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咋不说话?可是不愿?那全当我没说。”
桃红见男人默不作声,还当他生气了。
刘福轻轻地摇了摇头,那眼神宠溺,柔声说道:“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只是你如今身怀六甲,做买卖怕是不妥,要不,等孩子出生以后再做打算吧?”
桃红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他担心做买卖过于劳累,媳妇的身体会吃不消。
“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买卖,就如此全力支持,难道就不怕血本无归吗?”
桃红嘴上这般娇嗔地问着,心里却犹如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结果相公并未反对,这点,属实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毕竟,在众多男人的心中,爹娘和兄弟姐妹的地位,远远高于妻子之上。
于他们而言,媳妇永远是外人,而那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才是他们心中最亲近的人。
刘福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你想做买卖,想必已经深思熟虑了许久,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定然不会与我提及。”
无论媳妇要做何种买卖,他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
自己曾经在心中立下誓言,这辈子决不让桃红伤心难过,只求她这一生平安喜乐。
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自然是全力支持。
可是,一想到桃红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就不禁有些担心。
“相公,谢谢你,如果可以,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
桃红听闻此言,感动得一塌糊涂,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是我媳妇,是未来孩子的母亲,相信你,不是理所当然。还有,别说下辈子,就算是下下辈子,我们依旧要做一对幸福的夫妻。”
在刘福的眼中,桃红身世可怜,却又单纯善良。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模样,娇俏可爱,令人心动不已。
初见之时,他就被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深深地吸引,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
自此以后,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刘福都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而那个可爱的姑娘,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见面的次数越多,他的心便陷得越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心爱的姑娘娶回家。
后来,他真的做到了,那个让自己见一面之后,就念念不忘的姑娘,真的成了他的妻子,相伴一生的人。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想做什么买卖?”桃红的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今生能与刘福相遇,乃缘分所致,而能嫁与他为妻,更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本以为自幼不得爹娘疼爱的自己,将会孤独终老,没想到,上苍却赐予了她一个体贴入微的好男人。
“对啊!都忘了问,你打算做什么买卖?”
刘福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暗叫苦,瞧他这榆木脑袋,怎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原本我只是有做买卖的念头,但一直也未想好,要做何营生,自己又能做些什么,毕竟身无长技,还是今日偶遇夫人,她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令我茅塞顿开……”
桃红将小溪同她说过的话,如竹筒倒豆子般,一字不落地讲给刘福听。
“陈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在官道两旁摆个摊子,或是修间简易的茅草屋,卖些热气腾腾的馄饨,或是胡饼,以及各种米粥?”
刘福在心中暗自盘算着,此事似乎颇具可行性。
就如夫人所言,每日途经此地的商人,或是百姓,不在少数。
县城距芙蓉镇数十里之遥,一走便是数个时辰,必定是又渴又累。
若是看到路边有热气腾腾的馄饨卖,定会选择下车吃上一碗,不但能温暖肠胃,还能舒缓一下僵硬的四肢。
越往下想,他越觉得此事可行,而且他们售卖的吃食,还可以随着季节的更迭而变换。
春天可以卖包子馒头各种粥类,夏季可以卖凉面以及清凉爽口的冷饮子,秋季和冬季就卖热乎乎的馄饨和胡饼,吃上一口,浑身上下立马如沐春风,暖洋洋的。
桃红微微颔首,娇声应道:“是啊!夫人还说,咱们最好寻个好位置,修个茶寮。她听闻朝廷有重建码头的打算,往来芙蓉镇的商贾定会与日俱增,这生意必定红火,须得快人一步,免得到时,好位置都被他人抢了去。”
此时刚入九月,秋高气爽,气候宜人,动工刚刚好。
桃红巴不得茶寮能早日落成,如此一来,她也能早日赚到银子。
“夫人说的不无道理,我亦觉得可行,走,咱们这就回家,同爹娘商议一下,听听他们怎么说。”
刘福听完这番话,心中感慨万千,不禁赞叹道:“不愧是经商之人,消息如此灵通,若真如夫人所言,朝廷有意扩建码头,那在官道两旁建茶寮,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换句话说,即便码头不扩建,过往的行人也不在少数,照样能赚钱。
建茶寮虽会耗费些许时日,却也花费不了太多银两,且能遮风挡雨,完全不必担心,突然天降大雨,被淋成落汤鸡。
不过,自己还有一个弟弟,待到他日娶妻生子后,必定要分家。若是只建一座茶寮,到时怕是会出现纷争。
还是回去与爹娘商议一番,若不行,就先建两处,另一处可以暂时闲置,亦可租出去……
“好,只是该如何与公婆讲,赚了钱,咱们拿大头,他们可会应允?”
前一刻还笑容满面的桃红,须臾间便眉头紧蹙。
“你不必担心,此事就交由我来处理,想必爹娘应当会同意。”刘福柔声宽慰道。
“那好吧!若是不同意就算了。”
桃红的心中仍旧有些惴惴不安,即便相公将此事一力承担,恐怕公婆也会心生疑虑,认为这主意是自己出的。
待到日后孩子呱呱坠地,再从长计议也不是不可以。
即便她不为自身考虑,也必须为孩子的未来着想。
“你无需忧心,我自会设法说服爹娘的,只是有些担忧你的身子骨承受不住,要不,还是等孩子出生之后……”
刘福有些担忧地瞥了一眼桃红那圆滚滚的肚子。
桃红轻轻摇了摇头,“无妨的,孩子甚是乖巧,也不闹腾我,多活动活动,将来生产时也能顺遂些,你切莫担忧。”
她深知,男人是在意自己和孩子的安危,但于桃红而言,没有什么比赚取钱财更为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