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砂将一切尽收耳中,中午的饭躲过去了,晚上这顿怕是不好躲,不过卿卿中午吃了那么多,也没有什么异常,难道是自己多心了?难道药丸和饭菜都对自己这些活人没用?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汉子们扛着粗草绳捆好的柴禾回家。
伊诺将柴禾背回村长家,和楚沐阳一起把柴禾整齐摆放到屋檐下。
从厨房抱出来的碗和盆出来的村长看着勤快的两人,满意得不得了,拿着碗比划了比划,将最大盆递给了卿卿,接着第二大的盆递给伊诺,一边发一边念叨:“小孩长身体,必须吃得饱饱的,长得壮壮的。你们两忙了一下午,肯定也饿,得吃饱,不然晚上难捱。至于你们,老了吃不动,头晕吃得少,但怎么着也是入村宴,还是得意思一下,这已经是最小的碗了。”
巫月砂看着比自己脸都大一圈的碗,第一次嫌弃碗大食物多。
发完碗筷,村长就带着一行人直接往神树走。
卿卿伸手将巫月砂和羽涅的碗都接了过来:“走,走,走,干饭,干饭!”
巫月砂瞪了卿卿一眼,却也压不住他的兴奋,好像他对这里的饭菜有种莫名的执着,自己食之无味,他却说是时间美味,伸手拎着卿卿的后衣领,一手摸到他额头,探灵而入,经脉灵力都没问题,稍稍放心,还是警告道:“不得无礼,我也没饿着你。”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没事,没事,看着他吃饭都香,我还能多吃上几口。”村长笑呵呵地伸手拍了拍卿卿的肩膀:“今天敞开了装,能吃多少就装多少。”
“好!”卿卿眉眼可见的开心。
巫月砂微微皱眉,和羽涅对视一眼,明显担心卿卿地状况。
羽涅伸手捏了捏巫月砂的手肘,传音安慰:“不必担心,蛇类妖修的警觉性是顶级的,你要相信卿卿。再说你同卿卿血契相连,若有异常或者危险,我们及时出手阻止就好。”
巫月砂点点头,再次血契提醒。
卿卿回首望来,双眸有一瞬化作蛇瞳,郑重点头,并传讯回应:“主人,我感觉这里的食物,对我有莫大好处,甚至算得上机缘。我会小心的。”
楚沐阳和伊诺走的时候靠近了巫月砂,虽然他们吃午饭后并未感觉哪里不适,但中午见巫月砂和羽涅都没怎么吃,听到晚上宴席又显得迟疑,心中直突突。
在村长跨出屋子后,楚沐阳立刻嘴型求助:“吃食有什么问题吗?我们要如何避免,专门为我们举行的宴席,不吃得话恐怕会引起对方不满,再生祸患变化。”
巫月砂手腕一颤,金丝滑落指尖,一转一甩,金丝缠在楚沐阳手腕,悬丝诊脉,快速收回,又给伊诺诊脉:“目前看,没什么问题,但之后的还是别再吃了。晚点,你们将食物送入口后,立刻施法将其藏到储物袋中,把他们糊弄过去就行。”
楚沐阳和伊诺连连点头,在卿卿出门后,一步瞬移,跟上。
巫月砂扶着羽涅,坠在末端。
一炷香的时间,村长带着羽涅这一行人,最后抵达了神树下。
村子的男女老少都已经到齐,放眼望去,他们脸上都画着简单粗糙的绿色纹路,年龄最大的不超过五十,最小的也不低于十岁,见到他们来,各个都眉目含笑,热情却有序的站在两侧。
村长走到神树取了一节挂在树干上的木杖,退出石坛,木杖重重砸地三次,地面震颤,他双手举着木杖,咿咿呀呀念动着晦涩难懂的咒语,渐渐转身。
巫月砂等人在他身后三步,眼看着绿色纹路从村长脸颊两侧像中间缓缓长出,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容直视的庄严,面容平添了一种神圣感。
村长双目睁开,恍惚有竖瞳的虚影闪过,目光泛着淡金色:“新人入村,乞求神树庇佑,上前一步。”
巫月砂又一次感受到了之前那种身体不受控,硬生生踏出一步,看向羽涅等人,皆是未能反应过来就被迫跨出一步。
村长见几人有挣扎之势,法杖下滑至手肘,双手结印:“放松,跪下,接受神树赐福洗礼。要进村,都必须经历这一步。”
巫月砂瞬间卸了力,跪了下来。
羽涅本想伸手拉巫月砂,却听见她传音:“羽涅,跪。我们要寻神骨,不要错过任何机会,你一定会成神,好好的活着,让水神宫重获昔日荣光。”
羽涅只微微一怔,腿弯一软,跪下了,自己虽不抱希望,但却不能拂了月砂的心意,被人如此在意着,心中暖意融融,从出生都没有过的情绪在心中滋生,这一瞬,保护巫月砂不是因为众人安危的责任,不是因为嘱托,也不是对弱小的怜惜,只是因为她自己。
村长双手结印打出,结印泛着绿光一点点地放大与神树泛着的绿光相回应,接着将巫月砂等人笼罩。
巫月砂几人相继闭上眼,完全与周围隔绝,从卿卿到羽涅,额间依次出现了绿色叶片的图形。
村长见仪式成功,悄然松了口气,将木杖放回神树侧边挂好,“礼成了。”
几人在村民的欢呼中醒来,被拥簇着,手拉着手绕着神树,旋转,雀跃地跳起了舞,舞步与巫族最早的求神舞相似,哼唱着乞神的歌,石坛中间的神树闪烁晃动,转瞬变成了一簇过人高的篝火,跃动地烤炙着村民放在石坛上的各种食物。
一舞终了,肉,菜,饭香袅袅扑鼻,火焰恢复成神树,远处有层层叠叠的烟雾延展过来,天空也有了些微暗色。
村长一抬手,停止了狂欢,“分餐,回家~”
村民纷纷地将烤好的食物放到了不远处的石台上,然后推着楚沐阳等人站到了最前面,他们有序地跟在后面排成一排。
村长给卿卿分了一大盆的食物,每个人盛好,都嘱咐一句:“回茅草屋后再吃,不必等我,快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