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宁依旧脸色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我知道，但是告诉你，你又能拿他怎么办？你能冲过那个14阶异能者的防线，杀了他吗？”
姬红气得攥紧双拳，在屋内走来走去。
“我就算杀不了他，我一个12阶多系异能者，也能伤到他。”
“然后呢？”姬宁的声音冷了许多，“继续当逃犯，被人追到天涯海角，然后死的不明不白？”
姬红语滞，愤怒的情绪稍微理智了一些。
“难道就任由这些人渣，继续逍遥法外？”姬红眼中染上一些水光，指着一个方向，质问道：“姬宁，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你是不是也要包庇他们？就因为他们是那三家人？”
姬宁叹了口气，“不是，但收拾他们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我还有命等到那个时候吗？”姬红眼中的目光带着绝望和一丝想要毁灭一切情绪。
姬宁抬手控制住她有些失控的异能，极其冷静地说：“姬红，对于我们来说，杀一个人是最简单的事，但是杀了他之后呢？你也看到了，那个岛屿的建成不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而是一个庞大的势力，你想要摧毁一个人太容易了，但摧毁一个势力呢？”
姬红微怔，有些赌气道：“那我就杀过去！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也不让他们好过。”
姬宁轻笑，“匹夫之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以为你杀光一个实验室，就能阻止这种事继续发生吗？你知道西洲的永生教吗？”
姬红摇头。
“永生教往普通人和异能者脑子里植入承载教徒记忆数据的芯片，枉死的人命不比你发现的少，但他们的教徒在全球已经高达68万人。你能杀得过来吗？”
姬红一脸震撼，怔怔地看着姬宁，似乎被这个数字惊到了，“68万？谁干的？”
“姬家军。”
姬宁自嘲地笑了下，眼中露出复杂的目光，“如果硬要扯上关系，姬家军也算是留给我的遗产。我是不是也要为他们百余年的行为负责？”
“那……你准备怎么做？”姬红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甚至有些同情姬宁。
“比赛结束后，我会去一趟西洲。在此期间，我希望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潜入北洲，帮我探查到里面的真实情况。”
姬红神色一凛，看了姬宁许久，最后郑重地点了下头。
“好，我答应你。”
……
姬红走后，黄影才走进屋子，“谈完了？看到最像自己的人，什么感觉？”
“她像我？算了吧。”
姬宁有些头疼，与看到姬家军干的破事让自己收拾烂摊子一样疼。
黄影唇瓣浅浅上扬了一些，“我跟她在船上相处的那段日子，说实话，她的性格最像历史书里描述的统帅。杀伐果断，不服就干！”
姬宁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当压住乱世的牛鬼蛇神，只需要武力就行吗？要真是这样就简单了。起码现在的华洲人口得少一半。”
黄影搓了搓手臂，“这么多？”
“你当乱世与现在一样，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约束着人类道德底线？那时的人，大多数都不是人……”
黄影心下一紧，脸上的轻松也渐渐淡去。
姬宁不欲多说，站起身向外走去。
第二轮训练结束了，她也该当这群小孩的奶妈了。
***
小集训时，每轮都有新惊喜，让学生们天天刷新对姬宁和黄影的认知。
就连傍晚办好入住的张校长，哪怕站在二层也都离两人远远的。
谁能想到，好好的直线发球，能让她们改成半空中各种角度乱射，就跟某音导弹一样，打击目标确定，但打得过程你猜不到。
呵呵，玩的就是心态。
张校长看着被网球打得在训练场里到处乱窜，连滚带爬的学生们，都不敢打开手机摄像头，给学生家长发训练视频。
终于——
最后一轮训练结束。
学生们已经犹如尸体一样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叶彤要是看到，都得赞一下这些学生演的很有层次感。
“结束了是吧？我下去捡人了啊。”张校长一脸心疼，轻车熟路地向门口走去。
出了门，步伐顿时快了许多，也不等电梯，直接顺着楼梯向下跑。
姬宁是体会不到张校长这种老父亲看到自家孩子练成“尸体”的焦急心理，与旁边的黄影对着已经显示出训练数据的智脑屏幕，调整每个人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莜乐的异能觉醒应该在这几天了。”黄影指了下她训练某一阶段的峰值，“目前已经达到了二阶辅助系异能者的平均水平。”
姬宁微点下头，“下个阶段强化她的耐力训练。”
黄影顿了下，“耐力？不是力量吗？”
姬宁瞥了她一眼，“辅助系异能又不是只能觉醒一个。”
黄影惊讶，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大多数辅助系异能者一辈子都是一种身体变异能力，很少有人会练第二种变异。
主要身体上的变异需要日积月累的训练才能达到，一种变异就很耗费时间，再变异一种，以后难道要荒废已有的能力去练习新的异能吗？
姬宁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道：“如果你们从小就练全我教的炼体术，再找个治疗系异能者配合。不说华洲人人异能者吧，起码辅助系异能者会再多出五倍的数量，而你没准还能再多出几种异能。”
“哐当——”
黄影屁股下的椅子应声倒下。
她的双手拍在了智脑屏幕上，一脸激动地看着姬宁。
“你说的是真的？”
姬宁又瞥了她一眼，懒得回答这种废话问题。
黄影沉思片刻，提出异议：“但是原版姬宁炼体术操练起来难度系数很高，如果操作不当很容易练伤自己。”
“所以才需要治疗系异能者在旁边辅助。”姬宁又瞥了她一眼。
黄影想到她以前在基地里训练时，确实会有一位治疗系异能者在附近坐镇，只是他很少出手。
“可是治疗系异能者太少了。”
姬宁点了点头，“人之常情，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黄影怔了下，看向姬宁的目光中又浮现一种复杂的情绪。
说实话，越与姬宁相处，她越看不透她。
有时候，觉得她身怀大义，怜悯弱者，眼里不容沙子，但她同样也认同人类的自私性和恶念，甚至会放过一些有小恶的人，例如阿大他们。
就连双手沾了人命的姬红，她都愿意给她赎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