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一个嫁不出的赔钱货,要那么多的首饰有什么用,不给你就回来找我,我打不死她。”刘大兰咬牙切齿的算计荷叶,仿佛她嘴里的荷叶是她的敌人,最可恨的是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别人的东西有理应是她的一般。
得到了刘大兰的授意和鼓励,晚饭后,荷苞果然去荷叶的小院叫门。
荷叶的小院,院外有竹,院内有花,幽静雅致,别具一格,整个王府也找不到第二处这样的小院了。
喊了好一会儿,荷叶才从屋子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她本不想出来,可荷苞的声音越喊越大,她怕惊动了其他院里的人,更怕把她小叔小婶招来。
荷苞梗梗着脖子,努着张大嘴,人早已经不耐烦了,见到荷叶少不了的埋怨,“姐,你怎么才来啊,我嗓子都要喊哑了。”
“在绣花,没听见。”荷叶挡在门口,只有一句话,然后就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荷苞,她被卖离家的时候,这孩子才不过八岁,自己那时也不过十八,多年不见亲情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有陌生反感。
见荷叶这样冷淡,荷苞心里惦记着奇珍异宝的首饰,这时人也变得讪讪的,把收敛了一点身上的跋扈,声音也不似刚才那样尖细,“姐,你不让我进去坐坐喝杯茶吗?”
荷苞羡慕她姐姐荷叶在王府有这样的一处院落,也羡慕她姐姐在王府里面是小姐的待遇,每月月初有月银,一年四季的衣服按时添置,首饰更是多种多样。
荷叶没有往里让荷苞,只是淡淡地说:“院里没有煮茶,有话就站在这里说,没话就回去早点休息,王府不比自己家,不要随处走动。”
荷苞的火气来的和她娘一样快,一句话顺心,就跟疯狗一样开始狂啸咬人,“你少用这种口气教训我,你能随意走动,我为何不能。”
好话当歹话,孺子不可教也,荷叶见她口气不善,不想理会此人,“什么事情,你说吧,我还要回屋绣花呢。”
荷苞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首饰,到你这里拿点。”
荷苞说的很自然,她这是把荷叶的东西当成是自己的东西了,荷叶发自内心的讨厌这类人,她从荷苞的身上仿佛看见了她娘刘大兰的影子。
荷叶的东西不会送人,特别是这种不知餍足的人。她同这种人生活了十几年,她了解这种人深入骨髓。他们敢想你伸手一次,就会伸手第二次,第三次。得不到就抢,抢不到闹。他们强取豪夺,蛮横霸道;他们铁石心肠,冷酷无情;他们贪婪成性,敲骨吸髓;他们物尽其用,直到把对方最后一滴血榨干方可丢弃。就像当年她疯了以后被刘大兰连续卖了三次是一个道理,这样的人她有多远躲多远,一辈子都不想沾。
荷叶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荷苞,擦香抹粉,红光满面,手上带着银镯,头上顶着发簪,什么都不缺还来找她要,如此贪得无厌,将来必是第二个刘大兰。
“你头上戴的不是首饰吗,你还找我要什么?”
荷苞嫌弃地说:“我这都是银子的,是便宜货。”
“银制的还是便宜货吗?你在李家村子的时候何曾有过这样体面的首饰了,出身乡野难道你要戴奇珍异宝吗?”
“你不也出身乡野吗,你还被卖到窑子里去了呢,你都戴得好东西,我有什么戴不得的,你难道还比我金贵不成。”荷苞如炸毛的鸡,发出的声音尖刺无比,震的人耳膜发酸,头皮发麻。
若是过去的荷叶,这时候她应该像刘大兰一样扑过去打她,最次也是破口大骂一通,可是她早已不是过去的荷叶了,她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剔除了劣根。
荷叶不能让这人空跑一趟,张一回口,她多少要表示表示,于是她从头上拔下了一只簪子递给了荷苞:“你收好,以后别来的,首饰我也不多。”
“我张一回嘴,你就给我个这?”
“那你要不要?”
荷苞把琉璃簪子狠狠地摔在了石板路面上,发出一声脆响,一柄琉璃簪拦腰断成两半。
“烂大街的东西你给我,尚汐那傻子用这东西糊弄我,你也用这东西糊弄我,你当我好骗是吧。不怪我娘说你跟着傻子你都学坏了。”
荷叶抬手就把荷苞推离了院门口,“滚,没大没小的东西。”
咔嚓一声,荷叶关上了院门,弯腰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琉璃簪子,扭身往自己的屋里走,房门一关,荷苞粗俗的叫骂声被关在了门外,荷叶再次拿起针线,兴致已经缺失了一半,但还是一针一针的绣了起来。
这时一个丫鬟跑去给尚汐报信,尚汐正在外屋同玉华说话,两人说的正热乎的时候,小丫鬟跑来了,“世子妃,荷苞姑娘去找荷叶姑娘要东西去了。”
尚汐就知道这样的戏码还得不断上演,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荷叶给了吗?”
“给了,好像是给了一支和世子妃一样的琉璃簪子,荷苞姑娘不识货,她应该不知道这个琉璃簪是我们奉乞当下对畅销的头饰,荷苞姑娘当场就不乐意了,把簪子摔砸了地上,好像是断了。”
“然后呢?”
“然后荷苞姑娘就开始骂人啊,她不单单只是骂荷叶,她还捎带着世子妃您,她指名道姓的骂世子妃是傻子。荷叶姑娘很没家教,和她娘刘大兰一个样。”
尚汐无语,“这里有我什么事啊?”
等丫鬟把话说完,在里屋躺着的程风出来了,“我去找我大哥和刘大兰,这孩子都被他们教残废了,一点良心没有,跟狼崽子有什么区别。”
尚汐摆摆手:“不去惹那气,同不讲理的人讲理,你永远没理。”
玉华也说:“谁说不是呢!才安静几天,就别起风波了。谁让你们摊上这样的白眼狼呢,吃你们的喝你们的,还骂着你们。衣食用度一应俱全,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