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婿平安到家,刘香云心里高兴,也不计较柳小如直白的话,乐呵呵地要拉着顾满仓进屋里。
顾满仓则回头看着自家夫郎,对刘香云说,“娘,我去帮小如卸车,劳烦您帮我把书箱拿进屋。”
手里被塞了个书箱,眨眼间就看到自家哥婿奔着他家哥儿去的背影,刘香云并没有觉得生气,而是满满的欣慰。
幸好顾满仓平安回来了,他们一家三口实在经不起意外的磋磨。
柳树乐呵呵地看着,忍不住跟刘香云感叹,“东家们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啊。”
刘香云笑意渐浓,十分赞同柳树的话,多看了几眼柳小如夫夫的互动,确定二人之间的别扭真的过去了,这才带着柳树往灶房走,
“走走走,咱们先回屋摆饭。”
柳小如在顾满仓选择陪他卸车时,平静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抿着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暗自腹诽,算这家伙有良心。
“有良心”的顾满仓,一边挽着衣袖,一边跟在牛车边走,小声跟柳小如说话,“小如,你跟娘可用过饭了?”
他回来得这么晚,早就过了往日家里用晚饭的时间,心里忧心夫郎跟岳母大人饿肚子,还是为了等他。
见男人面露愧疚,柳小如难得良心发现,面不改色地扯谎,“没用,我傍晚时吃了点东西,现在还不饿。”
那就是晚饭还没用,顾满仓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也没有戳破自家夫郎善意的谎言,只是在心里暗自发誓,要对夫郎跟岳母更好些,再好些!
最近事情比较多,家里的牛兄弟常跟着柳小如跑来跑去,明天不出意外的话,又得跟着他跑一趟县城。
想到这里,柳小如就忍不住有些心疼,摸着牛兄弟宽阔的脊背,似乎消瘦了不少,甚至皮毛都没有往日的油光水滑了。
为了补偿自家的宝贝牲畜,他多喂了几把草料,嘴上絮絮叨叨,“兄弟多吃点,最近都累瘦了。”
家里的草料,都是用新鲜的,每日早上柳树去田间地头割回最新鲜的嫩草,上边还带着晶莹的露珠,再配上舂米剩下来的米糠。
加水混合在一起,便是牲口最喜欢的草料。
明天还得驾着牛车去县城里,除了给自家牛兄弟补偿多多的草料之外,柳小如犹觉得不够,思索良久之后,才扭头对着一旁卸板车的男人道,
“吃过晚饭后,我想给家里的牛好好刷个澡,你一会儿帮着我一起?”
虽然说的话是询问的,但是语气却是肯定,他肯定自家的小相公的答案,一定是可以。
顾满仓很高兴自己能够帮到夫郎,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我帮着小如一起,咱咱们需要准备些什么?不过好像没有给动物刷毛的刷子。”
他不太懂这些,只看过几眼学堂里的武夫子给马刷毛的中间过程,动作小心细致,跟对待珍宝一般。
家里有用来洗澡的澡豆,用来洗衣服的皂荚,还有灶膛里的草木灰,这些应该能用的上,但是没有给牲口刷毛的刷子。
柳小如也是一时兴起,被顾满仓一提醒,这才意识到,家里没有刷子,也没有给牲口驱虫的药粉,有的只是空有想法的两个愣头青。
看见自家夫郎垂头丧气的模样,顾满仓觉得有些可爱,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心里这么想着,动作上也是这么做的。
他伸手揉了揉夫郎的小脑袋,最近洗过的头发带着柔软的触感,手感相当不错,让他一时有些舍不得放手,“没有东西不要紧,我明儿在镇上买了带回家,也是一样的。”
“夜色已深,视线不好,很容易漏了地方刷不干净,且夜里湿着睡在棚里,牛可能容易生病。”
柳小如一拍脑门,暗骂了句蠢死了,真要被自己给蠢哭了。
他把牛兄弟当人对待了,想着如今天热,夜里温度也不低,给牛刷完毛晾晾也能干。
却忽略了牛不是人,没那么有灵性,很可能不等皮毛干爽,就直接倒头睡觉,这般如此,就容易着凉生病。
人生病了还可以找大夫开药,而牛生病了却没那么容易找到兽医,大多数情况是听天由命。
命硬的靠自身痊愈,倒霉的可能直接呜呼哀哉,直接投胎去往下辈子了。
柳小如自个儿是大夫,却没把握给牲口治病,不止家里损失惨重,更是要连累牛兄弟丢了小命。
果然他还是太年轻,光有满脑子的冲动想法,做事儿却考虑不周。
看着沉稳顶梁柱的模样,实际上都是装出来的,到底内里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假大人·真孩子。
老话说的好,不怕坏人绞尽脑汁,就怕蠢人灵机一动。
“多亏你提醒,不然我真闯大祸了。”柳小如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跟顾满仓道谢。
顾满仓看着夫郎蔫蔫儿的模样,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光滑有弹性的触感,有些爱不释手,
“我是你相公,你是我夫郎,咱们之间不用客气。”
似情人之间的软语,瞬间让柳小如红了耳朵,他低低地嗯了一声,默默地赞同对方的话,
“既然不用给牛兄弟刷毛,你多给它喂点草料,它多吃点,明儿还得跟着我跑县城,咱可不能亏待了它。”
说完,他就把活计甩手给顾满仓,脚步不停地往灶房走去,一副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
顾满仓忍不住低笑出声,按照自家夫郎的吩咐,很快就忙完了手里的活计,转身在灶房洗干净手,这才去堂屋里吃饭。
刘香云跟柳小如没有先吃饭,而是等顾满仓一起,家里人全都到齐后,才开始用饭。
时间已经很晚,一家人早已饥肠辘辘,纷纷各自埋头吃饭。
一时间饭桌上安静极了,只有碗筷的碰撞声跟用饭的咀嚼声。
用完饭,在柳树的帮助下,很快就收拾好饭桌跟灶房。
刘香云在地头忙活一天,晚上又紧绷忧虑许久,着实有些精力不济,用过饭便洗漱休息。
柳小如嘱咐他娘好好休息后,便拉着顾满仓回了屋,一把把他摁在书桌前,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一个标准的“姿势”。
“说说吧,今晚为何这么晚回来?跟钱府有多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