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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5章:争位高宝藏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拿起王诏,走到烛火前。

“王兄,恕臣弟......不能遵诏行事了。”

火焰倏地窜起,迅速吞噬了绢帛。

高建武废立王世子的诏书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高宝藏神色明灭不定,自己的选择,是对高氏王族最有利的,如果将来有什么罪责,便由自己一力承担便是了。

高桓权,但愿你真的能打破眼前的局势,真的能拯救高句丽于水火。

高宝藏坐在书房里,冷静的思索着。

高桓权在长安城做的事情,以及,平壤城中那沸沸扬扬的传言,是否,也是一场令人看不透的局?

世子高桓权,是否也并没有传言中说的那般.......

真真假假,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现如今,什么都不能轻信。

翌日清晨,高宝藏照常出现在王宫之中,面色沉稳如常。

渊盖苏文也来了。

面对渊盖苏文试探的目光,高宝藏依旧淡然。

“世子即将抵达王城,国不可一日无君,以我之见,应当尽快准备新王的登基大典了。”

高宝藏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在朝堂上激起了千层浪。

几位老臣惊愕地抬头,似乎不敢相信这话会从一向支持高恒的高宝藏口中说出。

毕竟,王上临终之前,全都是高宝藏辅佐高恒处理朝政的。

在他们看来,高恒继承王位,已是理所应当,更别说,那位高桓权世子,在大唐,在高句丽,已经是声名狼藉了,不管是朝堂上的臣子还是民间的百姓,怎么会认可这样一位道德败坏,声名狼藉的人做王?

渊盖苏文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化作意味深长的笑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高宝藏,你很好。

渊盖苏文站了出来。

“理应如此,那就开始准备吧。”

“新王登基,气象一新,典礼应当隆重一些才是。”他特意在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待朝会散去,高宝藏与渊盖苏文在殿外相遇。

“宝藏王今日之举,倒是令人意外啊。”渊盖苏文似笑非笑的看着高宝藏。

高宝藏停下脚步,平静的看着对方。

大对卢不也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吗?

两人对视片刻,渊盖苏文忽然大笑。

两人各怀心思,各自笑脸相迎。

渊盖苏文一甩袍袖,离开了,而站在台阶上的高宝藏看着渊盖苏文离去的背影,暗暗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这一刻,不管是出于什么,也就只能将所有的赌注全都押在高桓权身上。

而此时的高桓权,正站在平壤城外的山岗上,俯瞰着这座熟悉的王城。

世子,朴满城低声道:“算算日子,后天便是王上出殡的日子了。”

“您.......”

高桓权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那就进城吧。”

高桓权的世子仪仗出现在平壤城城门,百姓们在街道两边默默注视围观。

有人面露喜色,有人冷眼旁观,更有人指着队伍窃窃私语。

高桓权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他回来,就是要继位的。

至于这些百姓,他们懂什么?

到了王宫门口,高桓权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宝藏正带着朝中臣子,肃立在道边相迎。

恭迎世子殿下归国。高宝藏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得无可挑剔。

高桓权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行人。

并未发现高恒。

片刻沉默后,高桓权缓缓开口。

“有劳王叔了。”

队伍进入王宫。

高桓权稍作休整后,换上一身素白的丧服,到高建武的灵前磕头守灵。

夜晚,高建武的灵前,高桓权依旧守在这里。

灵堂内白烛高照,将高桓权孤独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地面上。

香炉中升起的青烟缭绕在棺椁周围,为这死寂的宫殿更添几分阴森。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很轻,却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

高桓权没有回头,依旧跪坐在蒲团上,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王兄真是好算计。高恒的声音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冷意,在长安时便已知父王凶讯,却偏要等到丧报传出才大张旗鼓地回来。这般做戏给谁看?

纸钱在火焰中蜷曲、变黑,最终化作灰烬。高桓权缓缓直起身,依旧背对着高恒。

那你呢?守在父王灵前这些时日,可曾查出父王真正的死因?

高恒的呼吸明显一滞。

高桓权终于转过身,烛光映照下,他的脸色苍白如鬼,唯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

“守在王宫之中,守在父王身边的是你,但是父王却这么不明不白的薨逝了。”

“高恒啊高恒。”

“连个活人你都守不住,还妄想守着高句丽的江山?”

“这么多天了,连父王的死因都查不出来。”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做高句丽的新王?”

高恒气得浑身发抖。

“你勾结大唐,意图卖国求荣!如今倒来反咬一口!

卖国求荣?高桓权冷笑一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高恒,若不是我在长安周旋,此刻大唐的铁骑早已踏平平壤!”

“还有外面那些可笑的流言,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长安传到了平壤城,在平壤城里传开的?这背后,到底是谁?你就没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吗?”

“跟着在外人的身后,对着自家兄长恶语相向,高恒,你也配?!”

高桓权在高恒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可知父王临终前,为何要将朝政交给你?不是因为你是最合适的继承人,而是因为你最好控制——无论是高宝藏,还是渊盖苏文。

高恒踉跄着后退。

“父王没有什么别的选择,选你也不过是下下之策,他看错人了!”高桓权并没有几次放过高恒,继续说着:“他以为暂时的隐忍退让就能保全高氏,却不知有些人,从来就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你胡说......父王他......高恒正欲反驳。

灵堂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噤声。只见渊盖苏文带着一队侍卫,正站在门外。

殿下,渊盖苏文微微躬身,脸上神色淡漠:“夜深了,还请节哀。明日还要商议登基大典的事宜。

他的目光在兄弟二人之间扫过,最后定格在高桓权身上: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高桓权与渊盖苏文对视片刻,忽然笑了:

大对卢说得是。有些事,确实该早日定下来。

高恒被高桓权那番话刺激得双目赤红,他猛地看向门外的渊盖苏文。

“父王有遗诏!废高桓权世子之位,立我为世子。”

“大对卢,高桓权与大唐勾结,卖国求荣,他已经不是世子了!”

渊盖苏文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恭敬的面具,语气却带着冰冷的警告:

二殿下慎言,世子殿下乃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若是二殿下有遗诏,还请拿出来,公之于众。”

高恒微微一顿。

“父王的诏书,他的诏书,在王叔那里。”

渊盖苏文眼神里闪过一抹笑意,想起了今日见到的高宝藏。

“那就,请宝藏王到宫中一叙吧。”

“不过,如果宝藏王手里有王上的遗诏,那在王上薨逝之后,就应该立刻拿出来了,二殿下,这个时候你才提起,即便是拿出了诏书,难免有,伪造之嫌啊。”

高桓权瞳孔猛缩,眸光惊讶的看向渊盖苏文。

渊盖苏文这番话,让高桓权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位大对卢根本不在乎诏书是真是假,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只要诏书此刻才出现,那就是伪造的。

不仅仅高恒要倒霉,连带着高宝藏,也要背上罪名,被他铲除。

不行,高恒这个蠢货可以死,但是高宝藏不能死。

本来身边就没有几个能信得过的可用之人,要是高宝藏一死,自己就更加孤立无援了。

高桓权马上就想明白了,要保高宝藏。

就在高恒还要争辩之时,高桓权突然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高恒!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这一声怒斥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渊盖苏文都略显意外地挑眉。

高桓权痛心疾首地指着高恒:父王刚刚薨逝,你就在灵前编造这等谎言,是要让父王死不瞑目吗?王叔这些日子为操持丧事心力交瘁,你还要将他牵扯进来,你的孝道何在!

“自始至终,我才是高句丽的世子,是嗣君!”

他转身对渊盖苏文拱手道:大对卢见谅,二弟定是悲伤过度,神志不清了。至于王叔那里...

高桓权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朗声道:

“若是王叔手中真有父王遗诏,岂会等到今日?”

渊盖苏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殿下明鉴。渊盖苏文从善如流,既然如此,就不必打扰宝藏王了。

高恒见状还要争辩,渊盖苏文一个眼神,两名侍卫立即上前住他。

二殿下悲伤过度,需要好生休养。渊盖苏文语气温和,眼神却冰冷刺骨。

“来人,为二殿下传医官。”盖苏文语气冰冷,看向高恒的眼神,与看死人并无差别。

高恒挣扎着甩开两名侍卫,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谁敢过来!”

他挥舞着匕首,状若疯狂,我要见王叔!我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穿你们的阴谋!

渊盖苏文叹了口气:二殿下既然如此执迷不悟......

渊盖苏文走上前去,对着一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突然上前,支柱了高恒,渊盖苏文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刀,就直接刺进了高恒的身体里。

高恒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腹部不断涌出的鲜血。

渊盖苏文手上一用力,刀身又没入了几寸.......

高恒的瞳孔骤然放大,他张着嘴,却只能发出的气音。鲜血顺着刀身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他素白的孝服。

渊盖苏文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放心,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父王了。

他猛地抽出长刀,高恒的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软倒在地,在冰冷的地面上抽搐着,最终归于沉寂。

整个灵堂死一般寂静,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渊盖苏文随手将染血的长刀扔回给侍卫,面不改色地整理着衣袖,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

二殿下突发癫狂,持械行凶,不得已之下,本官只能......他转向面色惨白的高桓权,语气平静得可怕,殿下以为,该如何处置?

高桓权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看着地上尚在流淌的鲜血,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二弟......突发恶疾,暴毙而亡。厚葬便是。

殿下英明。渊盖苏文微微躬身,转头吩咐道:还不快将二殿下抬下去?莫要玷污了先王灵堂。

当侍卫抬着高恒的尸体离去时,地上的血痕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渊盖苏文看着失魂落魄的高桓权,意味深长地说:

殿下,明日登基大典,还请振作精神。毕竟......

高句丽的未来,还要靠您来支撑。

王宫外的高宝藏得知消息时,正在府中焚香祷告。他手中的念珠突然断裂,珠子滚落一地。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喃喃自语,心中既为高恒之死悲痛,又为高桓权在关键时刻保全自己而感慨。

次日清晨,高宝藏主动求见高桓权。

偏殿之中,高宝藏对着高桓权躬身行礼。

“昨夜,多谢殿下保全。”

高桓权扶起他,低声道:王叔,如今你我都站在悬崖边上。还望王叔助我,共渡难关,此仇,桓权不敢忘!”

说到最后,高桓权已经是咬紧了后槽牙。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一定要联手,高氏才有活路,那渊盖苏文,已经跋扈至此!

终有一日,要让渊盖苏文血债血偿。

“明日王上灵柩出殡后,次日便是殿下的登基大典,殿下在宫中,多做准备吧。”高宝藏提醒着:“还请世子殿下,依旧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