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一听这话,眼睛立刻瞪得滚圆,那模样活脱脱像一头发怒的母狮,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猎物
只见她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大声叫嚷道:“不行!绝对不行!就得现在写!”
叫嚷完后,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思索一番后,缓缓抬眸,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王耀龙身上。
脸上随即露出一抹笑容。
嘿,耀龙可是在苏家上过学的,肚子里有点墨水,这时候不正派得上用场嘛。
金氏那灼灼的目光,直直地盯在王耀龙身上,盯得他浑身好似爬满了蚂蚁,说不出的不自在。
那目光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还有隐隐的逼迫,让王耀龙觉得自己是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逃。
王耀龙心里直发慌,下意识地偷眼瞥了下父亲。
只见父亲面色阴沉,眉头紧紧皱着,一脸的愤怒。
他匆匆看一眼,便飞快地耷拉下脑袋,下巴几乎要贴到胸口,刻意避开与金氏那咄咄逼人的对视。
他感觉只要再多看金氏一眼,自己就会在那目光的压迫下彻底缴械投降。
金氏扬起下巴,朝着王大富说道:
“你不识字怕什么,可以让耀龙写。
耀龙这孩子有学问,肯定能写得妥妥的。”
说着,她又转过头,笑着对耀龙说道:
“儿子,娘说,你来写。”
说着,弯腰捡起桌上的东西,笑意吟吟的走到王耀龙的身边,将竹简和笔递给了他。
王耀龙双手下意识地往后缩,仿佛那支毛笔是什么烫手的山芋,低声回道:
“娘……我……我不会写这个。”
金氏一听,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两道眉毛紧紧拧在一起,脸上的肉都跟着抖动起来。
“啪”的一声将毛笔重重拍在桌上,气呼呼地说道:
“你这孩子,平日里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你在苏家白学了那么久吗?
亏我家里的活都不需要你干……”
王耀龙被金氏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偷偷抬眼看了看父亲,希望父亲能帮自己说句话。
可王大富依旧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金氏见王耀龙还是犹豫不决,一个箭步上前揪住王耀龙的胳膊,将他往前拉了一下,硬是将他的手拽到桌上。
将笔和竹简放到他的面前,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今天这字据你必须写,别给我在这里磨蹭!”
竹简被拍得\"啪\"作响,毛笔骨碌碌滚到桌沿。
“写!”
她喷着唾沫星子,声音尖利得刺耳。
“今儿不写就别认我这个娘!”
王耀龙被拽的疼得直抽气,却只敢小幅度地挣扎——他从未见过母亲这般骇人的模样。
“哐当!”
王大富猛地踹了桌子一脚,震得桌上的瓷器都晃了三晃,汤汁都撒了出来,铁青着脸。
“金氏!你当老子死了不成?”
“王大富...”
金氏突然松开儿子,转身时看向王大富。
“你瞧瞧你这好儿子!
连个字据都不敢写,将来怎么撑门户?”
“够了!金氏,你别太过分!”
说他可以,但是说他儿子绝对不行。
金氏闻言,脸上写满震惊,上前一步冲着王大富嚷道:
“我过分?你瞧瞧你儿子,在苏家念了这么些年书,半点长进都没有!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
王大富气得手指直颤,指着金氏怒骂道:
“你看看你,简直就是个不可救药的泼妇!
这么多年来,我在这个家里一直对你百般忍让,无论大事小事,哪一件不是顺着你的心意去办?
我处处都为你考虑,可你呢?现在倒好,越发得寸进尺,行事越来越过分,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他顿了顿,努力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接着说道:
“耀龙才多大啊?还是个孩子,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该强迫他去做。
再者说了,就这所谓的字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合理。”
王大富的声音不自觉地又提高了几分,音量中夹杂着压抑不住的愤懑。
“我今儿把话给你撂这儿,这字据我死都不会签,更不可能让耀龙去写半个字!”
言罢,他狠狠瞪了金氏一眼,冷哼一声道:“哼,你要是横竖都不愿意去讨要,那行,那就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