点气昏过去。
时如虎你这是在干嘛?
就算对我有意见,不能回家关上门再说么?
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一再侮辱于我,我不要脸的吗?家族不要脸的吗?
你这样做,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么?
君无泪没想到时如虎会送出神助攻。
虽然他与时如虎的弟弟妹妹有过冲突,但并不妨碍他趁机火上浇油。
转眼一想,计上心来的君无泪冲时如虎一拱手:
“阁下想必是左相膝下虎子,人称文武双全的时如虎时公子吗?”
时如虎一挺胸膛,虽然他听说过这个君无泪经常与时家作对,但架不住人家的马屁香啊。
“正是区区在下,镇西王,狩猎祭上的英姿,我时如虎仍然历历在目啊。”
“至于这个野种时友良,你不必管他,他就是个侍女所生的下等人,究竟是不是我时家之人,还十分不好说呢。”
时如虎这话一说完,君无泪就知道有戏看了。
果不其然,这话音刚落,时友良就像发了疯一样,冲上去一把揪住时如虎的衣领,凶巴巴的说:“蠢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族兄弟,你竟然帮着外人一起挤兑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粪么?”
时如虎用力将他推开,眉毛皱成倒八字:“野种,你不要碰老子。”
“你他妈的还骂是吧!”此刻的时友良,早就没了先前的温文儒雅,举起拳头就要教训时如虎。
时如虎是万万没料到,他这个堂兄口嗨不赢,竟敢动手,立马抬脚就踢了过去。
脚自然是比手要长,时如虎后发而先至,一脚把时友良踢得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呀!别打!别打啊!”袁任飞是没想到这两货突然间又动手,连忙上去把时友良扶起。
“来人啊,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时友良已经怒极攻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时如虎扒层皮!
他总共就带了两名护卫,不过这两人倒也忠心,毫不犹豫就冲向了时如虎。
但可惜的时,有人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老六。
他从斜刺时杀出,拳脚如风,转眼就把这两名护卫逼退!
“噗……不行啊,就这点本事,还敢出来耍威风?要不然你亲自来和我过两招吧?”老六不满的拍拍手掌,似乎有些意尤未尽。
时友良怒目而视,开玩笑,这个老六的拳脚如此之快,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让他动手,绝无可能。
旁边的时如虎可是爽到了。
一方面被人当面称赞,另一方面自己讨厌的人还让别人代为教训了一番,简直不要太爽了。
“怎么的?你这野种,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还有脸在这里呆着呢?快带上你的人滚蛋吧!”
时如虎现在可是有恃无恐,所有人都站在他这边,他的护卫也多,根本不怕时友良。
“你们今天所作所为,时某记下来,我们山水有相逢!”时友良也是识时务,知道今天注定是讨不了好去了,放下狠话但带人离开。
“友良,你等等。”袁任飞也不知怀了什么心思,向君无泪等人拱手道别,居然追着时友良去了。
“哈哈哈,镇西王做得好啊,今日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估计伴烟和如豹之前和你也是有所误解吧。”
时如虎心情舒畅,居然越看君无泪越觉得他顺眼,还自主为他开脱起来。
“哈哈,二少爷性情中人,君某也是仰慕得紧啊。”君无泪避重就轻,反手又是一记马屁拍了过去。
时如虎果然上当,能得到狩猎祭冠军,堂堂镇西王的赞誉,而且是在诗会这么重要的场合,这让他的尾巴都书翘上了天。
“镇西王过誉了,如虎自问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但却得不到赏识,今天得到镇西王这一知己,无憾夷。”
好家伙,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不过这样的人,是最好操控的。
“二少爷之才学,简单是大秦之首,我看时家有了二少爷在,才坐实了天下第一家族的名头呢。”
“哈哈哈!镇西王说得在理,说到我的心里去了,我看君兄十分顺眼,如不嫌弃,你我以兄弟相称如何?”
没想到这人竟是如此单纯,几句马屁就能够拉近距离,君无泪也算是开了眼。
不过他嘴里还是马上咐和道:“正有此意,时兄年长,小弟无泪有礼了。”
说摆,马上拱手施礼。
“啊哈哈哈,贤弟无需多礼,以后你我便是过命的交情,在京城谁敢惹你,尽管找我,包在我身上了。”
“那就有赖时兄了。”
“很好很好,我还有事在身,改日再找君贤弟喝酒,告辞。”
时如虎说走就走,君无泪连忙拱手相送,再抬起头来时,嘴角却挂上了一丝冷笑。
看来,打破时家权势的突破口,已经找到了。
“伯睿兄,君某想起龙牙卫还有事情要办,今天就此别过吧。”想想诗会尽是些酸人,也没什么好看,君无泪也向慕容伯睿请辞了。
慕容伯睿此番只是想结交君无泪,目的也已经达到,便不挽留。
“镇西王留步。”
没想到,楚云澈这时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楚先生有何赐教?”
君无泪轻皱眉头,难道这个主持人还要怪自己扰乱了诗会开幕不成?
“不敢当不敢当,君家世代忠良,镇西王在狩猎祭上的一首鼓上之舞《浊河志》更是名动京城,今天云澈斗胆,想要让镇西王在诗会留诗一首,鼓励我等大秦子民,不知可否赏脸?”
楚云澈倒也不啰嗦,三两句就把自己的目的交待清楚了。
听到他这个提议,慕容两兄弟的双眼同时一亮,都迫不及待的看向了君无泪。
在诗会上出风头?
君无泪眼睛一转,这倒也可以。
至于诗嘛,他脑子中最不缺的就是诗啦,这些年的书法可不是白练的,一首首的名诗词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但是还得谦让一番才行。
“不敢不敢,君某一介武夫,所学颇为粗浅,莫要让诸位先生笑话。”
没想到,他的谦虚反而让周围的文人更为欣赏,人贵有自知之明啊!
“镇西王莫要推辞,能作出一首惊天动地之《浊河志》,足见王爷的才学不输我等,请王爷赐诗。”
听着楚云澈一再请求,慕容景喻也是瞪大了眼睛,非常期待君无泪的惊艳表现。
“既是如此,君某便献丑了,作得不好,在座位的先生们可以不吝赐教。”
君无泪咳嗽两声,思索了一下,铿锵有力的念道:
“今日之事,既是因征北将军而起,我便以一首《征北》送给大家!”
“燕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大秦儿郎在,不教狼军度阴山!”
这首诗君无泪用上了内力,一字一句回荡在洛湖上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装完逼的君无泪,丝毫不理会众人惊愕的眼神,带着老五老六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