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暂居的客院后,秦孟的意识便从魂木木牌中现了身,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认识他,连傅令臣都与秦孟有过渊源,早年他曾闯入过秦孟遗留的一处秘境,他的法器真虚之眼就是从秘境中得到的。
看到那么多故友,还有姐夫瞿逸,一向喜爱热闹的秦孟很是高兴。
裴云见此就把木牌给了瞿逸,在极剑宗的这段期间,就让他带着秦孟观战论剑大会,再者秦孟还能指点他剑术。
接下来的时间,洛如风几人没有丝毫停歇,周转于各个擂台。
倒是裴云,她并未每日都上擂台比斗,只是偶尔才上擂台活动活动筋骨,她的精力主要放在解毒上。
根据灵溪尊者提供的帮助和自己这段日子的研究,她一直在极天城内的丹药铺奔走,就是为了寻找能解七色煞的药材。
“前辈,我这毒蝎妖丹可是金丹级的,用来炼毒再好不过……”
极天城外城的一处集市摊位上,一名男子正卖力地向裴云推销摊位上的宝物。
裴云接过妖丹探查了一番,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既有妖丹,那它的毒液可有收集?”
“……自然是有收集的,不过之前已经卖掉了一些,现在只剩下这一小瓶了,如果你妖丹和毒液一起买,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
“可以。”裴云与他讨价还价了一番,还好奇问道,“你摊位上的这些妖丹都是你亲自猎杀的妖兽?”
“小的才金丹初期,哪有本事猎杀这些妖兽,距离极天城外不远,有一处招远山,听说前些日子发生了规模不小的兽潮,一些高手猎杀了不少妖兽,小的这些宝物也是从他们手中买来的……”
裴云微微颔首,她离开这处摊位后,继续在集市上逛了起来,收获了不少炼丹药材,临近黄昏才回到极剑宗。
本来准备回夏荷轩,却没想到路经瀑布石洞的时候,从石洞中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甄……道友,这个还给你,这玉盒中的灵药甚是珍贵,道友还是要自己保管好,不要随意放置。”
“……你明知道这些灵药是我特意留给你的,我问过裴道友,你受伤严重,特别是神魂,至今未愈,灵魂是修炼的根基,这些灵药可以帮你更快恢复……”
“……我不能拿你的东西,是我有负于你,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我怎么有脸面拿你的东西……”
“你也是为了替你家人报仇,令臣,我不怪你……”
“可我怪我自己,甄瑶,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再为我做任何事,你是仙澜宗长老的亲传弟子,你已修炼至化神初期,你可以有更光明的前途,也……可以寻得更优秀的道侣……”
傅令臣说到这,面色严肃起来,“甄瑶,朱智的本性我知道你也知道,他为人阴险毒辣,你为何要和他定亲?师……豫长老怎么会同意?”
甄瑶低下头:“……是我父母和祖父为我定下的亲事,甄家要与朱家联姻……”
说着,她抬起头,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内心皆是一颤。
她深深地望着傅令臣,面上的情意难以掩饰,目露希冀,甚至带着一丝卑微和渴求,“只要……只要你与我……”
“在一起”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傅令臣打断了,只听对方冷静地说着残酷的话:
“甄瑶……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真的……对另外一个女人动过心,即使她是妖族……”
甄瑶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看着眼前人面上难以言喻的愧疚,胸口涌起的酸涩弥漫至全身,心底深处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她不可置信的脸上渐渐变得麻木和冷漠,她转身躲开他的注视,不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和眼底的泪光,嘴角微抽了一下,平静的语气中却难掩哽咽:
“……你说的没错,你我之间早该了断了,今日就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傅令臣,我不会再介入你的生活,你也没资格管我嫁给何人,你我就此别过。”
语毕,头也不回决绝地离开了石洞。
走出石洞没多远,便迎面遇上正寻找她的朱智,朱智听下面的师弟汇报,说甄师姐正和傅令臣走在一起,他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满怀怒气地前来寻找两人。
“你去哪里了?”朱智质问道。
甄瑶瞥了他一眼,忍住内心的不耐烦,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主动拉住他的手:“没去哪里,你明天一早还有擂台比试,回去吧!”
这是甄瑶第一次主动与他牵手,朱智整个人被惊住了,以至于心中的怒火都没来及发出去,就愣愣地被牵着手走回客院……
傅令臣站在石洞口,面无表情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的平静,此时此刻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
裴云从转角处走了出来,道了一句:“甄道友……似乎不一样了。”
“裴云……我做错了吗?”傅令臣神色迷茫,这一刻他感觉心口空落落的,他好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我没有经历过你的痛楚,也没有经历过甄道友的痛楚,无法评价对错,作为朋友,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日所说的话……”
……
两人回到客院,院子里秦孟一边和除魔剑灵还有真华闲聊,一边指点瞿逸三人。
“回来了!”
裴云一回来,原本在房间内修炼的洛如风也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中。
见众人团聚,秦孟笑容灿烂地站起身,催促着裴云:“就等你了,我们快去揽月轩,我让秦古帮我们提前订了位子,极剑宗的点心很不错,我带你们去尝尝……”
云山派一行人便来到离客院不远的揽月轩,揽月轩也在极剑宗内门中,是依着溪水而建的敞轩。
极剑宗的人会把点心灵酒等置于上游溪水中,顺流而下,就好似曲水流觞,溪水两侧而坐的宾客则各凭本事争得自己喜欢的食物。
这也算是极剑宗提供的难得休闲玩乐的地方,不过位子就这么些,很难订到位子。
一行人来到揽月轩,就被引着来到位子上,前后都有屏风隔开,两边还有纱幔遮挡,见没有外人,秦孟就现了身。
几人就着软垫盘膝而坐,面前有一长长的矮桌。
很快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挂在外面的一盏盏灯笼在同一时间被点亮,瞿逸撩开了临靠溪水一侧的纱幔,众人看向外面的情形,只见整个揽月轩都坐满了人,周围的氛围也变得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